听完与阿奴的话,柳如复内心有了底,认真保证道:“请放心我们一定拼上性命!”
说着,他看了眼青鬼,微不可查的讽色自唇边一闪而逝。
只见青鬼浑身微微颤抖,已经因为恐惧而失去最基本的判断和思考能力。
不怪乎他的表现如此不堪重用。
一目五本身就不是那种适合战斗的类型,拥有的神通也偏向辅助性,对付一般人还好使。可真要是面对这种残酷的战场,那就另当别论了。
就在这时,柳如复突然低喝一声:“小心!”
一道血红流星从天而降落到三人面前,蘸着满身煞气的赵霓裳踱步而出,周围的空间倏然呈现出冰霜:“你们一个都别想逃!”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挡住她。”
与阿奴着急地说道。
青鬼看了眼柳如复,后者点一点头,心里发起狠劲,冰冷的阴气在双手中凝聚出兵器,嘴里疯狂嚎叫着不知所云的声音,朝着赵霓裳狂冲过去。
两把兵器掀起破空啸声,却像是王八拳一般胡乱挥舞。
铮鸣!
笔直的血色斩击一闪而过。
青鬼状若癫狂的嚎叫声顿时戛然而止,西装表面裂开一道猩红的血线。紧接着,他嘴唇微微张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见上半身蓦然倾斜倒下,下半身仍矗立在原地。
冰冷煞气疾驰而过。
一眨眼的工夫,全都湮灭于无形。
赵霓裳手持开疆宝剑,剑锋血光沸腾。恍惚间,四面八方已有血色海水倾覆而下将与阿奴跟柳如复团团包围。
“马上就要好了,挡住她。”与阿奴急忙催促道。
柳如复稍慢了青鬼几步,仔细观察了一下彼岸游的情况。旋即,他竟转身躲在了与阿奴的身后,直接让后者直面了赵霓裳的攻势。
“白鬼!”
一声难以置信的呼喝。
与阿奴哪里想得到柳如复竟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耍上这一招。好在她的注意力本就集中在赵霓裳身上,宽大的袖袍里立即飞出一柄袖珍小剑。
小剑在半空分化,转瞬变成漫天飞剑迎去。
与此同时,柳如复脸上的墨镜仿佛一瞬间变作无穷恶意的旋涡,手腕的毒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在了与阿奴持着法器的手臂。
“啊!!!”
冷不丁遭此袭击,与阿奴额角猛地跳动两下,忍不住发出痛楚的呼喊。伴随难以忍受的剧痛,只觉半边身子骤然陷入麻痹,彼岸游当即从紧握的掌心中脱离。
就是现在。
柳如复此刻抓得时机可谓妙至毫巅,一把抓住掉下来的彼岸游,某种玄而又玄的联系瞬间建立,当即纵身退向裂开的空间通道,盯着与阿奴的背影,唇边扯出一抹阴冷渗人的笑容。
他负责糜夫人手下所有的实验,能够接触到的危险性物品也非常多,这条毒蛇看似平平无奇,实际上是由某个特殊的龙种心脏培育养成。
毒液凶猛无匹,而且专门针对法力、阴气,可使其形成瘫痪的效果,并且在进入体内的一瞬间就能起到作用,花费了柳如复大量的心血。
“白鬼!!!”
与阿奴冰霜似的面庞充塞杀机,怒不可遏地呼喝着,转身掷出一柄飞剑。“你竟然敢背叛夫人,我要杀了你!”
“再见。”
柳如复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手中不停散出迷离光晕的彼岸游陡然一滞,不到万分之一秒,整个人登时被裂开的空间通道包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早就看与阿奴不爽了,也不是第一次对她起杀心。
可以说在很早的时候,柳如复跟与阿奴的第一次见面时,那时候就已经渐渐起了杀意。曾经面对柳如复的提问,与阿奴三次都没有选择回答。
对方的傲慢及目空一切,使柳如复不止一次在想怎么弄死与阿奴。
带有不满的杀心种子早已种下。
恰逢眼下的时刻开花结果。
何况柳如复本就是一个卧底的身份,哪有像其他头目一样有忠心可言,眼下会做出背刺的举动可谓是理所当然。
只见那一柄锋锐的飞剑洞穿空气,却已是晚了一步。
“啧啧啧。
“瞧我看见了什么。”
赵霓裳随手一剑斩灭漫天飞剑,带有趣味的目光直视与阿奴,冷嘲热讽道:“我还以为糜夫人手底下的妖怪都十分忠心,想不到也会亲眼见识到背叛的一幕。”
其实以赵霓裳的能力足以在彼岸游带着柳如复逃跑前将其截下,不过李馗突然传音说早已在外面做了部署,于是便将目标重新放在了与阿奴身上。
“赵霓裳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这话儿。”
与阿奴当真是气得目眦欲裂,运起体内阴气封堵住毒液的蔓延,旋即竟将因中毒而发紫近黑的手臂生生砍了下来,咬牙切齿地狠声道:
“所谓的汤山鬼母就是一个笑话,现在不过是借助长城的势力耀武扬威,要没有他们,你早就是一堆枯骨。”
输人不输阵。
与阿奴这时候可不会任由赵霓裳嘲讽。
同时,她也认识到一个非常恐怖的事实,那就是门内一直在寻找的内鬼,居然是一目五——白鬼。
跟随糜夫人身边数百年的时间,与阿奴对一目五几人都有一定的了解。如果是正常的白鬼,他肯定会跟青鬼一样,哪怕心里害怕得要死,也一定会为大局着想做出牺牲。
这种反常的举动不会是白鬼能做出来的。
一瞬间,这段时间关于柳如复的种种事迹快如闪电地掠过与阿奴的脑海,一些不合常理的地方在此刻变得越来越明显,更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白鬼的真面目是谁?
他的背后是谁?
安排白鬼在夫人手下是何用意,打算要做什么?
不行,我可以死在这里,但是这个消息必须传回青丘。
一想到这儿,与阿奴微眯起眼,旋即竟主动朝赵霓裳发起进攻,宽大的袖袍再次涌出乾元五煞,森森白气如同一条巨蟒奔腾而出。
此乃与阿奴自己修炼的乾元五煞,肯定是无法到达糜夫人的高度,以怒、忧两种极端情绪为主,辅以金木水火土五运之气。
同一时刻,与阿奴举起独臂,食指在自己喉间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一只指甲盖大小的伏虫穿破血肉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