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床榻上并排的两具鲜活的身体,皇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重重地摸了一把米丽景的脸蛋儿,笑道:“你这小脑袋瓜还挺能想的嘛。”
激战过后,皇上也有了几分疲累,他转身斜着躺了下来,头枕着米丽景丰腴的胸膛,脚放在米丽慧平坦的小腹上。
“朕好像记得,你们的父亲是顺天府的,是吧?”皇上一边用手缓慢地摩挲着大红丝绳下勒得鼓胀的肌肤,一边随口问了一句。
“是,臣妾的父亲是顺天府的府丞。”米丽景被皇上粗糙的手法捆得跟粽子差不多,根本动弹不得,不过嘴巴还闲着,赶紧答话道。
“唔……”皇上沉吟了一下。
“臣妾的父亲是丰裕八年的二甲进士,如今做这顺天府的府丞也有三年光景了。”米丽景不肯放过这个机会,略带点讨好的语气说道:“每年的政绩考评都是优,对这京城辖治再熟悉不过了。”
“呵呵。”皇上把头在柔软的地方摆动了一下,“最近顺天府尹要换个地方了,看在你父亲养了两个好女儿的份儿上,就让他顶上吧。”
虽说顺天府尹费了不少心思补篓子,可是仇禹的怨气并没有消散,已经找了好几件碴子在皇上面前说顺天府尹的坏话了。
皇上不打算处置顺天府尹,他其实觉得整件事儿相当的好笑。
一想到仇禹这威风八面的家伙被几个小衙役整治了一顿,就实在没办法生气。说到底,还是仇禹本人没看清形势嘛。
官场上下的猫腻和伎俩,皇上可是通透着呢。
作为上位者,他当然可以笑,不过也得安抚一下仇禹。
若是被误抓进大牢都不处置一下的话。也未免说不过去。
所以顺天府尹得换个地方,过几年再调整。
本来府丞就是顺天府的二把手,头儿上下了。二把手顶上也是顺理成章的,顺带让美人儿们领个情。一举两得!
皇上在米贵人感恩戴德的谢恩声中,陶醉的慢慢睡着了。
米丽景和米丽慧都不敢动弹。
她们也动弹不了。
皇上疲累得很,一直睡到天色发白才醒来。
他有些抱歉的发现,两个美人儿都给勒得满身紫痕,好像挨了顿好打一般。
“朕今日就下旨,让米坤升任顺天府尹。”
皇上醒来的时候,宜妃也醒了。
自从小产之后,她总是睡不实。虽然醒来了。她并没有立即起来,而是又躺了片刻。
看着如流水一般垂下来的鲛丝帐,宜妃的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这四四方方的帐子,多多少少挺像一具大棺材的吧。
自己到底是在活着,还是早已死去?
宜妃慢慢坐了起来,唤人进来梳洗。
“今天让陈姑娘过来陪我说说话。”宜妃的语调平淡而冰冷。
宫人们不敢反驳,让一名臣女入宫,手续相当的繁杂,但没有人违逆宜妃的意思。
不让陈姑娘进来,谁有本事哄娘娘啊?
两名大宫人对视了一眼。飞快地达成了默契。其中一人行了个礼,便转身出去安排了。
宜妃看了看剩下的这个,道:“我带过来的东西里头。有一块方木,你拿过给我。”
从北戎嫁过来,宜妃带了好些东西,主要是生活用品,也有些珠玉等物,珍而重之的东西倒不多,其中就有一块方形的木块。
这木块贴身的大宫人自然见过,事实上她还觉得相当地奇怪。这木块乌沉沉的,不过三寸见方。也看不出是什么木料。上头没有什么精美的纹饰,只有些刻出来的直线而已。用途自然更弄不明白了。摆着不见得好看,闻着也没有香味。就是这么一块平板的木块而已。
召陈姑娘进来,又将这木块找出来,难道是要赏给陈姑娘吗?宫人暗暗寻思着。
梅清今天心情不错。
用过早膳不久,陈谦奇老先生就过来拜访他了。
和陈谦奇一道过来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这是湘西鲁家的二爷,如今负责鲁家在京城的生意。”陈老先生是如此介绍的。
那鲁二爷长得相当的憨厚,浓眉大眼厚嘴唇。
因为一见到就会给人信任感,这样的相貌在生意人中是比较受欢迎的。
鲁二爷的举止也很稳重,他显然已经知道了梅清的身份,很和气地拱手为礼,叫了一声陈姑娘。
梅清有些疑惑。
她对陈老先生印象很好,也有些欣慕之意,超忆者可不是常见的人物。如今他带这鲁二爷来,是什么用意呢?
“湘西鲁家,以琉璃技艺见长。”陈老先生补充道。
梅清明白了。
这是冲着她之前的玻璃技法来的。
很好,非常好。
心中微微雀跃了一下。
又有银子上门了。
梅清觉得自己已经快富得流油了。
鲁二爷倒是深谙生意之道,并没有一上来就急吼吼地要买玻璃手卷,而是相当诚恳的请教,这空心的玻璃珠是怎么做出来的。
其实按鲁家现在的制造方法,也可以做出空心的琉璃来,就是先做一个小的为芯,再在其上做个大的,然后将中间的小的打碎取出即可。
这样做出的空心琉璃,因为要有取出芯的位置,所以必然会有一个缺口,不能实现整体的完美。这个缺口部位自然是放在底座之上掩饰的,但总不如真正的空心效果好。
所以,鲁二爷的目地,一个是提高琉璃的透明度,达到晶莹剔透的玻璃,另一个就是关于空心的制造方法了。
鲁家在京城的琉璃铺子梅清也是去过的,她大概也知道鲁家是琉璃世家中最大的了。其他的小家族,基本上靠一两样秘技撑着,比如擅长火琉璃的闽南齐家。
既然一家独大,梅清也怀着推广技术发扬光大的念头,就没有提竞拍的事情了。
“每样儿八万,两样都要的话就十五万好了。”梅清开了个相当低的价钱。她现在手上银子很多,鲁二爷基本上是送上门来的,就不用宰得太狠了。
这个价格一点儿都不能说贵。斗彩的颜料方子,平均算下来,每种颜色都是这个价。而玻璃制造的提升技术,可比颜料方子要厉害多了。
鲁二爷为难了一下,他只带了十万两银子过来,并没打算两样儿都吃下来。
可这么优惠的价格,自己不赶紧拿下,说不定很快就会有别的人要了。
那些小家族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虽说小,小有小的好处,灵活。
无论是经营上的转型还是技术上的尝新,小家族的优势都不比大家族少,他们只是财力上头差些罢了。可如今陈姑娘价钱开得不高,那小家族也就可能上来抢了。
鲁二爷低声和陈老先生商量了几句,大概是想借银子。
陈老先生倒是很爽快,五万银子对他不算什么难事。不过,他还是提了个条件。
他也想看看。
常人难以理解的是,作为一名超忆者,感兴趣的知识增长速度低于他的记忆速度。
陈老先生像海绵一样,飞快地吸收新奇的事务。
鲁二爷并不担心陈老先生泄密,这老头儿家底儿厚实着呢,人品也一流,绝对看不上他这点儿东西,纯粹是好奇罢了。
只是,陈老先生的银票也不是随身带着的。
陈老先生一边儿让跟过来在门口等候的小厮回去取,一边儿提出让梅清先将空心玻璃的制造秘法透露一下。
反正鲁二爷手上的银子足够支付一样的费用,当然也没有反对。
梅清也就却之不恭地笑纳了。她随即带着陈老先生和鲁二爷到青窑这边儿来。
青窑自然是吴启辉在照顾,如今至少吴家手上的四种颜料方子是可以随意使用的,吴启辉简直是不分日夜地在练习。
作为弟子的好处之一,当然是有问题可以请教了。虽然书卷上写得相当详细,但无论如何总是有一定的失败率的。吴启辉作为近水楼台,当然要尽量发挥作用,让尝试的时间和付出都降到最低。
梅清当然不吝赐教了,吴启辉帮他支应对外的事宜,她为吴启辉提供技术支持,这大概就是和吴家达成的默契之一了。不过梅清还是保留了一件自己的小工作间。
她的工作间有两间,一间吴启辉也可以自由出入,另一间则不行。
梅清也需要自己的空间。
她带着陈老先生和鲁二爷在外间坐定,等吴启辉摆上了茶水,便将吴启辉遣走了。
鲁二爷的眼光一直跟着吴启辉转动,他知道吴启辉这个人。
陈姑娘手中有琉璃书卷的消息,是丁家传递给鲁二爷的。
琉璃行当和陶瓷业务当然不算冲突,不过往大了说,在摆件这部分功用是重叠的,所以两边儿的大家世族都还是相当熟悉的,明面儿也颇有往来。
梅清拿出琉璃手卷的时候,在场的人不少,消息早晚会流出来。丁老爷子一走出喜相逢的大门,就立即派遣得力的子弟给鲁家报了消息。
只要能卖的东西,特别是人情这种东西,一定要卖个好价。
这是丁老爷子的信条之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