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临西都的那几位大人物是武者总会副会长葛明宇、长老会长老田思齐、刑堂堂主陈文义和刑堂副堂主马延庆。
说起来,他们之所以会来西都,是因为杜香主发现了雷天行同党的重要证据,所以需要葛明宇和田思齐亲自审理。
至于陈文义和马延庆,则属于陪审的性质。
相对意气风发的马延庆,陈文义则显得心事重重,不苟言笑,两人的精神状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自从孟香主来到西都后,曾经多次向杜香主提出见陈韬,但都被杜香主拒绝。
为了确保陈韬的安全,马延庆甚至托关系,从武者总部调来了三名高阶地级武者级别的供奉坐镇,以确保万无一失。
在此期间,虽然严加查验,但杜香主的人还是发现送去关押陈韬等人的饭菜被下了两次毒,而且皆为非常厉害的毒药,无色无味。
如果不是三名供奉中有一名毒术大师,那么那两顿饭菜就要被送进去,结果不堪设想。
这使得马延庆意识到陈韬确实是一把对付陈文义的利刃,否则陈文义不会冒险派人下毒,对此次扳倒陈文义的信心大增。
下午。
陈韬正躺在床上悠闲地闭目小憩时,房门“咯吱”一声被人推开了。
威哥领着几名大汉走了进来,神色严肃,气氛肃杀。
“陈韬,这次是你能否从此事中逃脱升天的唯一机会,你可要把握好了!”
来到哈欠连天地坐起身子的陈韬面前,威哥面无表情地提醒道。
就在刚才,因为杜香主对陈文义是雷天行同党的指控,马延庆正式与陈文义翻了脸。
两人当着葛明宇和田思齐的面吵得不可开交,已经到了互相拍桌子骂娘的地步。
陈文义指责马延庆陷害忠良,马延庆则认为陈文义卑鄙虚伪,两人情绪激动之下甚至把往年陈芝麻烂谷子的琐事都抖了出来。
最后,葛明宇叫停了两人的骂战,让杜香主派人把指证陈文义的神秘证人带上来。
为了保密起见,直到这个时候,葛明宇和田思齐都不知道那个神秘证人是谁,对此充满了好奇。
按照杜香主的描述,其是揭露陈文义和雷天行之间勾结的关键,已经遭遇数次不明暗杀。
说起来,这也是马延庆搞得一个噱头,给葛明宇和田思齐精神上的冲击。
毕竟,田思齐去过凌山,应该见过陈韬。
陈韬站出来指证陈文义,就能完美形成证据链的闭环。
没多久,陈韬被带进了雷家老宅前院大厅。
葛明宇和田思齐一左一右地端坐在前方的两张太师椅上,陈文义和马延庆等人分列左右两侧,气氛肃杀,空气压抑。
“咦?”
等见了陈韬,田思齐不由得惊讶地问道,“陈韬,你怎么在这里?”
“田长老,他就是那名指控者!”
马延庆见田思齐竟然认识陈韬,心中一喜,不动声色地解释道。
如此一来,陈韬所言也就更具可信性。
再加上樊氏的玉耳坠,可谓人证物证俱在,届时陈文义将辩无可辩。
“哼!”
与此同时,陈文义暗中冷笑一声,望向马延庆的眼神中浮现出一丝怜悯。
今天这事儿过后,马延庆的刑堂副堂主也就当到头了,以后再也无法对他产生威胁。
“你就是指控者?”
田思齐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怪异的神色,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暗中猜测陈韬在搞什么鬼。
“回田长老的话,我就是指控者!”
陈韬郑重其事地向田思齐一躬身,不动声色地回道。
“禀田长老,先前的供词就是出自他之手,我们没有对他使用任何手段,完全就是他自己的供述!”
这时,尚不知道已经大祸临头的杜香主向田思齐一躬身,宏声强调。
“这些供述是你写的?”
田思齐的眉头再度皱了皱,拿起面前桌上的供词冲着陈韬一晃。
“是我写的。”
陈韬瞅了一眼,肯定地点点头。
“嘿嘿……”
马延庆的嘴角浮现出一抹难以抑制的笑意,有了陈韬出面指证,那么陈文义这次即便不死也要脱层皮。
雷天行的背叛在武者总会掀起了轩然大波,武者总会高层震怒,故而对与雷天行有染的人严厉惩处。
执法堂这次就被害得不轻,不仅堂主被撤职,堂内的高层悉数被换了一遍。
现在,本应该查案的执法堂,连介入雷天行案子的资格都没有,否则也轮不到刑堂来西都主事。
“你为何会写这种东西?”
田思齐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件事情里有不为人知的隐情,于是瞅了一眼眉宇间有着自得之色的马延庆一眼,有些无奈地问道。
“咦?”
正暗中欣喜的马延庆被田思齐的这一眼看得莫名心慌起来。
不知为何,他感觉田思齐的眼神非常冷漠,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使得他都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田长老,你可听说过,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面对田思齐的疑问,陈韬一本正经地回道。
“你的意思是,这是他们逼你写的?”
田思齐面色一寒,沉声问道。
“望葛副会长和田长老给在下做主!”
陈韬冲着葛明宇和田思齐一拱手,郑重其事地恳请道。
“这是怎么回事?”
此言一出,现场人们惊呆了,纷纷面露诧异的神色。
大家原本以为陈韬是来指证陈文义的,岂料忽然间就转换了画风,矛头直指杜香主和马延庆。
“糟了!”
马延庆见多识广,从陈韬的反应中立刻意识到事情要大条,脸色顿时变了几变,禁不住望向了坐在对面的陈文义。
陈文义神色冷漠地望着他,这使得马延庆的一颗心猛然往下一沉,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
“一派胡言!”
杜香主经过最初的错愕后回过神,他万万没想到先前一直老实听话的陈韬会反水,顿时就急了,顾不上许多,怒气冲冲地指着陈韬高声呵斥道,“我们动都没动你一根手指头,别想栽赃陷害我们!”
“陈韬,你受刑了吗?”
田思齐皱着眉头瞥了一眼情绪激动的杜香主,淡淡地问道。
“田长老,我因为及时按照他们的意思招供,所以免受刑罚。”
陈韬早有准备,冲着田思齐一躬身,沉声说道,“不过,关押我的地方有很多人都遭受了酷刑,在下可不希望像他们那样,长老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派人前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