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给余糯买一个口罩,坐在公园的一个长椅上。
余糯垂着眸,双手拘谨地放在腿上,内心无比紧张,支支吾吾道:“谢...谢谢,你救了我...”
白黎看着他,语气温柔:“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余糯微微一愣,面对这份热情,他很无措,内心也很慌乱,因为这张丑陋的脸,从小到大只有院长妈妈愿意主动跟他说话。
被那个男生大力推倒撞击在墙上,后背到现在还是痛的,但他不想说,就一点小伤而已,不想弄得这么麻烦。
余糯想了想不说话又显得太没礼貌,他不想被这个人讨厌,小声回应:“我没事,谢谢。”
她继续说道:“我叫白黎,你呢?”
“....我叫余糯。”
两人沉默了会儿,白黎率先出声,打破这股低沉的气氛:“你很在意你脸上的伤疤,我以前是医生,你这情况,是烫伤的?”
医生?
余糯想起之前医生对他跟院长妈妈说的话:“唉,真是抱歉,他脸上的伤疤我们没有办法完全消除。”
他鼻子一酸,水雾在眼眶弥漫,撇去脸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这样。
本来戴口罩就堵,现在更呼吸不过来了,猛力地吸了吸鼻子。
白黎靠在椅背上,不用去看,只听声音便知道他又哭了,心里闷得难受。
“我跟那些医生不一样,我有办法去掉你脸上的伤疤,恢复容貌。”
余糯一听可以去掉伤疤,恢复容貌,愣了神,眼睛一眨,挂在眼眶边缘的泪珠缓慢坠落下来。
还没等他仔细想,就听见对方又说:“不过,你需要跟我回家,我要根据你脸上的情况给你配药。”
“你愿意相信我吗?”
“为什么...要帮助我?”余糯很疑惑,为什么她要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不觉得麻烦吗?
他就是一个累赘。
“我说出来你肯定不会相信。”她神神秘秘地说道。
余糯被这句话勾起了好奇心,扭头看向她,又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一只白皙宽大的手覆盖在他的手上,低低柔柔的声音在他耳边环绕:“因为,我喜欢你啊,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余糯整个人宕机了,脑里一片空白。
白黎轻而易举地将人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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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的水声不断拍响。
余糯全身赤裸,很瘦弱,一点肉也没有。
他仰着头,站在淋浴下面,头发湿漉漉地往后倒,露出白皙的额头,水洒落在他的脸上、伤疤上、身体上,享受着温水带来的舒适,洗去了一切疲惫与烦恼。
白黎微弱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余糯,我家里没有男生的衣服,如果你不嫌弃,就穿我的吧。”
“衣服我放在了门口,你洗好了就下来吃饭。”
余糯垂眸沉思,眼里充满迷茫。
怎么就跟她回来了?以后是要住在一起吗?跟白黎住在一起....
那句话又在耳边响起:“我喜欢你啊,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女人的声音很温柔,尾音微微扬起,又轻飘飘地坠落,撩拨得他耳尖发麻、发烫。
余糯羞涩地咬住下唇,心脏怦怦地跳个不停,本来就被热气熏得红润的脸现在更红了。
他走到门口,打开一点点门缝往外看,见没人,迅速把衣服拿了进来。
余糯穿好衣服后,转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黑色的衬衫对他来说还是太大了,精致的锁骨显露出来。
他抬起手,小心翼翼地触碰脸上那块松烂褶皱的皮肤,很讨厌这副丑陋的样子。
余糯自嘲一声:“连我都嫌弃,白黎真的会喜欢这样的我吗?”
不过他又认真想了想,白黎完全没必要对他说这样的谎话,心里的烦躁也消散减了几分。
余糯走出浴室,戴上新口罩,慢慢地来到楼下。
望着迎面走来的女人,不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白黎看着他那湿润的头发还在不断地往下滴水珠,眉心微蹙,
严肃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和宠溺:“怎么头发没吹干就下来了,屋里有冷气,我去拿吹风机。”
余糯呆呆地站着没动,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在口罩的遮掩下,情不自禁地弯起笑容。
环顾四周,宽敞洁净的客厅,梦幻耀眼的水晶吊灯,复古华贵的茶几和沙发.....无不显露出主人家的豪富。
这就是白黎的家。
好像没有其他人,自己真的可以住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