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琳嘉她那个性子，也很难有谁真的为她难过吧。”调酒师面对林暮的时候，警惕性并不高。
林暮有些惊讶：“顾琳嘉小姐看起来很美丽啊，怎么会没有人喜欢她呢？”
调酒师意有所指地道：“有时候太美丽了，也是一种过错。”
“是吗？那你觉得我有没有这种过错？”林暮不能直接问他原因，她尽量让自己显得像是无聊的客人来闲聊几句。
调酒师话里有话：“小姐，你当然也很美丽，但你的美丽并不是过错。”
林暮佯怒道：“怎么？你这是在说我没有顾琳嘉美吗？”
江兰筠和顾琳嘉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美，要说江兰筠是江南水乡撑伞走过的丁香姑娘，那顾琳嘉就是北方落雪枝头盛放的梅花，是一眼就可以看到的美，美得放肆而且招摇。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你很美，小姐，但并不会招来妒忌。”调酒师倒了一杯黑皮诺葡萄酒给林暮，“尝尝这个，这才配得上你的美。”
“谢谢。”林暮晃了晃酒杯，深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晃，有一种妖冶的美，“不会招来妒忌的美吗？其实要是能像顾琳嘉小姐那样，美得那么招人眼球，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吧。”
“身在这个地方，那样的美貌可以让她迅速成名，也可以让她迅速死亡。”调酒师感慨：“身负美貌，又太过于倚仗美貌，这在里，不是什么好事。”
顾琳嘉死了，但是百乐门的乐队一向不缺主唱，尤其是漂亮的主场。
林暮托腮看着台上，问调酒师：“台上哪个小姐是谁啊？也很好看嘛。”
“陈萍仙。”调酒师撇撇嘴，“顾琳嘉死了，她可是敲锣打鼓放鞭炮比过年还高兴。这正好给了她机会，也不知道她等这个机会等了多久了，警方那边人还没撤，现场都封锁着，她就急吼吼打算要搬去顾琳嘉的单人化妆间了。”
林暮忍不住咋舌：“她们关系这么不好吗？真是想不到，我还以为美人之间如英雄，也该是惺惺相惜的。”
“这百乐门啊。”调酒师指了指舞台中央聚光灯照射的地方：“看到那一小块地方了吗？那就是她们女人没有硝烟的战场。”
“陈萍仙。”林暮又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她和顾琳嘉小姐关系看样子很不好啊。我听说警官们还在关淑梅小姐那里找到了顾琳嘉的财物，看起来，这百乐门一点都不平静。”
“这些啊，合该都影响不到你们客人。”调酒师不愿再多说，“舞女们如何争斗都是她们的事情，你们该喝酒就喝酒，该跳舞就跳舞。”
“也是，这关我们什么事。”林暮喝完那杯黑皮诺葡萄酒，把酒杯递给调酒师，“这酒的味道真不错，再来一杯。”
她怕引起调酒师的注意，并没有再多打听什么。
喝完这杯酒，她又换了个地方坐着。
很快，她看到了一个富贵公子，看起来很眼熟，好像是钱佳龙，上海滩出了名的风流浪荡，夜夜都泡在百乐门，或许，他会有些什么其他的了解。
林暮端了两杯红酒，走过去，“钱公子，喝一杯吗？”
钱佳龙接过酒杯：“江小姐这般美人邀请，我要是拒绝，不就不识抬举了吗。”
林暮没想到钱佳龙居然认识她，“钱公子认得我？”
钱佳龙和林暮碰了碰杯：“当然，像江小姐这样的美女，我一向过目不忘。”
“谢谢。”林暮抿了一口红酒。
“江小姐一个人吗？”钱佳龙的语气很轻浮，带着暧昧。
林暮不置可否：“嗯哼。”
“江小姐这样的美人，怎么可以一个人被冷落呢？”钱佳龙邀请林暮和他坐在一出。
聊着聊着，就说到了现在在台上唱歌的陈萍仙，“我还以为顾琳嘉小姐出事了，百乐门会无人能顶她的位置。没想到，陈萍仙小姐唱歌真好听，人也真美啊。”
钱佳龙撇了台上一眼，摇摇头：“她比顾琳嘉还是差一些，不管是心性还是美貌和歌喉。”
旋即，他又把目光聚焦在林暮身上，“当然，她们这些舞女，和江小姐放在一起，都不值一提，不过一副皮囊而已。”
“是吗？”林暮下巴微微抬起，“这些舞女啊，一副皮囊不就是迷惑你们这些男人的吗？听说陈萍仙小姐曾经和顾琳嘉小姐大打出手，也不知是不是为了钱公子这个负心人呢。”
“这可不能冤枉我啊，江小姐。现在谁不知道，顾琳嘉是夏煜文的人，怎么能扯到我身上呢？”钱佳龙急着撇清自己，“陈萍仙和顾琳嘉说是大打出手有些夸张了，顶多是顾琳嘉单方面打了陈萍仙罢了，因为陈萍仙抢了她的生意，去招惹了一个一直大力捧她的男人。”
这个情形和夏煜文说得又不太一样，林暮好奇追问：“陈萍仙小姐，看样子，不像是一个会吃亏的人啊，怎么会单方面被打呢？”
钱佳龙笑着给林暮又倒了一杯酒，“江小姐，我欣赏你的天真，真是太可爱了。她陈萍仙不肯吃亏有什么办法，这个行当，谁能招揽到客人能赚到钱，老板就向着谁。老板是断然不可能让陈萍仙伤了顾琳嘉的，毕竟顾琳嘉那张脸可是价值千金。”
“你看，一副好皮囊也是很有用处的嘛。”林暮喝了两口酒，假装随口聊天，又问钱佳龙，“钱公子，按照你的说法，顾琳嘉小姐除了夏公子，还有其他男人？”
“哈哈哈。”钱佳龙被林暮的提问逗笑了，“江小姐，你真的太可爱了。她们做这行的舞女，你当有多干净不成？顾琳嘉只靠他夏煜文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在百乐门站稳脚跟。她身边从来不缺追捧她的男人。”
“夏煜文知道这些吗？”林暮想到夏煜文那个深情的样子，一时竟不知道是不是该同情他。
“都是风月场上混的，你又当他夏煜文有多纯情？”钱佳龙又给林暮满上一杯酒，“江小姐，别光顾着说他们这些子事情了，你今晚……干嘛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