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林暮这时候没有心情和蒋士彬去讨价还价。
蒋士彬把文件递给林暮，“你看看，这是孙总最近遇到的一个案子，对方已经在社交媒体上叫嚣很久了，应该最近就会发律师函了。”
林暮翻看着，果然是保健品的纠纷案。
她问蒋士彬：“孙总的保健品究竟有没有问题？”
蒋士彬已经查过了，他把资料给林暮看，“没有任何问题，该备案的都有备案，卫生质量什么的都符合国家标准。”
“你别在这里转移问题，我的意思是有没有涉及虚假广告？”林暮知道这是很多保健品的通病。
“还真没有。”蒋士彬很肯定：“孙总这个保健品是主打高端保健品，他的目标消费人群也是比较有钱的一部分老人群体。所以他广告宣传的那些高级原料、营养成分都有添加，功效也都是宣传的那样。”
林暮皱眉：“那人家老人为什么说吃了他公司的保健品，一点点效果都没有？甚至还能拿出证据来证明。”
“保健品这种东西又不是药品，就算是药物，那还没有那种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呢。”蒋士彬看他站了这么久，林暮也没有让他坐下的意思，就自顾自地拉出对面的椅子来坐下。
“这么看来，倒是那些老人在搞讹诈。”林暮觉得不太可能：“你也说了他的目标客户是那一部分比较有钱的老人，既然是这样的话，他们为什么要搞讹诈呢？他们已经很有钱了，费心费力的没有道理啊。我觉得还是保健品有问题吧。”
“夏律师，你现在收的是孙总的钱。”蒋士彬提醒她，“孙总才是你的客户，我们应该为客户排忧解难，而不是怀疑客户。”
“当然，我们的目的是为了客户排忧解难。”林暮话锋一转：“但我们也有权利怀疑客户并没有给我们足够的证据，甚至刻意隐瞒了一些事实。”
“应该没有，这些保健品我该查的都查了，绝对都是符合国家各种标准的，也没有虚假广告的问题。”蒋士彬猜测：“可能是老人人年纪大了都比较希望能够健康能够长寿，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不太好很容易出现各种各样的疾病，他们心里不太能接受，所以才赖给保健品吧。”
林暮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毕竟保健品它的起效确实是很慢的，而且因人而异，有些效果确实微弱。老人因此觉得不能接受，觉得受到了欺骗，倒也是有可能的。”
“那这么看起来，这个案子并不难打呀。”林暮皱眉：“那你说孙总为什么会和师哥闹掰？”
蒋士彬一摊手：“谁知道呢？估计是师哥对他太强硬了。我这些天和孙总相处也发现了，他对我们的态度确实不是很好。师哥那个人，心高气傲甚至还有点恃才傲物，接受不了孙总这种态度，两个人闹掰，也很有可能。”
“师哥虽然心高气傲甚至有点恃才傲物，但是绝对不是一个拿捏不了客户的人。对于这种对律师态度不好的客户，师哥很有办法的啊，至少比我们有办法多了。”林暮从夏蓁的记忆里找到：“我见过的每一个行业内传难搞的客户，在师哥那里都是很尊重师哥的。”
“夏律师，这并不能证明孙总的这个案子有问题。”蒋士彬早就不想这个问题了：“我们不必要管他们发生了什么，现在孙总是我们的客户，我们只要服务好我们的客户就好了。师哥和孙总之间没准是因为其他的事情发生了矛盾，生活方面的也说不好。”
林暮发现这点就是男女差异了，女性总是比男性更有八卦的心理。
不过既然蒋士彬这么说，林暮索性也就不管了，挣好钱，服务好客户就好了。
这天晚上，她正休息得好好的。
突然电话就响了。
林暮拿起电话看了一眼，居然是孙总。
她无奈接起电话，虽然已经是深夜了，但是客户的电话总不能不接。
“夏律师，你看没看新闻？你们怎么能允许这种新闻被报道出来呢？你们怎么能允许那些人诋毁我们公司的声誉呢？你们律师是干什么吃的？拿了我这么多钱，你们就睡大觉、吃干饭的吗？”林暮都还没反应过来，孙总就劈头盖脸的一顿批。
“孙总……”林暮的声音听起来还不太清醒，她赶紧清了清嗓子，“孙总，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孙总特别生气：“你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我要你是干什么的？”
林暮劝孙总：“不是，孙总，您先冷静一下。出了什么事情，您说出来我们才能想解决办法啊。”
“你看看网上那些老人还有他们的子女是怎么说我们公司的，你看看那些社交媒体上我们公司都被说成什么了。啊？骗子！骗人老人钱的骗子！昧着良心赚钱的黑心肝的商人！”孙总越说情绪越激动。
“不好意思，孙总，我刚接这个案子，我今天下班之前我还没有看到这个事情。是我的问题，我现在去了解一下好吗？”林暮简直委屈死了，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人家劈头盖脸一顿说，而且孙总找她干嘛呀，干嘛不找蒋士彬？
“下班？我花了那么多钱，就是为了让你们按时下班的吗？我花了这么多钱，是叫你们为我加班。还有你那个搭档蒋士彬，电话居然不通，居然关机，他在干什么？你马上给我联系他。”孙总语气满满的命令式。
林暮要不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真想骂他，她找蒋士彬也只能打电话，孙总打不通是因为蒋士彬关机，难道她就能打通了吗？
她深呼吸了两口气，想想孙总出的那些钱，努力按压下自己的情绪，徐徐劝孙总：“孙总，这个事情我马上就去了解，蒋士彬那边我也尽量联系，请您不要过于着急，也不要过于生气。”
“明天早上之前我要求你们发律师函出去。”孙总直接提出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