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芷。”林暮打了个比方，“你说，如果火车正常行驶会压死十个人，而换一条路只会死一个人，现在决定权在你手里，你怎么选？”
陈沅芷沉默了，许久，才道：“暮暮，实在不行，咱们就跟公司申请离开这个位面，让他们换人来做这个任务吧。反正每个任务者都有三次失败的机会，咱们用一次也没关系的。”
“换人，不还是要把玉修和若璃引上死路吗？”林暮要是不知道就算了，她知道了，就不可能假装什么都不会发生一样换一个人来做任务。
“那怎么办？”陈沅芷现在也是进退维谷。
“一定有办法的。”林暮想好了，“我们先去查一查天界的那些上古的书籍，既然这个位面都可以有法术、神仙这么逆天的存在，位面法则一定有办法让他们存活下去。”
“好吧。”陈沅芷笑，“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去公司的文库里多查询一些有关于位面进化笑知识，看看能不能对你起到帮助。”
“谢谢你，沅芷。”林暮很喜欢和陈沅芷一起做任务，她是一个出色的任务引导者。
林暮睁开眼睛，一咕噜坐起来，她要去藏书阁。
玉修见她起来了，慢悠悠说着：“怎么样？想好了？去帮本君拿镇魂灯。”
“不。”林暮一口回绝，“我要去藏书阁查阅古籍。”
她看着玉修：“我就想知道，天界若覆灭，魔界该怎么存活？仙魔其实本是同类，只不过彼此的修炼法术法门不同。”
“仙魔是完完全全不同的。”玉修不同意林暮的看法，但他又说不出来什么原因，因为仙魔确实很相似，神仙若是修炼了禁术或者练功之时走火入魔了，那就会变成魔。
他也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索性就陪着林暮去了藏书阁，“正好，本君也想看看，你们神仙的书里是怎么写我们魔的。”
林暮不得不再一次感慨玉修灵力之高，他的隐身术，天界这些神仙根本看不出来。
路过的每一位神仙都会和林暮打招呼，但是没有一个人发现林暮身边施了隐身术的玉修。
就这样，林暮和玉修在藏书阁里找了许久，也没找出个什么特别相关的东西。
这神仙的书也太多了吧，得看到什么时候去啊。
林暮除了想找到天魔两界存在于世的方法，还想找到些什么可以和公司谈判的东西。
她心里打着小算盘，薛云亭曾经告诉过她，引导者和任务者达到一定阶段是可以构筑位面的。
也就是说公司可以构筑全新的位面，只要筹码足够，公司为什么不能给天魔两界重新构造一个位面呢？
看书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天已经黑了，有宫女过来请林暮去守镇魂灯。
林暮看了看在一旁看书看得起劲的玉修，嘱咐他，“喂，别被别人发现你了。寻常神仙虽然不能识破你的隐身术，可是并不意味着法力高强的神仙比如说我父帝发现不了你。”
“若璃卿卿这是在关心本君啊，本君受宠若惊呢。”玉修还是满嘴浑话开玩笑，“本君以为你巴不得本君被人发现抓起来呢。”
林暮怄得想把自己刚才那句嘱咐的话语再吞回去。
离开了藏书阁，她去守了一夜的镇魂灯。
镇魂灯一夜都在微微颤动，天道迫不及待想要推动位面进化了。
但是林暮就是不碰镇魂灯，任由天道着急去吧。
熬了一晚上，林暮第二天一早照镜子，都觉得面容憔悴了许多，不由在心里吐槽天帝，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一下女孩子，他就是没看过现实世界的微博热搜，隔一段时间总是会普及一下熬夜危害。
她小睡了一会之后就又去了藏书阁，玉修还在那里看书，男人就是比女人更适合熬夜啊，人类如此，神仙也如此。
玉修熬了一晚上，依然面容俊毅，眼睛里连个红血丝都没有。
“找到什么有意思的了吗？”林暮询问。
玉修摇摇头，打了个哈欠，吐槽：“你们神仙看的书真是无趣，翻了一晚上，都是告诉你们要修习慢功的所谓金科玉律的教导。不如我们魔界的练功书，我们魔界修炼的功法可比你们快多了。”
“所以你们是魔啊。”林暮反唇相讥：“你以为你们魔界中人走了一条捷径，实际上，捷径往往是最远的那条路。你们所谓的快功，会破坏仙体的平衡运行，稍有不慎就会俗称走火入魔，气血逆流、经络受损，严重者可武功尽废或死亡。”
“那又怎么样呢？”玉修不在乎，“人生在世，图的就是个快意，你们慢吞吞的还在修炼的时候，我们已经可以拔剑煮酒论英雄了。”
林暮撇撇嘴不再说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是捷径还是稳扎稳打她无权置喙。
就像玉修，他的功法路数虽然可能存在一些反噬之类的危险，但是他确确实实是天魔两界这个岁数功力最高强的人。
那些和他同岁数的天帝的儿子都比不了他。
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
玉修把书往身旁一放，“若璃卿卿，你做什么非要来藏书阁看书呢？拖延时间吗？你再拖下去，天帝算出了天命，本君可不救你。”
“魔君，耐心一些。”林暮笃定：“你既然跟我来了藏书阁，就是因为你也不确定天界崩塌会对魔界产生怎样的影响，你也害怕。否则昨天你就该说我是拖延时间了。”
玉修也不否认林暮的说法：“但是我们一无所获。”
林暮放下书，站起来，拍了拍身上沾上的灰尘，“或许，我带你去人间看看，你就该知道为什么天魔两界有覆灭之劫数了，你就该知道为什么天界覆灭之下魔界不可能苟存于世了。”
“人间？”玉修半信半疑，“那有什么好看的。人类的生命太过短暂与脆弱，他们对于我们神魔来说，就像是地上的蝼蚁一般，我们就是他们的主宰。”
林暮可笑地摇摇头：“去看看吧，魔君大人啊，看完了，你一定不会再以为他们是蝼蚁了。人类虽然不会法术、没有灵力、也不能修炼，但他们的智慧是无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