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岛上住了两个晚上,加班加点调整规划。
第三天下午,我就走了。至于具体怎么做,由青箬她们去组织实施。
回家休息了一天。吃过晚餐,我到书房坐定,想想还有哪些事需要做。
坐了一阵,觉得有两件事必须落实。
我打了个电话给舒老,问刘锦宁学得怎么样了。(刘锦宁,在太乙观认识,我推荐到舒老那儿学徒的。)
舒老说:“还行。手聪啊。”
“等头一批人在菲律宾上班的人过年回来,就把锦宁带过去,您看行不行?到那边有个培训中心,让培训中心给他发个证。”
舒老说:“完全可以。”
我说:“不好意思,还有个熟人想学习。她是个女孩子,上州中医学院高护班毕业的,在学校里也学了针灸理论。要拜托您带个徒弟。”
“女的?行。现在学针灸的人太少了,女的就更少。”
和舒老说妥,我给花满蹊打了个电话,叫她直接过来学徒。
她说:“我明天跟医院辞职,两三天后就过来。
这件事落实了,我又给孔浩然打电话,说道:
“孔总,齐艺的事定妥了。”
孔浩然连声说:“谢谢你。开车还是……”
“魔术表演,你叫他来我这里一趟。有些事跟他交流一下。”
“好的,等会我陪他过来。”
打完几个电话,我开始煮茶。
我娘进来说:“我有两个朋友找你算算命。”
我笑道:“您帮我介绍生意了?”
她眼珠一横:“娘的也是生意?”
我问:“一次来两个?”
她说:“算准一点,不要失娘的面子。”
一会儿,她带了两个人进来,我连站起来,我娘介绍道:“这是李妈、张妈。”
我说:“快坐,快坐。”
两位坐下,我娘马上出去了。我给两位大妈倒茶水。
我娘的手脚真快,端了几样零食上来,坐在一旁。
我的印象中,她老人家旁听我测字算命,还是第一次。
我娘说:“吃,吃嘛。”
客人们点点头,抓了点瓜子。
我望了望两位老人,李妈微胖,应该有七十来岁了。戴着眼镜,手很秀气,举止像个知识分子。
张妈骨架比较大,年纪五十岁左右,虽然举止落落大方,但是感觉像乡下人,当然现在不是乡下人了,应该在城里生活了一段时间。
李妈对我说:“我们好久就想找你算一算,刚才散步和你娘聊天,得知你在家,就来请你算算。”
我说:“两位妈妈,是给自己还是给家里人算呢?”
李妈忙说:“自己,自己。”
这两位是我娘的朋友,算命太直了也不好。分寸一定要把握好。于是,我抽出纸笔,说道:
“两位妈妈,把你们的八字写到纸上。”
两人写好后,我一看,心里有底了。
青年人算命,问前程。
中年人算命,求解惑。
老人算命,问寿命。
具体来说,老人关心的是两个问题,一是活得多久,二是儿女有没有出息。
至于一生的什么大事,早成过眼云烟,她们不在乎了。
我拿起纸片一看,轮了轮手指,心里大惊:两个人晚景天差地别。
凭我的观察,李妈是主人,张妈是保姆,负责照顾李妈的生活。但张妈的晚年比李妈会过得幸福。
八字是这样,但不能说出来。
既然是我娘的朋友,那么就一定住在这小区里,算是熟人,隔得不远的邻居。
说得太直接,人家不高兴。那就说模糊一点吧。
我喝了一口茶,先给李妈算。
“您幼时家境好,但从十八岁开始要受一段苦。受苦五年,二十三岁才变好一点。动婚较晚,二十六七才结婚。
命中两子一女,如果是计划生育,您就只有一子。儿子生得好,应该是远走高飞之人。晚年幸福,不缺钱用。一生高寿,能活到九十多呢。”
李妈问:“我儿子一定是远走高飞?”
“对。”我惜字如金,
“我一定能活到九十多啊。”
“嗯,您是高寿之人。”
她说:“算了几次,都说我长寿。”
我不跟她说了,给张妈算:
“张妈您这个命呢,早年出身苦,结婚比较早,命中一子三女,到底生了多少个,我搞不清,因为你们那个时代,计划生育抓得紧。”
她说:“一子两女。”
“您儿女孝顺,日子不算大富大贵,经济上比不起李妈,但生活无忧。也是高寿,活过八十五不成问题。”
张妈笑道:“谢谢您的贵言。”
然后李妈张妈问了我许多问题,我也一一作答。
她们说我确实厉害。
我娘脸上乐开了花,算完,一直把李妈张妈送到外面,还聊了一会儿才进来。
我娘进来后说道:“你算准了。李妈是个大学教授,张妈是个保姆。但张妈不是纯粹的保姆,是住在女儿家,外孙有人带,她闲着没事,才出来当保姆的。”
我笑道:“您以后别带这些老人来算命了。”
“为什么呢?”
“都是您的熟人,一个小区的。有些话我不能说得太直爽。日子过久了,别人就说我算不准。
比如,你刚才带来的这两个人,其实李妈的命不如张妈的好。”
“怎么可能呢?李妈的儿子在美国,有钱,她住的也是别墅。张妈的儿子只读了一般的大学,在上州一家公司上班,女儿也是在上州做点小生意。”
我说:“李妈的儿子在美国,说起来好听,倍有面子。得不到什么实惠,生病无人管,年纪再大一点,绝对进敬老院。叫做晚年孤苦伶仃。
张妈的儿女虽然平凡,但都在上州,平时可以走动,生病有人照顾,晚年反而幸福。叫做子孝孙贤,其乐融融。”
我娘恍然醒悟,一拍大腿说道:
“对啊,李妈经常跟我抱怨,说自己曾经去美国住了半年,儿媳对她总是绷着脸,孙子也不和她亲近。”
我说:“人是随环境改变的,到了美国,就连他儿子对他的感情也淡薄。”
我娘感叹道:“对了,李妈说他儿子一年四季很少打电话回来,总是自己打电话过去。”
“是吧,我不好意思说透。日子一久,别人就说我算不准。所以,以后您少带些这样的人来。”
我娘点点头,说道:“你说得对,我考虑得不周到。”
这也大概是她第一次认错。
我说:“凡是邻居之间,少谈家事,多谈身体保养;少炫耀儿女,多说儿女的困难。”
我娘很不高兴,意思是——轮不上我教她。
我立马安抚道:
“如果谁有个什么小病,您带他来,我给个什么单方,您尽管带过来。”
她白我一眼,说道:这才像一个儿子说的话。。”
我笑道:“小子错了,下次注意。”
她才笑了,转身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