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大客厅时,乍仑向仆人使了个眼色。仆人提着一桶腻子粉跟在我身后。
在水泥坪上,我用腻子粉画了一个太极图。在太极图内用白灰放了四个点。
拍拍手上的白灰,开始向大家示范。
“双脚站在白点上,先动左脚,向右前方跨出一步,然后动右脚,向左前方跨出一步。
然后左脚退回原点,右脚再退回原点。每次四步。走到累了就休息。这对腿部,腰部是一次很好的锻炼。”
演示几遍之后,我让春来走。
春来一下就走出韵律感来了。
莎莎来了兴趣,上前去走,也踩出了韵律感。
达娜上场了,虽然走得生疏,但她还是记住了要领,至少没有踩错。
第一遍,第二遍,第三遍,她越来越熟。
第四遍,五遍……她踩得越来越欢。
到第十遍时,她踩出了韵律感。
我对乍仑说:“只要她踩出了韵律感,就证明她的大脑神经对腿部的指挥,信息传达畅通无阻。”
乍仑高兴地说:“我没有想到她的腿这样灵活,中国方法,不可思议。”
我叫达娜停下来,又叫人搬来一把椅子,让她坐在椅子上,我蹲下去,不停地拍打她的小腿。拍打一阵,再给她按摩。
“达娜小姐,以后,我们就不扎针了,每天上午,下午各跳一次太极舞就行了。”
她点点头。
这时,乍仑先生忍不住也走进了太极圈,他走了几回,竟然跳得非常熟练,乍仑夫人在一旁看得眼热,大声地叫唤。
莎莎翻译给我听,夫人要乍仑出来,她要跳。
我开心地笑了,说:“下午多划几个圈,我们一起跳。”
回到房间,春来吃惊地望着我:
“老师,你那个太极舞不是扭秧歌吗?”
“对,是扭秧歌。”
春来坏坏地笑。
“你以为我是把秧歌说成太极舞,冠个高大上的名字蒙人?”
春来一听,收敛笑容,望着我。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布的四个点,用的是河图尺寸。”
我画了一个图。中间05,下16,左脚,踏49,下27。右脚,踏38。
然后说道:无论你怎么踏,都是:16+49=65,27+38=65。都是踏在尾数5上面。
除此之外,14,69。1+9=10,4+6=10。2+8=10,3+7=10,都是踏在尾数0上面。
05在河图洛书中,代表中间位置,即不偏不倚,阴阳平衡。你说是秧歌舞吗?”
春来一听大惊,说道:“老师,原来你布四个白点是有学问的啊。”
“对了,你看起来是秧歌舞,确实不错,是跳秧歌舞。但中国大娘跳的秧歌是一顿乱跳。没有规矩。
这跟你家的门一个意思。你家开一扇门,是让人通过,有固定的尺寸。但开药店的商家开一扇门,与你家的门,就尽寸不一样了。
必须用鲁班尺算一算。鲁班尺上就有‘不回头’尺寸。如果人家抓了你家的中药回去,要不断地回头来抓药。药店生意就不好。”
“为什么?”
“因为你家的药是假的,次的,劣质的,吃了没用。人家就要换个药店去抓药。”
春来睁大着眼睛:“还有这么多讲究?”
“对。”
说完,我坐下来写了几句歌词,把莎莎叫来。
我说:“我写了几句歌词,找了一首陕北秧歌曲子,你找人电声合成一下。”
说罢,我打开手机,放起曲子,唱道:
阴阳平衡,我跳舞啊,
天人合一,我跳舞啊
跳出中国风,我快乐啊,
跳出太极风,我健康啊。
唱了四句,我就停了。春来和莎莎一齐鼓掌。
莎莎望着我:“就四句?”
“对,就这么四句。不断重复就行。”
春来说:“我来唱,我听一遍就会了。”
春来边扭边唱,逗得莎莎哈哈大笑。
我对莎莎说:“你来一遍。”
莎莎边唱边跳,还不时调皮地抛个媚眼。逗得我和春来笑痛肚子。
……
下午,乍仑夫人要我划个太极圈,她要陪着达娜跳。
第二天,乍仑先生要我再多划几个圈,他和仆人们都要跳。
第三天,再要我划几个圈,左邻右舍有几个人来跳。
第四天,再再要我划几个圈,达娜的几个朋友要来陪着她跳。
于是,乍仑家就成了一个跳舞广场,特别是晚上的人更多。大家都来乍仑家。
跳啊跳啊跳,大家一起跳。
结果出现了我想不到的情况——我给达娜治病,没几个人知道,我让达娜能够站起来,也没几个人知道,我让达娜能走到外面的大坪,也没几个人知道。
但是,我让达娜跳舞,很多人都知道了。
他们甚至通过莎莎向我提出一些非常幼稚的问题:
“跳舞可以治病吗?”
我点点头。
结果其中一个女孩说:“难怪中国来的游客,找块空地就跳起舞来。他们是边旅游边治病。”
听得我肚子都笑痛。
但是,他们虔诚地相信,这种中国舞能治病,不然,久治不愈的达娜,怎么就站了起来?怎么腿脚越来越灵活?
有的人还向我讨教其他的舞蹈。
我就跳起“弹棉花”。
这简单明快,极富节奏的曲子,加上我十分夸张的扭腰送胯,逗得他们乐不可支。
其中几个学得快的泰国姑娘,很快地向别人学会了几句中文,用蹩脚的中文跟我套近乎。
如果再在这个地方呆上半年,我估计,大概……可能……基本上……总有几个姑娘会爱上我。
我挥挥手,说:“去跳舞。”
大家散开,一部分人跳太极舞,一部分人“弹棉花”。不过,不论是跳太极舞的,还是弹棉花的,都学会了这一句:
跳啊跳啊跳,跳出中国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