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小林把钱存入了我的账户。董先生拨通了中国周易研究会秘书d的电话。对方表示马上过来接收这笔巨款。
我吓了一跳。董先生才给我解释,中国周易研究会是他和几个同仁组织的,通过正式注册的民间团体,研究会成员并不多,约十个人,地点就设在大理。他是副会长之一。成员遍布全国各地。
一位姓凌的先生过来,我们在银行办理了转账手续。他同时拿来了一张会员表,让我填好,说下次开会时再讨论。如通过了,就会电话通知我。
下午,小林打电话来,说我娘问过好几遍了。什么时候可以视频。我向董先生说了情况。他说:“好好,现在吧。”
我向小林发起了视频通话请求。一会儿,我就看到了我娘出现在镜头中,我说:“现在你和董先生说话啊,看你还能认得出他不?”
我把手机递给董先生。躲在他后面看我娘的反应。
董先生说:“大辫子,你还认识我吗?”
我娘愣了一下,半天才说:“像,像啊,大胡子,你的脸……怎么这么胖了?”
董先生笑道:“像吧,像吧就好。”
我娘说:“山红要感谢你呢……大胡子,你算出他有钱,他听话呢,认认真真赚钱呢。”
董先生说:“我留着他在这里啊,你别老催他回去。”
我娘前言不搭后语地说:“我要他送你一笔钱,送了吗?”
董先生哈哈大笑:“送了,送了啊。”
我娘不停地问这问那,董先生一直在回答她的问题。
我对董先生轻声说:“你别跟她聊久了,她是个话痨。”
我娘说:“新月死了,你算准了呢。”
我大声说:“别一见面就说这些话,下次聊,好吗?”
我娘的声音:“怎么山红也能说话啊。”
小林的声音:“这是视频,不是打电话。”
我说:“小林,告诉娘,下次聊。”
画面消失了。董先生说:“你娘当年是织一条大辫子。大家都这么叫她。”
我说:“对,家里还有一张她年轻时的照片。”
董先生叹道:“人生如白驹过隙,一晃二十多年了啊。”
说完,他站起来说:“你来了之后,还没有出去逛逛,我带你出去走走。
两人走了院门,沿着石板路向南面走去。由于y情的关系,街面显得格外清冷。
商铺虽然营业,店员或者老板多半坐着,以前是游客看店子,现在是店主看游客。
一路走过,竟然有好多商铺的人认识他,有的喊:“董先生,走一走?”有的人扬扬手,笑一笑。
这世界真是有趣,在没来大理之前,董先生是我心中一个神秘的存在。我不知道他身在何处。
在董先生生活的喜州,他一点也不神秘,很多人认识他。我估计在江西的上清古镇,他也是一样吧。
我说:“您说大疫不过三年,这三年的日子够清淡,幸而您在这儿,思钰的日子才好过一点。”
董先生说:“确实是这样,所以,她只留了三个人。原来七八个。后来,我也教她一些算命的基本知识,但是,我在这儿,没人找她算命。”
“女的一般不想学算命,怕被人叫做巫婆。”
董先生点头道:“我准备教她一些医术。”
我说:“我学了针灸,这个比纯粹的中医看病简单些,也可以考证。如果她手感好,我可以教她。”
董先生想了想,说:“你想得周到。”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行医,您有证吗?”
他点点头:“有,我祖父行医,我年轻时就跟他学习。一个人,不管是做什么,都要有一门手艺。行医是天下最好的手艺。”
我们一路走走停停,边聊边看。
一个小时,我们就参观完了古镇,转身回馆。
走到院门口,我才发现昨天来时,没注意上面挂有匾额。抬头一望,写着三个大字:繁花台。
“这名字也是您给她取的吧?”
“对,原来叫春风旅舍。太普通了。取个特别一点的,人家就会在门口停下来望一眼。”
“好名字,潮来人有信,潮去花无缺,去来由心起,静听花有声。”
董先生望着我,问道:“谁写的?”
我笑道:“徒儿随口吟出的顺口溜。配合您这‘繁花’二字。就是说,旅客像潮水一样涌来,是因为其他客人的口碑相传。
当这批旅客走了时,主人家的花仍然怒放,不会因为客人走了,花就开得无精打采。
客人们来来去去,都是由心底起的念头,细细地听,还可听见花在说话,欢迎您再来。”
董先生听完我的解释,又看了我一眼,没有吱声,跨进了大门。
我知道这是一种无声的表扬。修炼到他这种程度,不会像一般人一样喜怒于形。
吃晚饭时,董先生对思钰说:“和你说两件事,一件是去做一块屏风,放在进门的厅中,上面刻一首诗。内容就问山红。第二件就是山红教你一门技艺,吃了饭你找他具体谈。”
思钰点点头。奇怪的是,她竟然没有当场问学什么技艺。
晚餐过后,董先生打坐。
思钰敲开我的门,嘴翘了一下,示意我去工作室。然后走了。
我过去,她已煮好了茶,说道:“师兄请讲。”
我找了一张纸,把四句诗写下交给她。她点头,收下。
“你的情况,董先生都跟我说了。我觉得你可以学一学针灸。过了天井那排房间,以后可改成针灸室。平时既可给当地人治病,如果旅游复苏了,也可给旅客理疗,那你的生意就会比别人好。”
“你愿意教我?”
“当然。我云游四方,你服侍师父比较方便。有一门技艺,再考一个证,走到哪里你都可以安身立命。现在年轻,可当漂亮的老板娘,老了,当然老了你也很漂亮。不过旅客们就会去住更漂亮的老板娘旅舍了。”
她嗔了我一眼,说道:“你讲的也是实话。那怎么学呢?”
我说:“不急,我打电话回去,要我家里把我的针灸师证拍照发过来,复印一份,到时立块广告牌,才有人来。这是其一。
其次,这镇上,你先去帮我招揽几个病人来,什么肩椎,颈椎、关节痛的,我要打出点名声才有患者。
动员别人来时,你就说是董先生的弟子,先来就医的前十名不收费。”
她问:“如果我学熟了,考证难吗?”
“我开个书单给你,边学边读书。说不难是骗你的,说很难也是骗你的。你应该可以考上。”
说完,我就把怎么考试的事说了一遍。
思钰说:“真是太好了。”
思钰忙着去经办这些事情,大约花了五天的时间。这五天,我就跟董先生坐而论道。向他学习“异相术”。
所谓“异相术”就是四柱一排,算出这个人的基本命局,再察看他五官与命局相对冲的地方。如果有对冲之处,则此人可逆天改命,前提就是命师必须给他提要求,他按你的要求去做。
如何逆天改命,以后章节详述。
现在要做的一件事就是:五天之后开张,十个报名免费治疗的病人中,来了一名特别患者。
他由家人用轮椅推来,属于高位截瘫患者。他一来,竟然有数十个人跟随其后。原来,他本人就是一位乡间针灸师。
考验万山红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