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厅里等我的是明白。
一见面,他就和我来了一个拥抱:“一天不见,如隔三秋。我以前以为是文人写着好玩的,现在真有这种感觉。”
我笑道:“别把对女朋友说的话,也拿来哄我,走。”
上了二楼,进入包间,除了沈厅说的外,还多了三个人,一个是张驰。我们认识,上前握手。另外两个完全不认识。
沈厅给我介绍:“着名作家许谦让先生。”
着名作家?我万山红也是作家们的铁杆粉丝,平时喜欢读书。全国着名作家的名字都熟悉,上州的我怎么不知道呢?
沈厅见我半天没反应,一边用手比划,说:“谦让,就这两个字。”
我握着这位精瘦中年男子的手,说道:“久仰,久仰。”
沈厅再介绍我:“万山红先生,旭日集团的文化顾问。”
许作家很有气度:“哦——万山红遍,层林尽染。史厅向我介绍过,幸会,幸会。”
我忙道:“我高中毕业,平时也爱好文学,请多指教。”
沈厅再给我介绍下一位:“花倾城,美女作家。”
我在心里打了个五折,心想,如果这也叫美女的话,我们村里有一大堆。我微笑着和她握手道:“我非常崇拜作家。”
她也笑道:“万先生好。”
接下来,我就走过去与史厅,亦书握手。这就比较随便,大家握着手用力摇。
亦书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菲律宾人睡一觉,就黑了。”
史厅做出夸张的样子:“不会吧,应该是一个人睡。”
大家狂笑。
菜已开始上桌,沈厅说:“请大家入席。”
考虑到基本上都开车,没喝酒,喝奶。
沈厅端起杯子:“今天是个联合主题,一是欢迎万老师从菲律宾凯旋归来,二是我们又结识了史厅的两位作家朋友,许老师,花老师。归纳起来就是,欢迎三位名人,开启新年。干杯。”
大家一口就喝了。服务员再给大家倒。
沈厅说:“山红大师,你去菲律宾,到底是为什么事呢。我们到现在还没搞清楚。有人说你是给人治病,可你不是医生啊。”
我说:“很多人问过这个问题,统一的回答是去晒太阳,因为那里一年四季温度在26——32度之间。你看我不是变黑了吗?”
众人皆笑。
史厅说:“概括一句话,就是有钱有时间的人,一种炫耀式的度假。公司奖励你的吗?”
史厅这句话突然提醒了我,以后对公司外面的人可以这样说,免得解释。便道:“对。工资照发的那种。”
史厅、沈厅都连连摇头,表示搞行政,享受不到这种福利。
这时,许谦让问:“是到菲律宾?”
我说:“对。”
他说:“去年我们作家代表团去了欧州八国。你有机会还是去欧洲看看,那个才叫文明和发达。”
我点头道:“好的。向许老师学习。”
史厅端起杯子:“借沈厅的花献给万大师,我敬你一杯。”
我说:“慢一点,先让明白和我敬你。感谢你……”
他打断我的话:“这是欢迎。不是感谢。”
我们碰一下,喝了。
因为没喝酒,大家都斯文。各人端着杯子,长幼有序地走动碰杯。边喝边聊,气氛轻松。
我已敬过张驰,张驰端着杯子来回敬我时,附耳轻声道:“那件事就不再提了。”
我没有说话,目光注视着他,和他认真地碰了一下杯子。喝了。
吃完饭,亦书说:“吃饭是沈厅买单,下面由我安排活动,去洗个脚。”
史厅说:“洗脚可以,洗完之后,还要来个老节目,到你办公室听万大师谈经论道。”
亦书望望我。
我笑道:“听作家讲课罗,我也算文学粉丝呢。”
史厅说:“干脆不洗脚了,就喝茶。”
张驰、沈厅,明白一齐说:“喝茶,喝茶,喝茶。”
亦书说:“好,先喝茶,聊完天后,想洗脚的我安排。”
大家就一齐出门,由亦书领着进电梯。
到了亦书办公室,张驰说他来煮茶,我开玩笑地说:“由政府授予的正牌大师煮茶,这是上州喝茶的最高享受啦。”
众人纷纷附议,然后坐下。
史厅说:“本来是沈厅请客,应以沈厅为主。但晒太阳都要跑到菲律宾去晒的人,平常难得见到。
我的两位作家朋友说一定要来会会。沈厅,亦书,张大师,我们就当听众,好不好?”
大家都说:行。本来就是来当听众的。
史厅说:“大师,许老师想要你测个字。”
我对史厅笑道:“你次次给我介绍朋友,主题都是测字。下次就介绍一桩生意给我,让我包一段高速好不好?”
“那个不能包给你,我们要对人民负责。”
大家都笑。
我问:“许老师,你说个字,测哪一方面,具体点。”
他说:“我有个想法,你先听听,然后再测字。”
“好,你说。”
许谦让说:“当年明月不是写了一部很有影响的小说,叫《明朝那些事儿》,我也想写一部,叫《元朝那些事儿》。”
我点点头。
他问:“测个‘畅’字。”他在茶几上比划了一下。
大家注视着我。
我说:“我先不测这个字,就写小说这件事和你聊一聊。”
他笑了一下:“小说是一种个人创作,如何写是我的事。你就这个“畅”字做个预测就行。”
他的意思——你不要跟我谈小说。你没资格。
我笑道:“这个字的本意是没有阻碍,但有个条件,要假以时日。你写作的本意是赚钱,像《明朝那些事儿》一样,成为一本畅销书。”
“对。”
“有难度。因为畅字的右边,加个日字,才成为容易的易。所以要假以时日。”
他纠正道:”应该是加个曰字。”
我说:“都差不多,测字是象形会意。古代的写法是日字,日月为易。”
花倾城在一边说:“许老师的文笔相当厉害。写起来很快。”
我毫不留情地回复道:“文笔不是主要的,写这样的小说,起码要坐十年冷板凳。把历史完全搞清楚了才能下笔。
当年明月可是读了十年明史。正史、野史、笔记小说,地方志,他还绕着东北走了一圈,实地考察。烂熟于心才下笔有神。”
史厅爱好文学,也同意我的观点,便说:
“许老师,山红先生讲的有道理。这不是比文笔。如果完全是戏说,那是另外一回事,要像当年明月那样写,真的要先花十年功夫读书啊。
我看过他的一篇创作体会,连一个很小的细节,他都要考证好几本书。
既然想写一本他那样的书就要下功夫,按你说的,两年写出来,不行啊。”
许作家冷笑道:“大体上是那么回事就行。”
我说:“那不行,要么就是戏说,要么就像当年明月那样写。因为他树了一个标杆在那儿,不说超过,至少要达到他那个水平,读者才买账。”
史厅说:“对,他写的细小的事情都有来处。”
许作家不以为然。
我说:“如果坚持要写成《明朝那些事儿》一样。细节就非常重要。有一个曾经很有名的女学者,以解读《论语》而名动天下,结果,她的人设就垮在一个细节上。”
大家来了兴趣,因为在座的都知道我指的谁。一齐问:“她垮在哪个细节上?”
(凌晨再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