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明把证书递给我,我向他表示感谢。
他说:“万先生,你用中药解毒,我完全相信。你学过针灸,我也完全相信。但是火罐拔毒,我还是给你一张穴位图。”
说罢,他从抽屉里掏出一张彩色图纸给我。
董先生的笔记里虽然有图,但这张图更清楚。我弯腰鞠躬道:
“非常感谢您。”
他说:“我们的心是相通的,你治好了克鲁兹,是给所有华医争光。也让我的针灸中心受益。”
谢过刘启明,我们直奔机场。
事不宜迟,我们马不停蹄,从马尼拉回宿雾,从宿雾坐直升机回岛上。然后直奔克鲁克家的别墅。
煎药,一股他们从没有闻到过的药香,袅袅升起。
接着,他们又跟着我来到克鲁兹的房间,看我施针。
这一次,克鲁兹见到我,向我表示感谢,说我给他扎针后,他睡得很香。
上来两位女佣,在我的指挥下,给克鲁兹翻身,让他趴睡在床上,我掏出那张图,按着图上的穴位,给他扎了五针。
然后,用镊子夹着一团棉花,打火机点火,往火罐一塞……这个在中国司空见惯的动作,让克鲁克等人一惊。
接下来,他们不可理解,那火罐就牢牢地吸附在克鲁兹的背上。
“温,拖,思睿,佛,发尔五。(1-2-3-4-5)”
我听不懂完整的句子,但这几个英文数字还是听得懂的。他们在数我贴在背上的火罐个数。
“半个小时后,我再来给你拔掉火罐。”
郑先生翻译给克鲁兹后,他喉咙里出一声“oK”。
我们退回大厅。
坐下后,克鲁克和郑先生在交流,他们说些什么,我听不懂,只见郑先生发出了一阵大笑。
笑完,他才转告给我:“克鲁克问了一个他认为不可思议的问题,为什么那个罐子能牢牢地吸在背上,那团火有什么神力吗?”
我问:“你告诉他了吗?”
“告诉了,燃烧完空气之后,罐子里是真空,外面的压力比里面大。”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白云打来的,我站起来,说:“你说,我在听。”
我走出客厅,通过那个金碧辉煌的大厅,走到了屋外。
白云兴奋地告诉我,《爱满天上村》将于十一上映。首映式在四川大凉山举行。
我说:“向白老师表示热烈祝贺。我在菲律宾。不然,一定要参加你们的首映式。”
“我知道你在菲律宾,打了几次电话,都说你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内,问陈总才得知你现在红得出了国。加了个国际区号才打通你的。”
“红倒是没红,只是晒黑了点。”
他哈哈大笑。笑完道:“这是一部绝对可以获奖的片子,吕导亲自剪的。”
“他还会剪片?”
“最开始,他就是做后期的,只是跟女人怀孕一样,有才华总是要露出来的,后来才搞导演。”
“那就转告吕导,谷团长,我就没有一一打电话向他们表示祝贺了。总之,我非常感谢你们拍出了这么一部有教育意义,又有艺术价值的好片。”
打完这个电话,我并没有走回去,坐在客厅,语言不通,规矩很多,不如到外面走走。
这院子真大,我只是感觉真大,因为不能一眼尽收视野,这里一丛芭蕉,那里一片椰林,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热带树木花草。
我在这些林荫小道上转来转去。大口呼吸着满满的负离子。心想,这世界真是差距太大。
我记得我离开家乡的时候,村上最穷的罗生只有两间草屋,土筑的墙,茅毛盖的顶,个子高的人一伸手,差不多就可以摸到屋顶。
外间用两块砖支一只锅,就是取暖做饭煮菜的火炉,里面用砖头砌起一道矮墙,上面铺几块木板,就是一张床。
而克鲁克家呢,豪华到连蚂蚁爬的地方,都干干净净,鸟语花香。所以我决定,一旦治好克鲁兹,我必须开口八百万。一半给董先生,另外,应给我师父一笔钱。
打定了主意,我往回走。走进客厅,郑先生说:“时间到了吧?”
我点点头,走进煎药的小房子,把药水倒了出来。
我端着杯子走出来,克鲁克走近来仔细端详这杯神药。看了半天,说了一句话。郑先生告诉:“他说像一杯浓咖啡。”
我们一起走进病房,我先把中药放在一边,招招手,示意大家上前。我拔掉一个火罐,就用药棉在克鲁兹的背上擦一擦。
他们惊呆了,弄不清小小的针眼里,为什么渗出乌黑的血。
我举着沾血的药棉说:“这是毒。”
郑先生翻译了好久,他们才明白,这是体内的毒素。他们对这种神奇的拔毒法,充满了敬畏。
我做着手势,叫女佣把克鲁兹翻过身,扶起坐好。
“this is chinese medicine。”(这是中药)
正如何云说的,接触多了,语言就会无师自通。这句话是在马尼拉药店,我听店员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店员抓药时,不断地对当地人解释。
克鲁克听懂了。对克鲁兹说:“对,中国饮料。”
我说:“有点甜,你就把它当成一杯咖啡。喝,喝下去。”
克鲁兹还是有点犹豫。
我急中生智:“就是一杯中国咖啡。”
他终于抬起头,女佣慢慢地把药喂进去。我又给克鲁兹按了睡眠穴。他安静地睡去。
走出房间,郑先生问:“中药很苦涩,为什么会有点甜?”
“凡是滋补之药,味道偏甜。要熬得久一点,浓度要稠。凡是泻药,味道偏苦。后期我们就会给他服泻药。”
到客厅坐下后,克鲁克通过郑先生向我表达了如下意思:
自从万先生来了之后,他的长兄不再那么狂躁,每天睡得香甜。非常感谢万先生,这是治疗以来,他们遇到的最好的医生,克鲁兹最配合的一次。
然后,他提出了最开始的那个问题:请问万先生,治愈需要多少钱。现在,我们之间必须签一份文件。
我非常沉稳地回答:“下午,我会告诉你一个数目。”
上午的治疗告一段落。
我和郑先生离开克鲁克家。
回到宾馆,我说:“郑先生,我从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你觉得我应该收取多少费用呢?”
他说:“你谈谈自己的真实想法。”
“不管治不治得好,我都要一些基本的费用。这是我最初的想法,所以,你给我打了两万美金,这就保证了我来回的所有开支,还有些盈余。
我给穷人看病,可能一分钱不收。但是,如果把克鲁兹治愈了,我想收他八百万。
当然,这笔钱,一半给传授这个药方的董先生,另外,我还有一位师父……”
郑先生静静地听着我的讲述,说出了一句让我心脏有点受不住的话。他说:“如果治好了,你开口要一千万美金。”
“啊——”我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郑先生毕竟是富豪,对我一声“啊”,没有特别的反应。他说:“克鲁兹给泰国王室成员治病,治好了收价是两千万美金。这是水涨船高的事情。”
“那他开始为什么开口只给我两百万呢?”
“那是他们对你还不认可。他们为了治好克鲁兹,前期何止一千万?花了五千多万,仍然没有治好。而你花小钱能治好,他们何乐而不为?”
郑先生说完之句,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前提是你能治好,让克鲁兹恢复如初。”
我半天没有说话,按照董先生的笔记案例,彻底治愈,必须要一年半的时间。必须经过初诊,初愈。复诊,巩固。三诊,恢复。
我思考了一番之后,把治愈的过程给郑先生作了介绍。
他说:“这都没有问题,如果签证需要延期的话,我们会帮你办理手续。”
我说:“那就这样吧,没有治好,我分文不收。治愈分三期,初愈三百万,巩固期,三百万。恢复如初四百万。”
“初愈是一个什么标准,巩固期是一个什么标准,万先生,你必须给他们一个明确的答复。这是一种契约。没有标准,他们认为你没有把握。”
我说:“那就让我……再冷静地想一想。”
郑先生站起来说道:“好,中午好好想一想,每个人的钱都是辛苦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