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时间:上州二年9月25日。
选择这个时间,是为了避免十一期间的出行拥挤。
目的地:菲律宾,宿雾市,薄荷岛。
薄荷岛本是一个旅游地,但克鲁兹一家在这个海边小岛上有私人别墅。
我乘坐国泰航空,清早出发到达马尼拉,再转宿雾。幸而买的是联票。一路上没费什么周折。
到达宿雾,郑先生在大厅接机。旁边还有两位年青人,
郑先生向我介绍了司机叫阿仔,女秘书叫菲尔。上车后,郑先生向我介绍,薄荷岛是菲律宾第十大岛。可以与马尔代夫媲美。
那里海水清澈,是世界潜水者的天堂。有奇特的巧克力山。有世界最小的迷你眼镜猴。
读万卷书,我可能读了,行万里路,我实在有愧。除了跟着陈总去了一趟越南,就只剩下在老挝的磨丁呆过几个月,严格意义上,在磨丁接触的基本是一些中国人。
我既不能小家子气,露出没见过世面的胆怯,又不能对异域风光视而不见。所以,我只听,很少询问。时不时点头。
大师嘛,要有点大师气派。你讲你的异域风光,讲一些我没见识过的东西,遇到常人,一派饶有兴趣的样子。要么羡慕得要死,要么问个不停。
我万山红不仅不问,也不羡慕,把这些东西上升到一个哲学高度。
我说:“世界是由金木水火土构成,不同的风光,不过是不同的组合而已。橘生淮南为橘,生于淮北为枳。”
毕竟我来之前也查过资料,郑先生说的这些百度上都有。所以我加了一句百度上查过的一句话:
“所谓巧克力山,是外国人这么称呼,其实就像中国的馒头。在中国就叫馒头山。”
什么事物,一旦升到哲学高度,就如玻璃,一锤敲去,击得粉碎。
郑先生听我这么一说,点头不迭:“对对对,所谓美景,就是当地人吃喝拉撒的地方,别人眼中的风景。
所谓旅游就是一群陌生人兴致勃勃,到当地人熟视无睹的地方去看看。”
这样聊着,总算保持了一个大师的派头。在异国他乡,我仍然要昂头。
通过四个多小时的奔波,到达一个码头。
码头边停着一只小型游轮,阿仔没上船。我和郑先生、菲尔上船。
郑先生向我介绍,这小游轮是克鲁兹家的钓鱼艇。有空了就开到海面上钓钓鱼。菲尔是克鲁兹家的高级佣人。不会说中文。
现在交通真是便捷。我早晨还在上州,傍晚就到了完全陌生的异国他乡。
延绵几海里的白沙,岸边停泊着大大小小的船。在码头边等候过海的游客,夕阳下的一抹金黄。让我顿时感到陌生。
游艇启动,犁开水面,高速冲向对面的小岛——郑先生说,那就是薄荷岛。
他递给我一本介绍薄荷岛的小册子。这击中了我的内伤——我就英语不行啊。望着那全是英文介绍的图文折页,我只看懂了一张飞机拍的俯瞰图。
大海之上,薄荷岛像天上的一块翡翠掉在海面上。
我心里说,太漂亮了。
一块椭圆的翡翠,浮在万顷海面。
岛上青翠间露出些红蓝屋顶。那是富人的天堂,穷人的旅游打卡地啊。
到了一个专用码头,游艇稳稳地停住。我们上了岛。有一辆专用敞蓬跑车来接我们。
郑先生说:“你就入住我们的‘思厦馆’。这是我们协会的一个渡假地,算我们协会的产业吧。
它是一个小型宾馆,但设施齐全。以前不叫‘思厦馆’。我当会长后改的名。英文叫‘温杰尔’。离克鲁兹家不远。”
不过十来分钟,车子就在一片椰林中停住,我抬头一看,果然与国内不同。有一个大水池,水池上有曲曲折折的桥。
走过桥,才是一栋楼房,不高,只有三层,不过房子与房子之间有风雨走廊串连。
我入住二号楼一层102。这是一个非常舒适的小套间。菲尔出去了,一会儿,服务员就送来了晚餐。
在客厅的隔壁有一个小厨厅,这应该是像郑会长这样的人才可以享受的待遇。
因为我看到服务员不仅长得漂亮,而且非常有礼节,进门欠身,得到菲尔的认可后,才推着餐车进来。
一会儿,菲尔走过去,做了一个请用餐的手势。
郑会长带我走进了隔壁的小餐厅。
桌上摆的是炸鸡,烤猪肉,甜面酱。还有一个炖锅。炖锅旁边放着土豆、茄子、豆角、辣椒。
我非常惊奇的是,菲律宾的主食竟然是大米。
郑先生说:“这里的饮食比较简单,大米是主食。特别要跟你说的是,这个土豆,一般人吃不起。”
我微笑道:“我对饮食没有什么要求。什么都吃得惯。”
突然,我问郑先生:“那个菲尔呢?”
“单独吃,他们不习惯用刀叉,更不会用筷子,是用手直接抓着吃。我用筷子也不习惯,我们用刀叉。”
我咬了一口米饭,学着郑先生的撕下一块炸鸡,醮一点甜面酱。我的个爷爷,那米饭没点米饭味,像夹生饭,全是一口渣。
郑先生吃得很愉快,我也装做吃得很愉快。
吃完,郑先生就询问我的治疗方案。
这时,菲尔又出现了,端给我们两杯咖啡后,又坐在一旁。
我问:“她听不懂,坐在这里……”
郑先生说:“等会我会翻译给她听,她听后,要回去做一些准备工作。”
我点点头,说道:“我上次和你说过,这是一种特别的中毒方式,从西医的角度来说,既化验不出,又无法解释,一般会定一个名称,叫‘肌无力症’。
我的治疗方法,就是我带了几味中药,看过病情后,再确实下多少剂量。治疗期间,病人会上吐下泻,这个要注意观察,量大减少,量不够就加大剂量。
这个观察期,大约要半个月。直到病人的毒素全部排出体外,才可以离开。当然,一个月后还要复诊。
具体来说,也不要什么其他准备,你是中国人,知道中医不用什么仪器和辅助工具来诊断病情的,其实,我考虑到这边不一定有煎药的工具,带了一个煎药罐过来,通电就可以煎药。”
郑先生翘起大拇指:“你想得非常周到。”然后,他开始翻译给菲尔听。
菲尔不停地点头,偶尔问一句。
在他们用英语交流的过程中,我有些挫败感。因为我一句也听不懂。
一会儿,菲尔站起来,向我双手合十,退着走了三步,才转身离去。
郑先生打了一个电话,进来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
我们都站起来。郑先生向我介绍说:“何云,从大陆过来的,正宗的中国人。你的起居由他负责。他也是我们协会派在这儿的常驻代表。”
我握着何云的手说:“太好了,有了你,我就方便了,不然,我又聋又哑。”
我指指耳朵和嘴巴。
在我来之前,郑先生就给他介绍过我的情况,所以何云哈哈大笑:“万先生,你到这儿住上一年,我保证你说得流畅,听得明白。我才初中毕业呢。”
郑会长向我解释:“何云是到这边来投靠他堂叔的。来的时候又聋又哑,现在,连当地土话都会说了。”
这时,郑先生接了一个电话,一通叽哩咕哇之后,他对我说:
“克鲁兹的弟弟克鲁克来拜访你。我们一起到外面去迎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