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把时国维的发票一统计,吓了一跳。不算则可,一算时镇长的消费真高,而且主要流向了两个地方,一个是“好味道酒楼”,一个是“东黎名烟名酒专卖店”。
我和田德汉又见了一次面。我说:“书记,这显然两个店子都是时国维办的。他又是开酒店,开商店,办沙场,利用一切机会赚钱。
他把当官当成一桩生意。凡是能够赚钱的生意,他就要做。至于东黎怎么发展,关他屁事。这样的人,你不把他拿下来,对不起东黎人民。”
田德汉点了点头。
我和他商议了一下细节,让老金打头阵,先收集资料,然后再实名举报。
接下来这些天,我明显感觉到有人天天跟踪我了。
我把春伢子叫来,说了情况。他一拍胸脯,说两三个不是他的对手。
我说:“我每天晚上都走河堤回家,你就跟我隔一两百米,跟着我就行。”
于是,我每晚总是11点回家,这河堤没有一个人了。一天,两天,三天没事。第四天晚上出情况了。
那晚无月,只有路灯发出微弱的光芒。又起点微风,12月的天气,晚上有点冷了。我好像有种预感似的,河堤的树林设了埋伏。
果然如此,两条人影从树林中窜出,我反手撒出一抓“定身粉”。那两人就顿时蹲了下来。
春伢子听到动静,一路小跑上来,我说:“把他们拖到树林。”
春伢子像提过年猪一样,把两人拖下堤坝。
我盘腿坐在他们的对面:“两位英雄,我万山红与你们不相识,不相识就是没结过怨。何故要加害于我。”
春伢子吼道:“快说。”
两人还想硬扛。我说:“我万山红行走江湖,没点功夫也不敢去东黎镇讲课。快说,谁指使的。”
还是硬扛。春伢子说:“三句好话抵不上一耳光。”说完,就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抽得两汉子哇哇叫。
叫完,还是不肯招供。
我观察了这两个,长得胖的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只是狠狠地瞪着我们。
另一个瘦子虽然强硬,但显然只是个帮凶。那么,我就从瘦子下手。对他笑道:“你是不想说吧,我现在卸掉你一只手,让你变成残疾。”
春伢子盯着我,以为开玩笑。
说那快,那时迟,我把瘦子的左手一推,顿时脱臼。他吓得脸无血色。嘴里叫着啊哟。
那胖子的脸色也变了,春伢子更是羡慕得不得了。
“给你三分钟时间,三分钟内不说,你的手就永远是这个样子。说了,我就给你推回去复位。”
“我说,我说,是他邀我干的。”
我把瘦子的左手复位。对胖子说:“要我把你变成残疾吗?”
他伏地叩了个头,说:“别,别,是时镇长的小舅子要我们干的。”
我说:“好,咱们重新来一遍,你说得详细点,我要录个音。”
他又不肯说了。
“那就彻底废了你的双手。”
我正准备动手。他又伏地一拜:“好,我讲,我讲。”
他把时镇长的小舅子说的原话照说了一遍——大意是我万山红专门跟他作对。百鸟湖项目不要他的沙子卵石,不要他的建筑队。
要给新来的书记出主意,说什么对沙场砖厂这种破坏生态的行业要整顿,要发展什么竹业。
所以,要给我万山红一点厉害看看,最好是打跛万山红一条腿。至于要去坐几年牢,时镇长保证把他们弄出来。
春伢子听了,再给胖子两记耳光。这下手有点重,胖子被打得嘴角流血。瘦子吓得缩成一团,生怕春伢子打他。
我说:“要弄断我的腿,目前我还没碰到这样的人。我若是想置你们于死地,倒是有办法。
给你们两人打个梅花掌,以后就死也死不了,活着也没多少意义。整天浑身无力,两位英雄,要试一试吗?”
两人吓得面无血色,连连摇头。
“事情没有完,你们必须给我做一桩事,我才不会打你们梅花掌。”
瘦子忙问:“您讲。”
“你们回去给时镇长的小舅子说,跟踪了一段时间,无以下手。再说,这个事口说无凭。要他小舅子立字为据。打断万山红一条腿是多少钱。”
胖子说:“不要再找他了,他已经立字为据。”
我说:“明天上午九点,赶到旭日宾馆门口,交给他。看清了没有。”
胖子又窥视了春伢子几眼。
“没按时交来的话,你们就会变成废人,整天浑身无力。我这个人爱憎分明,与我对着干,我就一定让你不好过。
配合我,那么前面的事,一笔勾销。好啦,我刚刚是给你们施了麻药,现在施点解药。”
两人又活乏了,我说:“走吧。”
等他们两人消失后,春伢子说:“师父,你还有什么多技术,传一点给我吧。”
我说:“定身术,我师父传我时,叮嘱我只能传三人。我传给了陈二爷,舒老,再生。再传,我自己的功夫就会废了。至于正骨术,如果你想学,就找舒老去学。我可以介绍。”
他笑笑:“我不想学正骨术,定身术既然你不能再传了,那我就向舒老去学。”
我笑道:“你真是个机灵鬼。”
次日,胖子把一个信封送给了春伢子。春伢子送上来,我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断万山红手腿30万元。
我仰头一笑:“我的身价也太低了吧。”
下午就约见了田德汉,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他往桌子上一拍:“我马上动手。”
十天后,就有消息传来:国维看起来强大,遇上手握证据的老金,田德汉手中的“买凶证据”,收集起来的在沙场入股、酒店入股等材料。
时国维栽了。
没想到他竟然不堪一击,被纪委叫去,吓一吓,就招供了。
时国维进去了,换了一个镇长。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至于东黎怎么发展,那是田书记的事情。
时间一晃,就到了上州二年元月。沈处单位的一把手也换了。他来找过我几次,我讲了东黎镇老金的例子。
意思是你也管着财务,可以收集老丁的信息,老丁可以无中生有,告你与歌厅小姐有关系,现在形势变了,你可以反戈一击。
沈处说:“老丁现在是忘乎所以,什么都敢拿来报销。”
我说:“怎么操作,你自己去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