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泛脸颊上的皱纹颤了颤,并没有回答,反而大怒:“你偷看卷宗!”
“算不上偷看,你们走来走去,不小心瞄了几眼。”
瞄了几眼?该说不愧是生意场上尔虞我诈的人精吗?
但,不可否认,梁言说的话,是有几分道理的。
可——
“王瑾锐是嫌疑犯,就算他不是凶手,我也有权将他扣留二十小时。”
“我保释他。”
廖泛:“……”
一个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一个聪明的过分。
他并不想和这种老狐狸打太极,烦躁地摆摆手:“领走领走,记住,随传随到。”
“好。”
被迫在局子里折腾几个小时,从里面出来后,风小白整个人都是飘的,脑袋一片空白,脚下好像踩着云朵。
他摇摇晃晃拉住414的衣袖:“系统哥哥,我好困啊。”
男人弯腰把人抱起来:“睡吧。”
“嗯。”
少年打了一个哈欠,放松下来,闭上眼睛。
天月公寓。
候斯在沙发上坐了整整一宿。
冰冷的空气冻得他手脚发麻,直到听到客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他才抬起头。
施玉术往外走的脚步停下,疑惑地望向沙发里的人。
“你怎么起这么早?”
候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慢慢举起手机,将屏幕对着施玉术。
“玉术,你看新闻了吗?施二少被人泼硫酸抢救无效而亡,施四少也在停尸房遭人杀害。”
“听说,被人发现时,尸体都已经扎成筛子了,这是泄愤。”
“昨晚,12点之前,玉术,你在哪里?”
“我在家啊,在写论文。”施玉术好笑地走到候斯旁边坐下,接过手机翻看,“还真是巧,这大概就是恶人自有天收吧?”
“真的是这样吗?”
“你怎么了?怎么一大早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放下手机,施玉术抬手覆上候斯的额头,“你不会怀疑我干的?”
说着,他忍不住笑出声:“你这脑子里面想的什么啊,我是很讨厌他们,但是我怎么可能进得了盛悦娱乐和医院的停尸房呢?”
“别多想了,我不会做傻事的。”见候斯眼中的担忧久久不散,施玉术轻叹一声,抱住他。
“好,我不多想,你千万不能做傻事。”
施家。
一楼大厅气氛压抑。
施父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按压胸口。
一连失去两个儿子,哪怕是施父这样冷血的人也做不到完全不为所动。
施母在一边则是早已经哭成泪人,短短一天不到,整个人因为悲伤,都已经脱相。
“爸,妈,这件事我肯定会查清楚的,绝对不会让背后的凶手逍遥法外。”
“查?你要查到什么时候?这件事肯定是梁言和王瑾锐那么畜生做的!”
施父停下在胸口顺气的手,抬头怒不可遏地盯着施云盛。
“你不会到这个时候都还要护着那个小畜生吧?”
“施云盛,我平时看你是个聪明的,怎么偏偏在这时候犯蠢?”
“王瑾锐都直言自己不姓施了,你还要赶着倒贴?”
“爸,你别生气,我不会倒贴的,但是,瑾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他的为人,我不想冤枉他。”
“滚!你滚!我管不了你!”
沉默片刻,施云盛拿起身边的外套起身出门。
看着三儿子消失,施父气得用力捶打沙发。
“孽障!一个个的都是孽障!我平时对他还不够客气吗?现在这个时候,他胳膊肘往外拐!”
“爸,我相信三哥分得清轻重的。”施五少小声安抚,“咱们先把二哥和四哥的尸体接回来安葬了吧。”
施然桥和施谷修惨死,警察正在全力调查这两起案件。
或许他们一时束手无措,但,一定会很快查到。
施玉术知道,事情一旦开始,就没办法结束,所以必须要做完。
并且,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又是一个月光盈盈的夜晚,大地披着薄衫。
在最美的夜里,祭奠最重要的人。
施玉术将车子停在别墅外隐蔽的角落,随后打开后备箱,搬出一桶桶准备好的汽油。
他提着汽油,先是将别墅外倒了一圈,接着趁着守卫不注意,闯进铁门内,又将院子和墙角全部倒满。
别墅的门口架着灵堂,放着花圈纸人,都是易燃物品。
施玉术缓缓勾起嘴角,掏出打火机点燃灵堂。
然后,抬脚从灵堂后绕进大厅。
他就喜欢这些有钱人自以为的清高,换做寻常人办丧事,人来人往,他还真下不了手。
不过,施家这也是刚准备丧事,还没正式开始吧。
哒哒……
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屋里围在一起准备丧葬用品的人齐刷刷抬起头。
“施玉术!你来干什么!”施母尖叫,像是她不是之前心疼施玉术被赶出施家的那个人,“你害死了你哥哥他们,你还有脸来!”
“你说的没错,他们是我害死的。”
“什么?”施母一惊,不等她去仔细分析施玉术话里的意思,就看到门外火蛇窜起,大门外被火焰包裹。
“着火了!着火了!快报警!”施母大叫。
“嘭!”
施玉术插在口袋的手伸出,顺势拿出一把枪,扣动扳机,击中去摸手机的施大少肩膀。
“别紧张,都放松点。”
“妈,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叫起来真的很刺耳,像母猪一样。”
“你!”施母涨红了脸,想开口大骂,可听完施玉术的话,又忍下了。
“都别动哦,三哥这把枪,里面还有十四发子弹,你们一人一颗绝对绰绰有余。”
慢慢挪动身体,心中刚有想逃跑的念头,角落里的一个人安静下来。
“爸,妈,有时候我真羡慕你们。”
见众人不再反抗,施玉术开始围着屋子转悠,欣赏着家里的古董名画。
“真好啊,从来不会因为缺钱而忧愁。”
“可是,也令人讨厌呢,像你们这样的人,怎么能过这种高高在上的生活。”
施大少和施六少相视一眼,慢慢从沙发上起身,打算合力将施玉术制服。
然而,他们刚扑上去,迎接他们的就是“嘭嘭”两声。
“啊啊——”施母脸色一白,看到两个儿子倒下情绪彻底崩溃。
“施玉术!你真该死——”
“嘭!”
“嗯,我是该死,但我会先送你们去死。”
青年眼底满是疯狂,脸上表情似笑似哭,击倒施母后,又将枪口移向施父。
“爸,五哥七哥,祝你在地狱安康。”
“嘭!”
“嘭嘭——”
鲜血在洁白的大理石上浸染开。
施玉术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又慌慌张张地往外跑。
少了一个人!
还有一个施云盛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