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宿主在那里和反派瞎咧咧,414将背上的猎物放下,熟练的拿起刀具就开始开膛破肚。
“小黑,今天修善哥哥抓了很多猎物,你有什么比较想吃的吗?”
努力忽略掉少年口中的称呼,华凌露出稍显局促的笑:“我都可以,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说完,将目光投向正在处理猎物的男人,心中自有一番计较。
此人看似一身麻衣,长得也不甚强壮,却能够抓到梅花鹿、野狼之类的东西,猎物身上的伤口又皆为箭伤。
区区一个猎夫,怎么会有如此出色的箭术?而且,这人虽然看上去话不多,但一举一动自有一股气魄。
想不到这柳家村竟有这样的人物,看来这次来此一趟,也不算是一无所获。
风小白围着华凌吧啦一圈,看他对和自己说话不怎热络,无趣的撇撇嘴,小跑414身边蹲下,撑着小脸,露出愁容。
“怎么了?”男人撕扯狼皮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少年。
“没什么,就是感觉他好像被打傻了,修善哥哥,我们还要把他送走吗?”
“再看吧。”剧情中可没有反派失忆的戏码。
一个人或许会忘记过去,但是性格是不变的。
414估摸着那华凌多半是装的。
如果是装的,那么太子殿下想什么时候走,就不是他们能够决定的。
“那晚上怎么睡?一张床挤不下的呀?”
“挤?他打地铺不就好了?”这种小事还需要问吗?
少年抬头盯着男人的脸,欲言又止。
他还以为系统会自己去打地铺,让反派睡炕呢。
怎么说来者是客啊。
他明明感觉系统好像很想融入这个世界的样子,难道对反派不应该客气一点。
察觉到宿主的疑惑,414深吸一口气。
“你是哥儿,他是个爷,你是现在是我媳妇,你还想和他睡?”
“有一个大弟弟的媳妇吗?”少年眨眼,满眼的无辜。
他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两个大男人挤一挤怎么了?
系统:“……”
华凌默默听着两人的对话,精准的捕捉到哥儿这个称呼。
哥儿?他还真没见过力气这么大的哥儿,倒是长相挺精致可爱的。
如今皇都局势紧张,手上能用的人各个都被压制着,他很需要新鲜的血液,对于任何一位皇位争夺者来说,门客都是非常重要的。
待他暂且观察几日,若是这人当真实力出众,拉拢住到麾下,不也是一桩美事?
晚饭,414做了烤全鹿。
熟练的将最好的部位割下切好,递给少年,他才去弄另外两个人。
今夜的月色相比昨日稍显暗淡,风声瑟瑟,似有起雨的征兆。
华凌将二人的行为收于眼底,看得出少年在男人心中定然非常重要,心里有了计策。
“佑溪弟弟,柳大哥平时都是在后山打猎吗?”
少年夹着肉往嘴里送的动作停下,回头皱起眉毛,语调沉沉:“叫哥哥,我比你大!”
“那哥哥多大了?”
“佑溪今年十八岁。”男人接话,说的是原主白佑溪的年纪。
“可是,我好像是二十三岁。”
“昂?那你也要叫我哥哥。”
华凌:“……”
“不用管他,佑溪胡闹惯了。”414将刚剃好的肉端给青年。
“好,谢谢柳大哥。”完全看得出来。
接过碗,青年埋头迅速进食,这两人早上出门也没说给他留点什么,他早就饿得快不行了。
山里的雨说来就来。
淅淅沥沥的,一会儿就从天而下。
414连忙将晾在外面的东西收进家中,桌子也搬到了屋里。
只是草屋里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雨水滴滴答答,从房檐滴落,屋子中间、炕上、被褥上,到处都是。
风小白抹了一把掉在脑门上的水珠,朝华凌身边挪了挪,表情一言难尽。
414看着屋里的情况,也沉默了。
偏偏还有人毫无眼色。
华凌轻咳一声,开口:“柳大哥,咱们今晚睡哪里?”
话落,两双眼睛同时望向他,一双黑沉如深渊,一双晶亮而懵懂。
青年的心被那双小鹿般的眸子看得轻轻颤了一下,不自在的移开视线。
男人将打湿的被褥卷起,拿木盆接住落下的水珠,又从破烂的柜子拿出一套干净的被褥铺在角落。
“今晚先将就一下吧,佑溪你来睡这里。”
空气安静。
华凌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
还有呢?后续呢?他呢?
这是除了白佑溪,谁都不用睡的意思吗?
真不是一点偏心。
唯独风小白毫无反应,手里还端着没吃完的烤鹿肉,整个人都沉浸在被大雨偷了家中,回不了神。
雨声绵绵,颇有山林斜雨入栏来,听也潺潺,望也潺潺,洗落草木黄青土的宁静。
只是被雨水浇灌的人无法欣赏这份美。
华凌站在门口,一会儿看看屋里两人,一会儿看看屋外的雨,头痛无比。
长雨潇潇落,油伞推雨至,白衣翩如鸿,如似仙人来。
这是华凌第一次见到白温言,脑中突然就冒出这么一句来。
只是,仙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柳家村这样的地方?仙人又怎么可能在大雨滂沱的夜里,一袭白衣,撑着绿色油纸伞,去别人家里?
白温言是来看白佑溪的。
他想确认一下那个私生子到底过得如何,昨日在街上那一见,令他极其不安。
此时,看着这在大雨中摇摇欲坠的草屋,和屋里晃动的烛火,他才放下心来。
轻轻抖了抖油纸伞上的水珠,他并没有进屋,站在雨里,似遗世而独立的谪仙。
“佑溪弟弟,哥哥来给你送吃的了。”
草屋里的风小白听到声音,从里面探出一颗脑袋,夹着鹿肉塞进嘴里,含含糊糊的问。
“有什么好吃的吗?”
少年打湿的黑发贴在额前,看上去有些狼狈。
白温言嘴角上扬,将手里的竹篮举起:“都是你爱吃的,哥哥给你买的桂花糕和糖酥。”
桂花糕,噎人,实在算不上好吃,糖酥太甜,还粘牙。
少年当即摇摇头,诚实的回答:“我不喜欢吃,你走吧。”
上次阴阳怪气的事,风小白可没忘,他一点也不想请这个人进来。
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早知道他话都不跟他说。
不喜欢吃?怎么可能?就白佑溪那个穷酸病歪歪的药罐子,吃过这些吗?
白温言当然不信白佑溪的话,只当他是拉不下面子,故意拒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