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五十两可不是小数目。”林老爷子敲了敲拐杖,表示抗议。
苏穆坐回椅子上,看着里正说道,“刚才是她先框我五十两的,我要五十两不过分吧?”
里正和几个村老商量了一下,点点头,“是该补偿阿穆,无缘无故陷害人家,要是真成了,人家秀才路也毁了,我们村好不容易出来这么个读书人。”
“香云姐姐,你为什么要和孙婶子一起陷害我娘?”苏晚晚适时出声,把被大家遗忘的香云拉回众人视线。
香云脸色一白,见大势已去,连忙辩解,“不关我的事,是孙翠花逼我这样做的。”
“按照桂花村的规矩,打五十个板子吧。”里正冷眼看着香云。
“林老爷子,这银子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我家儿子被这贱妇抓伤了,也得赔十两,一共六十两,等会我亲自带人去林家大房取。”
林老婆子拉了拉林老爷子,没再说话,表示默认了。
苏穆冷哼一声,牵着自家媳妇儿回了家,他才没兴趣看族里的人打人。
一家人刚出祠堂,祠堂里就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苏晚晚抱起苏青青,捂着她耳朵往家里跑。
中午吃午饭的时候,里正儿子将银子送了来。
苏晚晚叫住了他,给他端了一大碗田螺,“今天谢谢里正叔叔了,要不是里正叔叔公平,我们一家人被欺负成啥样呢,这个你带回去吃。”
里正儿子正想拒绝,看见是田螺,口水不争气的咽了咽,想起上次苏家送来的田螺,他爹一直念叨着呢。
“谢谢晚晚,我爹就爱吃这口,就不跟你客气了,等会我把盘子洗干净还给你。”里正儿子没客气,接了过来。
苏晚晚朝他笑了笑,“不急,里正叔叔要是喜欢,下次我炒了再让我家阿瑜送过来。”
“这多不好意思,听说这配料要十两银子呢。”里正儿子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苏晚晚笑道,“没关系,镇上掌柜送了我些,不过是多炒一点,用不了太多的,大哥哥,你快回去吧,等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里正有两儿一女,苏晚晚只记得叫苏老大和苏老二,女儿是老三,是同族,至于名字,她还真不知道。
“姐姐,你喜欢他吗?”阿瑜见人走了后,过来抱苏晚晚。
苏晚晚挑眉,这小孩儿就是幼稚。
“走,咱俩拔草去。”她没回答,牵着阿瑜去后院。
辣椒已经发了芽,苏晚晚挑了水,把后院的菜园子都浇了一遍,两人忙碌了一下午,才把草全都拔干净。
天色还没晚,苏晚晚又去书房找了些书籍出来,放在院子里教两个小朋友看。
想着阿瑜也算个正常人了,现在看来只是忘记了过去的事情,她就给了些话本子让他读,了解了解人情世故。
看两人读的认真,苏晚晚又背了个锄头进了空间,把空间里的地翻了翻,准备种点东西。
想种些水果,或者药材,明天去镇上看看有没有种子,顺带去拜访一下李府。
忙碌了一天,终于到了晚上,房间里还没熄灯,阿瑜借着烛光还在看书,看小孩儿找到事情做,不黏着自己了,苏晚晚很高兴,倒头就睡了。
第二日,苏晚晚起了个大早,收拾了这几天写好的话本子,和苏穆一起去了镇上。
出奇的是,阿瑜这次不肯跟着了,说是要留在家里看书,老母亲苏晚晚很是欣慰,这阿瑜终于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啊,她决定多买些书籍回来。
苏晚晚昨天把那五十两给吞了,苏穆和李秀秀没啥意见,自家女儿都会谈生意了,身上肯定得有些钱傍着,才有底气。
李府的位置离清平街道不远,两人把车放店里后,没走一会就到了。
李府很大,青砖建造的房屋涂成了白色,门也涂了朱红色的漆,门上挂着两个大红灯笼,两个小哥笔直的守在门口。
“两位小哥,我姓苏,单名一个穆字,你家怀玉小公子约了我们爹俩来府上,可否麻烦小哥帮忙通传一声?”苏穆混迹市井多年,身上没有一点读书人的倨傲。
门房小哥打量了两个人一眼,问道,“可是苏秀才和苏姑娘?”
“正是!”
“我们少爷早些天吩咐过了,苏秀才和苏姑娘直接进来吧!”门房小哥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晚晚第一次跨这么高的门槛,入门就是一个大鱼池,四周种的花草不少,鱼池中间留了条路,路的尽头是月亮形状的拱门。
门房小哥叫了两个穿粉色衣服的丫鬟,一个带着他们往客厅方向走,一个去别院找李怀玉。
李家三房都还未分家,一大家子都住在府里。
“苏伯父,苏姑娘,久等了。”李怀玉没一会就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穿鹅黄色衣裳的姑娘。
两人眉眼有些像,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传说中的李小姐李怀瑶。
“瑶瑶,这是苏秀才,你见过的,这位就是我之前和你提前的苏姑娘。”李怀玉介绍道。
“这是家妹李怀瑶。”
苏晚晚看了看李怀瑶嘴上涂的口脂,显然这蒋梦琴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啊。
“这是写好的稿子,李公子请过目。”苏晚晚把手中准备好的稿子递给他。
李怀玉接过后,不由感叹,这字体既美又不耗纸。
“不错,苏姑娘好文采。”李怀玉看完后,夸赞道。
苏晚晚摇头,“这其实是一个传说,我恰巧听闻了,便写成了话本。”
“哈哈哈,那苏姑娘可否想到合适的署名,我那书画铺子之前的两本话本也快拓印好了。”
苏晚晚倒没想过这个,他接了李怀玉递过来的纸币,仔细想了想,写了个‘今日天晴’
李怀玉看了后,嘴角剧烈一抽,这也太随意了些。
“苏姑娘不如再仔细想想?”
“不必,我不在意这些虚的,我只求银钱,还有,若是任何人问你,你可不能暴露我,就说是位带着面纱的神秘人把话本卖给你了。”苏晚晚将笔放下。
“好吧,那就请苏秀才今日给我祖母说完这个话本吧,下午就不必去茶馆了。”李怀玉给苏穆倒了杯茶说道。
苏穆点头,“东家说的算。”
又闲聊了一会,李怀玉才把二人往别院请。
走到李老头的院子后,李怀玉让人搬了两个椅子在院子中,还摆了个红木桌,桌了放了一壶茶,院子前摆了两扇雕花屏风,上面画的是白鹤和祥云。
隐约能看到屏风后的堂屋内,坐着个人,还有丫鬟端着冰盆,拿了蒲扇往那个人身上扇。
“祖母多病,不宜见外人,麻烦苏秀才了。”李怀玉说完,自己也让人搬了两条椅子在院子里坐。
“李公子说笑了,这是在下应该做的。”
苏穆拿了刚刚那个稿子,坐下后便开始说了,院子里很安静,只又丫鬟扇风的声音,等他雄厚的声音响起时,几乎整个院子都能听到。
苏晚晚悄悄倒了杯茶,她还是第一次听苏穆把话本子从头讲道尾,她爹生日没有那种摇头晃脑,指手画脚的浮夸表演,但声音随着故事的走向,时而欢乐时而低沉,有让人与悲伤共鸣的感觉。
在众人沉浸在悲伤中时,一阵剧烈的咳嗽从屏风后传来,打断了苏穆的声音。
“祖母!”李怀玉和李怀瑶惊坐起,纷纷跑进了屏风后。
咳嗽的声音持续不断,只听李怀玉在里面叫了丫鬟去请大夫。
“统啊,你能不能看看这李老夫人生的啥病啊?”苏晚晚在脑海里敲系统。
系统:“宿主要接触她我才能扫描到哦。”
没一会,大夫就赶了来,进了屏风给李老夫人请脉,这时候咳嗽声没这么剧烈了。
“老夫人这是早上用膳时吃了何物?”大夫收回手,开了药箱取针,询问李老夫人。
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回道,“早上老夫人只吃了一碗肉沫白粥,饭后喝了药,然后一直未进食。”
大夫摸了摸胡须,“这老夫人染的只是风寒,吃了我开的药按理说已经是好了,怎的越来越严重了?”
“祖母有按时喝那药,但一直不见好。”李怀玉蹙着眉说道。
“那就奇怪了。”李大夫叹了口气,取了银针,让丫鬟给李老夫人撸了袖子。
“祖母年纪大了,可能好不了咯,趁着祖母身体还能撑几日,你赶紧成了亲,祖母就放心咯。”李老夫人倒是开的开,还不忘催婚。
李怀玉闷闷的嗯了一声,出了屏风,让小丫头去通知李县令一声。
“苏秀才,我祖母今日身子不便,就不叨扰苏秀才了,改日有空再请两位上府里一聚。”李怀玉和苏穆说道。
苏穆点点头,“那我下午还是照常上工吧。”
“好。”
“那便告辞了。”
李怀玉真要请人送他们,就听苏晚晚说道,“李公子,我家小妹年幼时染了风寒,也是许久都没治好,可否让我看看李老夫人是不是同样的症状,兴许有法子。”
这苏青青病一直没好,是因为原主懒得监督她,她自己也嫌药苦,全都偷偷倒了,一口也没喝,靠着免疫力撑过来的。
李怀玉眼睛亮了亮,请了苏晚晚进去。
刘大夫正把针收回来,李老夫人见两人进来,用眼神询问李怀玉。
苏晚晚福了福身,算是打过招呼了,走到李老夫人面前,把手搭上了她还没收回去的手。
李大夫看着这装模作样的把脉姿势,脸皮都忍不住抽了抽。
“宿主,确实是普通的风寒。”
“能检测到体内的药物吗?”
“可以。”
苏晚晚装模作样的收回手,问李大夫,“李先生,可否把药方给我看一下?”
李大夫脸色黑了黑,搞不懂这李公子为什么要请个小姑娘来折辱自己,是觉得自己医术不精吗?
见李怀玉点头,李大夫才把药方报了出来。
苏晚晚把手又搭上了李老夫人的脉搏上,问系统,“是不是这几样?”
“是的宿主,但多了一味药。”
苏晚晚了然,这是有人不想让李老夫人好啊。
她装模作样的收回手,叫了李怀玉借一步说话。
等到了没人的空地上,苏晚晚才说道,“这李老夫人得的是普通风寒,李大夫开的药也是治风寒的药,但李老夫人喝下去的可能不止那几味药。”
李怀玉脸色一白,“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