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锦书芜继续抄自己的笔记，完全就是一副不在乎这件事的模样。
余书桐：“……”
因为锦书芜很快就回来上课了，所以不用补多少笔记，没几分钟就补完了。
在补完之后，她手中的辣条也吃完了，她就拿过桌面上的豆奶，戳开上面的锡纸，一边放到嘴边喝，一边悠闲地靠到了椅背上，然后还贼自然地把一只腿架到了余书桐的大腿上。
她看到余书桐那一脸无奈的样子，一挥手，“哎呀，到时候给爷爷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不就知道了吗？”
在锦书芜看来，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值得纠结的事情。
听到她这话，余书桐也突然就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幽幽地来了句，“你哄好你妈妈了吗？”
“哦对！”锦书芜突然瞪大双眼看向余书桐，“你不说我都忘了！咋办呀现在？”
本来她是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的，但是突然被顾老这突然一打岔，一下给忘了。
现在经过余书桐这一提醒，又开始发愁了。
她皱眉看着自己的桌面，开始喃喃自语：“可是昨天的事情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和她说啊！就苏蕙做的那些事，我怎么和她说？本来她好不容易开始自己的生活了，我还在她面前揭她的伤疤，和她提起苏蕙，这不是偏偏要让她想起从前的事情吗？”
余书桐点头，“也是，只是，你不是还要让江阿姨签你和风华的合同吗？”
！！！
锦书芜猛地转头，静默了片刻之后，幽幽地道：“你为什么每句话都在重点上？”
她赶紧低头去翻自己的书包，终于在书包的最底下找到了昨天从易瑾那里拿过来的合同。
她看着合同就开始惆怅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赶紧去把江阿姨哄好啊！”余书桐道。
“可是……”锦书芜欲言又止地看向余书桐。
她和江清婉的脾气都比较倔，两人又都是有自己的道理，不然就是她犯了错，但是不好意思和江清婉道歉。
所以久而久之，她们两个吵架的相处模式就变成了两个人从一开始的吵架，或者是江清婉单方面骂她，然后到两个人开始冷战。
一般来说，这个冷战的时长是要看锦书芜的了。
要是锦书芜有骨气，两个人冷战一个月都是可以的，要是没有……或者是遇到点什么她真的没有办法处理的事情。
比如说考完试老师要家长签名，或者是要交什么钱的时候。
小时候她还没有能力赚钱，然后她就会在这个时候彻底妥协，然后只能先开口叫麻麻。
一般来说，母女两个冷战都不会超过一个星期，因为，小的时候学校经常会叫交钱，也会叫家长签名，或者是开家长会之类的，然后，没几天锦书芜就得屁颠屁颠地跑去叫麻麻。
锦书芜也是个很有脾气的人，一开始两人吵架的时候锦书芜还想着，等以后自己能挣钱了，绝对不会这么没骨气地这么快就投降，或者是以后不需要家长签名之类的了，她就不用再这样了。
可是，慢慢的，她被时间磨平了棱角，到现在，她甚至已经养成了习惯，每次吵架或者是惹江清婉生气之后总是她先低头。
只是，锦书芜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合同，满脸绝望地道：“这也太快了吧？”
这才第一天啊！昨晚她还想着这次被赶出来，她好歹也要和她妈妈气个三五天六七天的吧？这就？
——
晚上，江清婉刚一打开大厅的门，就看到门外站着一脸严肃的锦书芜，她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可面前的锦书芜却突然弯腰，对着她就是一个深深的鞠躬。
“妈咪，我错了！”
江清婉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鞠躬给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往后退了一步。
不过，她面上的惊讶也只是一瞬，很快的，她就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一手扶着门把手，好整以暇地看着锦书芜。
下一秒，她就看到直起身子的锦书芜再次弯腰，鞠了一躬，再次开口，很是认真的语气，“母亲，我错了！”
这认错的声音，还带着朗诵的上扬腔调，一听就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了。
然后，又是一鞠躬，又是一声：“妈妈，我错了。”
这三声三个不同的称呼说完之后，锦书芜就这样弯着腰，恭恭敬敬地两手托着手中的合同，递到了江清婉的面前。
在看到锦书芜手上拿着东西的时候，江清婉的第一反应就是：果然！
然后，她都没看一眼锦书芜手中的东西，只硬生生地收回了自己其他的表情，故意冷着一张脸，转身就往门内走。
而她身后的锦书芜就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就这么弯着腰，低着头，双手捧着手中的合同，迈着小碎步跟在了她的身后，江清婉去哪里，锦书芜就跟去哪里。
她们进来的时候李阿姨正在布置碗筷，一看到锦书芜这熟悉的求饶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江清婉到厨房倒了杯水，锦书芜就紧跟着进了厨房；江清婉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锦书芜就跟着一起走到了客厅沙发前，只是她手中捧着的那份合同一直没放下。
江清婉自顾自地做了好一会儿的事，见锦书芜还是一直锲而不舍地跟在她身边，她这才转头，看了眼锦书芜手中的合同。
在看到合同第一页的时候，她挑了挑眉，“想进娱乐圈当演员？”
锦书芜站了好一会儿，本来都已经习惯了安静，现在突然听到江清婉出声，她还愣了一下，然后赶紧点头。
看到锦书芜站在一旁一副极其乖巧的模样，江清婉有些头疼地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声音温温柔柔地道：“有的时候我都怀疑你干妈是不是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们两个一个赛一个的能找事，面上看着也是一个比一个无辜。”
江清婉说完，就看到锦书芜一个人站在那儿，低着头，沉默着，委屈巴巴的样子。
最终，她还是没说些什么，只伸手接过了锦书芜手中的合同，“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