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知火凉就只会照着白衣观音经念，顶多再捻两下龙眼菩提十四德，跟“法师”什么的可完全沾不上边。
在他印象里，这个词要么是诸行无常那种和尚用的，要么是小说游戏里一搓一个火球的优雅人士，他又哪里像这两种人了？
思索了一下，不知火凉说道：“我应该算是除妖师、灵能力者之类的吧。”
“哦。”高桥律子也不清楚这几个词之间有什么区别，不过她没问，只是默默记了下来，准备自己私下再找机会弄明白。
安静了一会儿，高桥律子忽然低低道：“风间同学，对了，那只妖怪攻击了风间同学，我听到他害怕的时候叫了不知火君的名字，不知火君是因为这个才来的吗？”
“不是，我就是刚好到了医院才救的你。”不知火凉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中午的时候我来过一次，风间同学说他遇到了怪事所以拜托了立野同学找我来。”
他说的都是真的，只是把病房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他的是一直蹲守着的羽衣石千寻。至于羽衣石千寻的存在，他没打算提。
之前高桥律子在病房里遇到天井下的时候，她丢出的那只灭火罐就是有羽衣石千寻的暗中帮忙才会投得那么准的，不过也就那一下，之后羽衣石千寻就躲起来了，她一介幽灵之身在面对某些妖怪的时候往往会比人类更显脆弱。
对于高桥律子而言，害怕妖魔鬼怪的情绪始终是存在的，就没必要特意说出来惹得她害怕了。
“立野同学……”高桥律子喃喃重复了一下，又道：“不知火君一直都是这样在解决着这些……妖怪么？”她对于“妖怪”这个词依旧有些本能的害怕，不过还是努力地压下异样感说了出来。
“嗯，所以如果你遇到了的话可以找我……”不知火凉本意是想给高桥律子提供解决办法，但话一出口就觉得好像不是很对劲，“当然我不是在咒你以后还会遇到，只是未雨绸缪……”
越解释越乱，他张了张嘴还是放弃了继续解释的念头，另起一个话题：“学校里好像有不少关于我这方面的传闻了的，高桥老师没听说过吗？”
高桥律子听了他前半句忍不住嘴角弯了弯，接着听到后面的就回答道：“我、我以为他们只是在讲鬼故事……”
好像没什么毛病，确实是在讲鬼故事，只不过都是真的。
“假的都这么害怕，那真的你岂不是会更怕吗？”不知火凉不由得问道。
“怕，一样怕。”高桥律子诚实道，“不过现在不是那么怕了。”她说着忍不住脸上一热。
唔，知道妖怪也会被人杀死会减轻恐惧感么。
不知火凉点到即止，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高桥老师，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之前高桥律子中了天井下的范围攻击，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鉴定没给出异常信息，不过还是问清楚些比较好。
高桥律子慌忙松开抱着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别开脸伸手去整理头发：“我、我没事了，谢谢你，不知火老师……”
话音未落，她一脚踏空就往身后的楼梯栽了下去，脸上羞涩之中瞬间掺杂了几缕惊恐之色。
不知火凉伸手拉住她扬在半空的手掌，往回一拉，将她从坠落的危险中扯了出来：
“小心，高桥老师。”
他同步后退了几步，牵着高桥律子的手帮助她站稳了才松开。
高桥律子惊魂未定，转眼间就已经重新站稳在天台上了，愣愣地看着不知火凉，一言不发。
她脸上有好几道显眼的红印子，应该是压在他胸口上时被衬衣皱褶和纽扣硌出来的。
不知火凉只是扫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刚刚她一离开就急着整理头发，显然是很在乎自己的仪容，没必要在这方面刺激她。
之前高桥律子的脸还伏在他胸口时只觉得时不时发热，现在对方刚一离开，被泪水浸透了的衬衫在夜风下一吹，阵阵凉意瞬间就直透心扉了。
他忍不住起了些鸡皮疙瘩，见高桥律子没说话，试探性问道：“高桥老师？”
“嗯？”高桥律子回过神来，又扭过脸去整理仪容，“我、我没事，你又救了我一次，谢谢……”
“没事就好。”
不知火凉脚尖一挑，脚边的旗纹场就到了手里，他背过身去把它插回左手里，“我们下去吧，风间同学还在等着我们。”
他不是医生，能做的也只有杀了袭击他的天井下以及帮他祈祷了。
等了一会儿，见高桥律子没有要挪动脚步的意思，他便主动道：“那我先下去了。”
说罢不知火凉迈开步伐，向着楼下走去。
需要一些独处的空间很正常，他倒也不是不识趣。
不过为了避免自己刚走高桥律子就葬身于另一只妖怪手上这种戏码的上演，他还是留下了几只百百目鬼的眼睛警戒着周围，但也只是看周围，没有把视线重点放在高桥律子身上。
他毕竟没有偷窥的癖好，已经很努力把高桥律子所在的位置变成视野死角了，只是想要只看周围三百六十度而不看高桥律子有点困难。
在四楼的楼梯口处等了一会儿，高桥律子才走了下来，见了他有几分肉眼可见的紧张：“不知火老师，我们走吧。”
四楼走廊灯火通明，不过没见几个人影。两人下了三楼，一路问人向着ICU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会儿，不知火凉开口问道：“对了，高桥老师，你等下几点回家？”
“我今天是来陪夜的。”高桥律子摇了摇头，“所以今晚不回去了。你呢，不知火老师？妖怪已经除掉了，你……”
“我？”不知火凉笑了笑，“我暂时也不会走吧，有个猜测需要验证一下。”
他本来是在想要怎么把对方送回家去的，毕竟刚发生了那种事情就让她一个人走夜路也太无情了些；但是心里还有些疑惑没解开所以他暂时又是不能离开医院的，这就成了一个死循环了，他可不会分身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