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后,箫北辰便终日忙于上朝的事宜。现如今朝堂因六皇子的倒台,导致多个党派之间一时群龙无首,从而出现了乱象,而这也正给了他机会从中游说,让自己可以有足够的筹码与祁王抗衡.....
就是太清楚这对于他的重要性,所以宋婉自回来后,便一直在府里待着,过上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只是今日便是他上次所说的庙会,如今可还成行?
暗自想着的宋婉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不禁叹了口气,算了,这么多日都未曾再见他的人影,看来今日她还是...“宋姑娘”正待宋婉想转身回厢房之时,便被孟玉从身后叫住了。
“宋姑娘,马车已在府外备好。”
闻言,宋婉略带意外地出声问道:“他回来了?”
“是的,主上今日下朝后处理完事宜,已先行一步在天倚楼等候宋姑娘了。”
见状,宋婉仍然不敢置信地跟随孟玉走出了府外,直至坐上马车后,才有种真实感落地,伴随而来的便是她自己都不能否认的喜悦之情,她好像,真的挺想他的.....
天倚楼,宋婉刚走上二楼最大的包间推开房门,里屋却是意外的空无一人,只有窗户半开着...“箫北辰?”正当她疑惑之际,外面却突然发出异响,紧接着便是那形状各异的烟花接二连三地冲向夜空,在她目瞪口呆的视觉中,它们变幻莫测、它们翩翩起舞:‘烟花绚丽绽放,一瞬即是一世,守护之心坚定,千年亦在咫尺’...也许在很久很久以后,她还是会记得,在这个夜晚,有人用一场绚丽多彩的烟花包裹着一句诺言,仿佛在她的心里烙上了印记,久久不能消散...
“婉婉,喜欢吗?”
“嗯”望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箫北辰,宋婉的笑意径自蔓延至唇角,眼中在短短的几息内,蓄满了星星点点的碎芒,开口说话的语调绽放着丝丝缕缕的温柔:“喜欢...”
“嗯?婉婉这说的是物,还是...人?”
见其一脸逗弄意味浓厚的样子,宋婉娇嗔得瞪了他一眼,却还是用细如蚊喃的声音轻声道:“喜欢、喜欢、都...喜欢...”
虽声音很小,但对于练武之人的听力来说却已足够了,特别是面前佳人耳垂上那暴露出其真实心意的艳丽色彩,箫北辰双目骤然一深,嘴角噙着分明的笑意,竟比往日还要深沉些许...“婉婉”他把她轻轻拥入怀中,在她耳边用着低哑撩人的语气道:“我,定不会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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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内,宋婉脸上的羞意自回府后就没再消下去过,虽之前在路上,他们便也算不上清白,但是当正式戳破了那层窗户纸,宋婉才不得不承认,她那上一世被伤的千疮百孔的心,早在箫北辰一路的细致呵护中被修补得完好无损,从而也丢在了他的身上。
箫北辰...看着那早前被他硬塞入手中通体血红的玉佩,她抿唇笑了笑,或许这一世,除了复仇以外,她和他真的可以有个完美的结局....
次日,在大厅上,宋婉姗姗来迟,却意外在其中见到了箫北辰的身影,“婉婉,快过来吃早膳吧,呵呵,我倒不知,有人竟还有睡懒觉的嗜好!”
“哪有,这才是正常人的作息好吗,是你自己每日起得太早,衬托着别人懒惰罢了。”
见其一副理不直气也壮的俏皮模样,箫北辰倒是觉得新奇,想不到在人前冷性的她,走入其内心后竟是如此可爱,他这当真是拾到宝藏了。“好好好,婉婉说得都对,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在此向婉婉赔罪,可好?”
“嗯,看在你初犯,我便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好了。”
“呵呵,我家婉婉真大度”说罢,他也不忘自桌上拿起汤勺为其舀了一碗血燕粥放在她面前,叮嘱道:“我听管家说,你最近用膳极少,这可不行,容易伤胃!来,这是叫厨房专门为你熬的补气血的膳食,快趁热喝了吧。”
闻言,知道他最近在忙却还是会分神担心她的情况,宋婉心里顿时暖暖的。抬手接过他递来的汤勺,便低头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半晌,吃下最后一口肉包子后,宋婉便摇了摇头,“我吃不下了。”
见状,箫北辰看着桌面上还残存的三分之二的膳食,眉头轻皱,却也明白今日不宜操之过急,只能略带无奈道:“吃这么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府内在亏待你呢。”
“呵呵,亏不亏待倒要另说了,毕竟我记得,之前四皇子还因为生存问题向小女子借过银两呢,哈哈...”
见其笑得开怀的模样,就知道她是想起了那段在宋府的经历,未免让她再打趣,箫北辰只得尴尬地清了清喉咙,再次无奈道:“婉婉”
“好啦好啦,我不开玩笑了”宋婉边说边收起了笑颜,暗暗算了算时辰,疑惑道:“你今日怎如此有空在这,不用上朝?”
“嗯,我已向父皇告假,休沐三天”话落,箫北辰转头望着宋婉,温声道:“婉婉,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去哪?”
“到了你便知,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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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和宫,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慵懒地躺在美人椅上,描绘精致的细眉因听了桂嬷嬷汇报的信息而紧紧皱了起来,不见威严,倒颇有种楚楚可怜的姿态,尤其是那脆如黄莺般的嗓音一响起,不禁让人感叹到这不愧是能被宠冠后宫之人...
“你是说,那人的孩儿回来了?”
“是的,娘娘,他不仅回来了,还在早前六皇子谋反一事中立下大功,现如今朝堂上已有多位官员暗中站位,颇有种取代当初六皇子党的意思。”
“祈王驾到”
“参见祈王”“参见祈王”...
“免礼!”
不待玉贵妃再说,季祈年便从宫外踏步走了进来,“儿臣拜见母妃。”
“祈儿来啦,呵呵,我们母子倒是心意相通,刚还在和嬷嬷说到你呢。”
“哦?母妃是在聊什么?”
“没什么,只是听到最近朝堂好像有变动的意思,于是乎想听听祈儿的想法罢了。”
闻言,季祈年就知道肯定是秋猎之事的风声吹到这里来了,“倒也无需着急,小蝼蚁如何撼得动大象,况且我早已在朝堂上根植多年,这方面不是他突来的介入就可以取代的,母妃放心,儿臣心中自有数。”
“虽如此说,但此人当年既然能成功逃离,并隐瞒所有人,你觉得是一个小小孩童可以做到之事?”
“母妃的意思是?”
“这事,恐怕少不了陛下的旨意!祈儿,他与六皇子不同,万不可轻敌。”
“母妃说的是,儿臣谨遵教诲。”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玉贵妃自旁边执起茶杯,悠闲地喝了一口后,续道:“祈儿,上次你舅舅跟你说之事,考虑得如何了?”
“首辅姚大人?”季祈年皱了皱眉,不置可否道:“此人固执己见,要想说服他,恐怕不是件易事。”
“本来是,但据你舅舅暗中查探可知,姚大人倒是有一女儿秘密圈养在外,或许这便是我们的突破口,祈儿”顿了顿,她抬头望着自己仪表堂堂的儿子,略带含意道:“早前你父皇便问过我,你的亲事将做何打算。想想,你也不小了,是时候该好好考虑一下了。”
话落,季祈年便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哪怕现在是在讨论他的婚姻之事,他内心依旧无波无澜,只是对其恭敬道:“一切便依母妃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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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箫北辰扶着宋婉自马车上下来后,二人便行至一所略带破旧的屋舍面前,“这里是?”
“我母妃生前住过的地方”说罢,箫北辰便率先一人推开大门走了进去,见状,宋婉紧跟其后,待看清屋内的景象后,倒是与外面的残破形成反差,一看就是有人专门在这修缮过,“少爷”
听闻,二人同时寻声望过去,只见一老人站在门厅下,手里还拿着一物在修剪着院内的花花草草,“少爷,今日还是照旧吗?”
“嗯,有劳福伯了。”
“好勒”应声后,福伯走过去拉过一旁的箫北辰,悄声道:“少爷,这位姑娘不错,颇有几分当年夫人的风范,少爷可要好好对待人家啊。”
“呵呵,好,我会记住福伯的话的。”
话落,福伯这才喜笑颜开地点了点头,便独自转身往院内的另一边走去...“刚那位是?”
箫北辰回头,对着一脸疑惑的宋婉解释道:“这里的管家,亦是我母妃生前最信任之人,自母妃走后,他便留下来一人看守着这里,这些年只要我回京城,都会来这里暂住一段时日的。”
“原来如此,难怪孟玉之前都说你不在箫府住,原来竟是过来这里了。”
“嗯,我小的时候就是跟母妃住在这里的,所以在我心中,这才是我的家。”
“你”
“婉婉”箫北辰打断了她未尽的话语,牵过她的手温声道:“我带你去前面看看吧,那里的景色你定会喜欢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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