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山是三仙盟施展邪术的地方,我们得苏颜的指点,才在哪里发现了张梦梦被害踪迹。而此事也是秘密,怎么就被石鑫知晓了呢。
石鑫还未回话,黄杰却上前沉声说道:“是我告诉他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闻此言,我马上问道。可我突然间便想到,坟山之秘还是苏颜透露给我们的,而黄杰现在与武青、苏颜等鬼混在一处,从他们那儿得知此事也并不奇怪。只是苏颜与石鑫的有怨,黄杰不可能如此好心告诉石鑫这些事情吧!
果然!黄杰说道:“苏颜告诉了我整件事情的始末,我去找过石鑫对质。”
算了算时间,我向黄杰问道:“那天在食堂里,你跟石鑫谈的就是此事么?”
“不错”黄杰点头应道:“我与张梦梦不熟,但听到她的惨事,还是忍不住心中冒火。况且石鑫还伤害过苏颜,小武也因此事而死,我气不过就去找石鑫讨个说法。可惜他太狡猾,竟然将所有事情推的一干二净。”
石鑫闻言大声辩驳道:“我又没有做过,难道也要承担下来么?”
看着又要陷入争论的两人,我不禁有些头疼,苦无证据让这件事情真相大白。吴半仙摇头打断了两人,沉声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夫必会让此事真相大白。你们也无须争论不休,等找出了证据,孰是孰非便可分明。”
两人闻言方才收声,屋内暂时沉寂了下来。而片刻后,古装苏颜欲要离开。说事情都已经解释清楚了,剩下的便该我们去查探证据,以验事实真假。而且人鬼殊途,她们更不想与我们这群道士久处。
对此周前辈沉默不语,我知道他内心挣扎,该不该放她们离开。我对她们离开倒无甚意见,只是我们是不是更应该考虑一下,有没有能力拦下苏颜等鬼。吴半仙上前朗声说道:“你等若要离开也可,但切记不可杀生造孽,不然天理昭昭,必会报应你等。”
吴半仙终究心慈,愿意信了苏颜等鬼,所以放其离去。血瞳苏颜道了声谢后,又恳求吴半仙为张梦梦之事多费心,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便欲离开。而这个时候,周前辈却出声阻拦道:“等等!”
“汝待怎地?”古装苏颜回身,冷冷的看着周前辈。这一人一鬼,从初见就互相不爽到现在,而今古装苏颜欲行遭阻,更是心头不平。
周前辈没有理会她的脸色,直言道:“你等皆可离去,但他必须留下来。”
说到此处,周前辈指着武青道:“他虽为报仇之故,但伤生杀人就是不对,灭人魂魄更是大忌,此举无疑罪孽滔天。我可容忍你等离开,是因为你等有冤在身,且暂未犯下大错。但是他不行,我今日必要收他入地府之中。”
古装苏颜闻言,将头一扬冷笑道:“那就看汝,可有这番本事。”
“哼”周前辈重哼一声,将金甲神符摆在身前,看样子是想动手强拦。屋内气氛渐凝,我却不知道如何劝阻,一方为了自己心中的道,一方不说情有可原、但也值得同情。帮哪头都不好,一时便踌躇在了原地。
而此刻武青轻身飘出,对周前辈言道:“我自知罪孽,愿留下任法师处置。”
他若是自愿如此,倒省了我们为难,也省了我们不少口舌和争端。只是血瞳苏颜上前挽住了武青,伤心欲绝的说道:“武哥,你……”
说着她已泣不成声,武青轻抚着她的脸颊,柔声安慰道:“不要伤心,我当初狠心抹灭叶良辰的魂魄时,便料到自己结局也必不会好过。所幸我提前变成了鬼,还能够有时间与你在一起相处几日,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可惜轮回无情,也不知可有来世,可还能与你再续前缘。”武青深深叹道,满脸哀伤之色。血瞳苏颜只抽泣着,却也无法言语。
而古装苏颜从旁说道:“汝等不必伤怀,今日奴家在此,定让汝等安然无恙。”
武青闻言,转身朝古装苏颜鞠了一躬,感激的说道:“我明白姐姐的好意,其实我也很舍不得离开她,但有些责任须得我来承担,因为我是她的男人。苏颜太过善良、容易吃亏,所以往后还需要您多照顾。”
古装苏颜气急,指着武青说道:“汝是怕,吾无力庇佑于汝么?奴家虚耗光阴两千余载,即便再不济,收拾这几个小道士还是可以的。”
“并非如此。”武青连忙解释道:“魂归地府本是天理,且如今梦梦之事要麻烦法师等,我等也莫要太过忤逆了他们。说到底梦梦是因为我们死的,我们也有责任帮助她讨回公道,让她最终有个好的归宿。”
与其说武青在向古装苏颜解释,到不如说他在安慰血瞳苏颜。其实周前辈也并没有拿张梦梦之事,来威胁武青就范。只是周前辈有自己心中的道,有自己心中的是非界定,武青灭人魂魄,确实犯了阴阳大忌。
对于武青所言,周前辈也没有说什么。有些事情处在的角度不同,看出的情况也不同。总之两个苏颜带着黄杰一起离开了,而武青留了下来。临走时血瞳苏颜身上的气息,愈加的清冷了,而且瞳孔里血色愈加的深重了。我想,她一定伤心透了……
我收起了所有的小心思,不再幻想与苏颜之间的故事,只因为武青与苏颜的爱容不下其他人。我感动于这两人之间的爱情,也感叹两人是被命运捉弄的一对爱侣。像武青所希翼的那样,若他们的来世相逢,命运让他们少些磨难,多些幸福。
感叹于此,书归正文!
临走时还有一事,让古装苏颜差点爆发,直欲动手跟周前辈干架。
武青自愿留下,安慰好血瞳苏颜她们后,两鬼一人正欲离开时,周前辈却又出声阻拦。当时古装苏颜已经控制不住心头的火气了,周身聚起了凶猛的阴气,咬紧牙关寒声问道:“汝还欲如何?”
周前辈知她心情不佳,也未计较,只是看向黄杰说道:“年轻人,我观你的身手,也是个有术傍身之辈。我心中有些疑惑,不知你能否解答?”
听到周前辈这么一问,我也是好奇了起来。既好奇于周前辈有甚疑惑,需要黄杰解答,同时也对黄杰很好奇。我学道以来,遇见修习术法的同龄人,只有周前辈的外孙女江小七。如今知道黄杰也修习过术法,还是南茅北马中的出马之术,我又怎能不好奇。
黄杰默然了片刻,沉声说道:“前辈请讲,晚辈若有知晓,定会如实相告。”
周前辈沉吟了一会儿,对黄杰说道:“提起术法,便不得不说南茅北马,南茅说的是茅山术、道术,而北马讲的是北方的出马仙。我先前见你拿出的令旗,似北派出马仙的法器,不知你现在可有拜入堂口,上香、看事。”
黄杰摇摇头说:“我爷爷是吃这碗饭的,我跟着他也多少学了一点儿,但并未拜入堂口,成为出马弟子。”
“你祖籍哪里的?”
“吉林省、吉林市。”
“哦!”听到黄杰这么一说,周前辈明显来了兴趣问道:“大旗镇堂口,怒目退魔头。吉林清水堂的八大金刚护法之一、怒目金刚黄忠你可曾听说过?”
黄杰沉思了片刻,方才缓缓的说道:“我爷爷倒也叫黄忠,只是关于怒目金刚的名号,我确实不曾听过。小时候爷爷给我说过一些出马之事,清水堂我也听说过,因为我爷爷也是清水堂的弟子,堂主刘斗、护法张玄的名号我也曾听说,但从未听他提及怒目金刚的名号。”
嗯!周前辈应了一声,随后陷入了沉思中。过了一阵后,方才回过神来,带着莫名的意味看着黄杰问道:“先前你拿出的令旗,也是你爷爷传给你的么?”
“是啊”黄杰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说道:“离家前爷爷传了两件法器给我,让我拿着也好有个护身。”
周前辈闻言,连声问道:“你爷爷只有你一个孙子么?”
额!我有些疑惑的看向周前辈,他问的问题,怎么像是在查黄杰的户口一样。
黄杰也不明所以,看周前辈的目光充满了疑惑,但还是老实的回答道:“我爷爷他确实只有我一个孙子。”
“是亲孙子么?”
这下把黄杰彻底问懵了,杵在原地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也不有些发懵,不明白周前辈此问又何用意。
周前辈又追问了几声,黄杰方才晕乎乎的点了点头。
得到答案,周前辈却失神了片刻,随后转头又问黄杰:“是亲的,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那不然呢?”黄杰反问道。
“好!好!”周前辈连道了几个好字,有些兴奋莫名的说道:“是亲的就好,非常好!”
周前辈一个人自得其乐,而屋子里的其他人和鬼都搞不清楚,他究竟是何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