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岚正在和洛璃说话,忽然听见有人喊了一声“雨浓”。
那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正是她师兄谢重山,也就是如今的谢一壶。
岑青岚和洛璃等人同时寻声望去,只见谢一壶从围墙上跃下,脚未落地便朝永乐宫门口飞奔而去。
永乐宫门口出现了两个女子。
谢一壶来到其中一个面前,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她,双眼因激动而闪烁起泪光,不修边幅的脸因各种情感的堆积而显得有些扭曲。
他此刻既是满腹疑『惑』,又是满心欢喜。
眼前之人,是他二十年来日思夜想的雨浓吗?难道她还活着?
他将颤巍巍的双手慢慢抬到她的肩膀处,却又不敢去触碰。
他怕自己所见只是一个幻影,一碰就会消失。
即便真的只是一个幻影,他也想多看几眼,如同平常在梦中那般,以此慰藉二十年的相思之苦。
“雨浓,是你吗?”声音是哽咽的、颤抖的。
“你叫我什么?”对方在打量他半晌之后才开口问道。
谢一壶终于忍不住激动心情,紧紧抓住对方的双肩喊道:“雨浓,是我,我是重山啊,你不认得我了?”
然而,在说话过程中,他却发现与自己对视的两道目光是如此冷漠而疏离,甚至迅速变成了仇视。
“不对,你不是雨浓,虽然长得很像,但你不是她。”他突然大喊着倒退丈余,满脸失望与痛苦。
“我当然不是雨浓,我是她姐姐偃月。”
原来谢一壶错认的女子正是偃月。
偃月和雨浓本是亲生姐妹,二人的长相有九分相似,所以谢一壶才会将偃月错认为雨浓。
偃月此时身上充满杀气,神『色』间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杀意。
她从未见过谢一壶,只听妹妹说起他两回。而且雨浓为了保护他,从不肯泄『露』他的身份。
因而,偃月只知妹妹的爱人是个叫重山的人族男子,至于他家住何处、出自何门何派都一概不知,甚至连姓什么也不清楚。
“你就是害死雨浓的那个男人?”她厉声问道。
谢一壶曾听雨浓说过,她有一个姐姐,没想到姐妹俩的相貌竟然如此相近。
不过,雨浓温柔恬静,不似偃月这般盛气凌人,所以二人纵然长相酷似,神态气质却是天差地别。
犹记得当年,雨浓好不容易求得姐姐的谅解,便打算带他回日照拜见姐姐。
可是,当他赶到和雨浓约好见面的地点时,看见的却是他一生难忘的场面。
自己的同门师兄妹正在围攻雨浓,而他尚没来得及前去相救,雨浓就死在了他们摆下的剑阵之中。
他眼睁睁看着雨浓倒在血泊之中。
奄奄一息的她,脸上还洋溢着此生无悔的笑容,用毫无怨怼的声音要求他别为自己报仇,要好好地活着。
雨浓故后,他便带着她的尸首赶到日照,想把她葬在她最爱的故乡。
可是他在断界山遇到一群狐妖,不仅抢走了雨浓,还把他打下了悬崖。
他侥幸未死,此后便改名谢一壶,以一壶酒相伴,孤身浪迹天涯。
“没错,我就是害死她的人。”谢一壶几近绝望地回答偃月。
偃月听罢,长发和衣袂蓦地飘飞起来,“既然如此,那就受死吧。”
话音尚在,人便已闪至谢一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