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满脸怒气的坐在那,心想着去帮他们干干活,可刚一起身就被陈老又按了回去。
“年轻人干点活就当是锻炼了,你就在这被我吃着樱桃看他们在药田里尽情的挥洒汗水吧。”
“好!”王思的声音气的发颤,伸手拿过一颗樱桃,可到了嘴边却已经被他捏成了果肉糜。
从山上下来的人越来越多,终于最后一个人也走挑着一桶粪走下山坡将一桶粪浇到药园里面。
看一个个浇完药园子怨气冲天的弟兄王思叹了口气,看向陈老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现在可以去采药了吧,不知道您这另一片药园在哪呢。”
陈老起身打量了一眼自己的药园,满意的点了点头,“恩,这帮小伙子干活干的还不错,以后要是有机会就多带他们来帮我干干活吧。”
王思气的想一个巴掌抽他脸上,按住了躁动的右手,王思努力压抑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气,“以后有机会一定带兄弟们过来给陈老打理药园,那能不能请您先把该采的药采了,我们好回去交差。”
陈老瞥了他一眼,指着他笑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太心浮气躁,慌什么,多学学我不好么,成竹在胸遇到什么危险都不会怕的。”
“陈老!天都快黑了!该采药回去了!”
“好好好好好!瞅瞅你那个没定力的样子。”陈老在药园转了几圈,随便从地上薅了一把杂草揣在怀里道:“行了,药采完了,咱们回去吧。”
王思瞪大了眼睛,道:“这???这就采完了?您确定您刚才没采错!?”
如果王思的眼睛没瞎的话,他敢百分之百的确定,刚才陈老随意薅的那一把绝对是路边随处可见的杂草,只不过山里的长得比城市中的更茂盛一点罢了。
陈老面露不悦,皱眉道:“怎么?难道你认识的草药还比我多不成,我说采完了那就是采完了,要不你们再帮我把那几颗果树修剪修剪?”
“不了不了!那咱们赶紧下山去吧!”王思赶紧带着兄弟们往山下走,生怕陈老再出什么幺蛾子。
陈老慢慢吞吞的跟在后面,看着王思的背影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他对这个年轻人也是大加赞赏,懂得为了顾全大局而隐忍,这样的人早晚都会成事,只不过是机遇问题罢了。
时候不久,众人就从山上走了下来,陈全放眼望去,每个人手中都空空的,就连陈老的手里都没有东西,不是说上山采药么,怎么什么都没拿回来,难道是没采到?
正想着王思便先众人一步苦着脸走到了陈全面前,后者见状问道:“怎么回事?去了这么久都没找到陈老需要的药材?”
王思摇了摇头,刚要说话,陈老的声音便从后方传来。
“我说小陈老弟啊,你这帮弟兄还真不错,放心吧药已经采回来了,他们看我的药园杂乱还主动帮我整理了药园,你这帮小弟还真是都是可与不可求的好人啊,个个看着盛气凌人的,没想到对老头子我还挺好,对吧?”
陈老上前拍了拍王思的肩膀,后者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点了点头。
陈全觉得有些异样,在看从山上下来的小弟也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样子,便问道:“怎么回事,陈老夸你们呢,你们这他妈是一张什么脸,到底发生什么了。”
王思知道陈全的脾气,这件事如果抖漏出去说不定他会直接和陈老翻脸,毕竟后者看着也有六七十岁了,帮人家干点活就当是行善积德了吧。
“没事陈哥,我们刚才啊在上面干活干的有点累了所以现在有点无精打采的,陈老平时要自己一个人打理这么大的药园也真是挺辛苦的。”王思笑着说道。
陈全点了点头,吩咐了一声让众人随意休息,便趁着陈老走进了茅草屋内。
临进屋之前陈老还回身看了一眼王思,手握成拳对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然后露出一个本应该属于孩童专利的调皮笑容,之后走进了茅草屋。
待众人全部进屋之后王思在外面呼呼的喘着粗气,那声音就像一头即将要发疯的牦牛一般。
“王哥王哥,消消气消消气,那个老不死的早晚得玩脱了,咱们就先放他一马别跟他斤斤计较,都忍到现在了不差那一时半会儿的,等他要治不好陈四哥的病咱们就把他家连窝给端了!”
一群小弟上前不断的劝说着王思,过了好一会儿后者的呼吸才逐渐平缓下来,活了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为老不尊的老顽童!简直顽劣的像一个不懂事的七八岁孩子,放在哪都惹人厌!
“坐会儿坐会儿,王哥来,先喝口水。”一群人把王思扶到一块石头上坐下,一旁的小弟给他递了一瓶水,本来就在气头上的王思抬手便想将水打掉一旁,可手掌猛地举到半空却又停了下来,轻轻握住了水瓶。
大家都是兄弟,这里除了陈大哥之外我最大,陈大哥教导过我千万不能吧私人的情绪发泄到弟兄身上,冷静,冷静点。
王思不断在心里劝说着自己要冷静,不能动怒,可拿在手掌中的矿泉水瓶越握越紧,‘砰的一声!’瓶盖竟然被他挤压的飞的老高。
冰凉的矿泉水从瓶口溢出顺着手背流淌到地面上,王思越想越气,为了让自己能冷静下来他不顾众人的劝阻将一瓶水都倒在了头上。
一旁的小弟在苦口婆心的劝说他不要在意,王思就静静的坐在人群中一言不发,他这个样子更加让人觉得恐怖,哪怕他骂几句或者找个什么东西踹两脚都要。
还记得上次他这样一言不发的时候已经是两年前,陈全因为和其他帮派斗争被砍进了医院,之后王思像现在这样的状态整整持续了两天,两天时间内他连一滴水都没有喝,一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前方,陪护在陈全身旁。
那次就连大嫂都劝他要吃点东西,医生已经说陈全脱离了危险期,只要好好照顾就不会有事,可王思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杵在那里。
直到第四天的时候,大嫂去陈全的病房看望他的时候才发现王思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