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皇甫雍和苏清河究竟谈了些什么。
也不知道为什么皇甫雍会同意苏清河这个脑子抽风的决定。
而苏清河一走，最抓狂的除了《无色血战》剧组就是皇甫婴。
“老子新戏的人都快找齐了你现在告诉我主角跑了！你特么是脑子被狗吃了还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让他走的！”皇甫婴在电话里愤怒地咆哮着，像是恨不得能从电话的那头穿过来，拿凿子将皇甫雍的脑子给凿开，看看里头装的到底是浆糊还是水。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也没用。”在这狂风骤雨之下，皇甫雍却是不为所动地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而后淡淡道，“他已经走了快三天了。”
皇甫婴气得一口气险些没能提上来：“去哪了你跟我说！我非把他找出来不可！”
“他啊。”皇甫雍看着窗外的阳光，微微眯起了眼睛，“中国那么大，谁知道他在哪儿呢？”
“…我不明白。”对着电话发泄了大半个小时，皇甫婴也渐渐冷静了下来，“阿雍，我把苏清河交给你，是因为我以为…你会是最不希望苏清河走的那个人”
“呵，”皇甫雍冷哼一声，下意识晃了晃杯中的咖啡。“凭什么？”
“我从看到苏清河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一定会是你想要的艺人，所以你会不顾一切地让他留下。”皇甫婴却不理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而现在你让他离开，是因为他在你心中，已经不再是你的艺人了么？”
皇甫雍微微一笑，挂了电话。
收拾好箱子的谭慕正好从房间里走出来。
皇甫雍将咖啡放在一边，起身问道：“收拾好了？”
谭慕点点头，随意地整了整袖口，依旧是一副提不起劲来的口吻：“我下个月要回老家结婚，老板记得给我包个大点的红包。”
皇甫雍愣了一下：“这么急？”
“不急。”他笑了笑，“几个月前就定下来了的事，最近太忙了，所以就没说。”
皇甫雍点头道了声“恭喜”，一边伸出手去打算与他握手，却被对方一把抓住手掌拖过去抱了个满怀。
他这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还没等皇甫雍反应过来，谭慕就已经松开了双臂，提起放在身侧的箱子，从他的身边绕了过去。
皇甫雍转过身来看着他的背影点了点头：“那我就不送你了。”
“又不是小姑娘，要你送什么。”谭慕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够你忙的事还多着，我自己搭车走。”
“…谢谢。”
“不客气。”背对着他的谭慕微微一笑，仿佛叹息般地轻声道：“…是我要谢你。”
苏清河走了，谭慕也走了。
麻烦的艺人和麻烦的官司突然一齐撤出了生活，皇甫雍甚至有了种无事一身轻的错觉。
他环顾了一圈只剩下自己的房间，视线聚焦在茶桌上那一只苏清河并未带走的马克杯上，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轻轻地眯了眯眼。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皇甫雍的思绪，他皱了皱眉头，走过去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就见屏幕上显示着硕大的“皇甫婴”三个字。
皇甫雍接了电话：“如果你是想责备我之前挂了你的电话…”
“有些事不对劲。”皇甫婴的语气很急，却已然没了之前那股责怪的意思，“有人在故意整你们。”
“什么情况？”皇甫雍反应很快，“你是说之前天涯上那个帖么？”
“那个帖子已经被控制住了，但现在有更多的东西冒了出来——不光是针对你和苏清河，几乎是整个新生代的演艺圈都被波及了、而且这些东西真假掺半，有的还有所谓的‘证据’…这是要出大事的节奏。”
“在哪？”
“只要是稍微大一点的社交平台，你上哪都能找到…哈，不用了，你上百度首页最热的第一位就是，‘数名明星丑闻齐被曝’…这标题起得也真是直白。”
皇甫雍一边往书房走一边对着电话道：“我一会儿再回你电话。”
“等等，先别挂——”皇甫婴赶忙制止了他挂电话的意图，“在你解决了这件事后，告诉我苏清河那里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他停顿片刻，深吸了口气，而后对着话筒喊道：“他不光是你的艺人，也是他妈的我的男主角！”
皇甫雍的回应则是再次挂掉了电话。
正如皇甫婴所言，百度首页搜索风云榜上排在第一位的便是“数名明星丑闻齐被曝”，皇甫雍点开一看，就发现已有好事者将所有的消息全都依照时间和主要人物进行了排序和划分，洋洋洒洒列出好长一条清单，乍一看去颇具冲击力。
皇甫雍第一时间定位到了苏清河三个字，却发现与之相关的内容并不算多——尤其是相较于在他之后不远处的叶沛然而言，苏清河所占的分量真是少得不能再少了。
皇甫雍稍松了一口气，开始逐条浏览起跟苏清河有关的四条信息，它们分别是“八一八那些年卖过屁股的男星们”、“在经（nan）纪（peng）人（you）精心呵护下成长起来的明星”、“那些不相信苏清河卖屁股的都给老子滚进来[图]”、“叶苏大法好！幼驯染什么的最有爱了(つ﹏)”。
第一张帖子的原址链接现已不存在，但通过百度仍能搜到不少留存的副本，不过皇甫雍在帖子刚发出来的时候就看了不少遍，如今只是匆匆掠了一眼便跳了过去。
第二条长微博点名了五对“关系亲密”的经纪人与艺人，其中包括他与苏清河，并暗示他给苏清河提供了大量凭借私人关系换来的工作机会。
第三条微博则是非常简单明了地挂出了一张图片，图中是苏清河、叶沛然、柯利华三人站在酒店门外，面带微笑相互问好的样子。
第四张帖子的着重点则放在了苏清河的出生背景以及叶沛然苏清河两人自小认识一事上，除了各种内心活动实在是脑补过分之外，倒不存在什么歪曲事实的地方，各种用词和言语都相当正面——能看出已经开始有公关介入了。
看完了所有的帖子，皇甫雍皱着眉把第三条微博里的图片调出来看了许久。
皇甫雍想：这可真是日了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