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烧着地龙,充斥着暖哄哄的热气,但可能是来月事的原因,星星还是觉得有点冷,裹紧了大氅不想动弹,连吃饭都是祝磷一口一口喂的。
待她吃完,祝磷拿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扶她起身去里屋坐着,耳房这边马上有宫人来收拾残羹。
星星回到里间又立马爬上床窝进被子里,还是被窝里舒服,虽然来月事不会腹痛,但还是比较畏寒,人也懒懒的。
“刚吃完先别躺下,坐一会儿再睡。”祝磷怕她积食,哄着让她说话。
“这么冷的天,身上养点膘才不惧冷,我就想躺着。”星星全身软骨头似的,瘫靠在床头懒得动。
“小心落颈,身子坐正了。”祝磷把枕头拿过来垫在她背后给她靠着。
星星拉住他修长的手指,还捏了捏他的手心,仰着头软棉棉的说:“磷哥哥你亲我一下,亲这里。”
她指着自己的唇示意,一双大眼透着几分狡黠。
祝磷垂眸望着她,桃花眼带着隐隐笑意,他一手揽住她的肩,一只手撑在床头,缓缓俯下身,两人的脸越靠越近,正当二人的唇要碰触在一起时。
“公主,驸马,”青颜从外面进来,边走边刻意大声的喊,不过她没有直接进里间,因为公主没让她进,所以她站在耳房门口继续大声传话,“公主,圣上说夜深了,不该留在宫中的闲杂人等赶紧离开,公主也早点安置。”
一瞬间什么旖旎的气氛都没了,星星怒怒鼻子又眨了眨眼,长睫在某人的脸庞上轻轻扫过,某人也眨了一下眼,同样长而翘的眼睫轻轻扫在星星的眉眼上。
星星抿唇偷笑,像只偷了腥的小猫,祝磷眼神暗了暗飞快的在她唇上触了下便离开,他站直了身子,意味不明的出声,“也许年后我是该把你娶回家才行了。”
说完不等星星反应,就身形一移,刹那间窗户一开一合,祝磷的身影便消失不见,星星跳下床趴在窗口探出脑袋去看。
却只看见一道白色残影飞快的掠过宫墙,转瞬间便飞远了。
这时青颜探头探脑的看进来,就着夜明珠的光亮,发现公主一双白嫩的脚脚就这样踩在地上,立马急了,“公主你怎么不穿鞋,就算屋里烧了地龙地上也凉的很,你赶紧回床上去,千万别冻着了祖宗。”
青颜愣是拦腰把她抱起来直接抱床上盖上被子,随后又赶忙去把窗户关紧,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外面的雪花就被风刮了进来,青颜头上都沾了几片雪花。
“青颜,父皇怎么还让人盯我呢,搞得好像我被软禁了一般,还有没有自由了?”星星声音不大,叽叽咕咕的抗议。
“公主,外面一大群暗卫哪个不是圣上的人,随便叫一个过去问话也知道驸马又大晚上偷偷溜进宫了,再说孤男寡女共处一事确实不合规矩,影响不好。”青颜语重心长的劝戒。
“你出去吧,我要睡了。”星星不想听她念叨,把人支走,别说宫里,就是农户人家未成婚的男女也不好独处,被人知晓会被大家的唾沫星子喷死。
她身份尊贵,宫中倒是没人敢背后议论,不过这样总归影响不好,看来还是得尽快把婚事提上日程。
勤政殿,皇帝放下手中刚批好的折子,抬眸瞥了眼黑衣暗卫,这个暗卫是皇帝最信任的心腹,就是他发现了驸马又又又偷偷进宫的事实,然后向圣上禀报。
“祝磷他出宫了没有?”皇帝问。
“回皇上,祝少主已经离开了。”暗卫恭敬的回话。
“继续盯着,别让他在公主寝宫待太久,不拦着点这两小东西一点分寸都没有,哼。”皇帝轻哼一声。
屋顶,祝磷把皇帝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啧,这未来老丈人真是难搞,为了防他,连身边功夫最高,最信任的暗卫都出动了。
不过皇帝以为这样就能拦的住他?
小看他了,刚才他只是虚晃一枪,在宫墙外转了一圈又返回来了,此时就蹲在勤政殿的屋顶上,那些暗卫却没有一个能发现他的到来,功夫最高的那位亦然。
为了不让皇帝太得意,也为了老丈人的安全着想,祝磷离开时刻意发出响动,惊动一众暗卫的同时,连皇帝也发现了屋顶有人。
“什么人?”暗一身形咻一身移到皇帝面前,呈保护姿势。
皇帝面色一沉,皇宫的防卫真是太薄弱了,随便一个人都能潜入宫来,一众自诩武功高强的暗卫竟是毫无所觉,一群饭桶。
正当皇帝陷在震怒中时,暗二进来了,“皇上,刚才那人是驸马。”
必须告诉皇上来人是驸马,只有驸马那个妖孽他们才会拦不住他,其他人是躲不过他们的眼睛的,换作别人早被他们活捉或斩杀了。
果然,听到刚才偷听的人是祝磷,皇帝怒气顿时消了一半,但还是很郁闷,为何他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一众暗卫,没有一个打的过那臭小子的?
“加派人手,无论如何不能让祝磷太容易进宫,不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瞧瞧,他当我的皇宫是客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气煞朕也。”皇帝连批折子的心情都没了。
大太监见皇帝起身,说要摆架华云宫,倒是公了口气,天冷,时间也不早了,皇上早该歇息才对,若不是驸马来闹一出,皇上不知道还想忙到几时呢。
身子稍微养好了些,皇上又肆意了,一心扑在政事上,又不把身体当回事,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大太监有心想劝,却是劝不动,操碎了心也没用。
到了华云宫,皇后已经睡下了,突然听闻皇驾来了,还懵了一下,赶紧让贴身宫女扶她起来。
“皇上怎么突然来了,也不事先让人来传话,本宫都要睡着了。”皇后忍不住嘀咕了几声。
外面落着雪,皇帝带着一身风寒进来,脱了大氅让宫女挂好,随后在桌前坐下,一开口就是指责,“皇后明日要好好管教一下珑儿,已经及笄的人了,怎能大晚上总是让驸马进宫来,男女七岁大防的道理她不懂么?”
皇后吩咐宫人去准备热水,让皇帝沐浴暖暖身子再睡,安排好宫人,她走过来皇帝身旁坐下。
“皇上,你也说那是驸马了,既然担心,不如干脆让钦天监择个日子,把珑儿的婚事定下。”成了亲两个小东西就不用这般偷偷摸摸的相会了。
“成亲就要出宫开府,你舍得?”皇帝不答反问。
皇后确实舍不得,但再不舍也不能拦着不让女儿成亲啊,明年都十六了,她倒是不急,但闺女和准驸马等不急啊。
与其让他们这样夜夜偷偷见面,不如成亲,明正言顺在一起更妥。
“让朕考虑几日。”皇帝不想让祝磷太得意,能多拖延几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