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洞是在一个靠近悬崖的边上,外面还长着许多荆棘,狼群过不来,宋招弟狠狠松了口气。
“阿水你怎么跑这么远的地方来了,我找了你一天知不知道,林子里多危险,你怎么敢跑深山里面来?”
“吵死了,蠢东西我哪是自己跑深山里来的,还不是你蠢的要死,一直往深山跑,我明明就在平时玩的那个小溪边,你却偏要跑去山洞找,
找不到就往深山跑,我还不是怕你被狼吃了,以后没人陪我说话,不然我才跟着你跑这么远来。”赵水臭着一张俊脸,说话语气也异常僵硬。
不过宋招弟一点也不生气,她笑着坐在赵水身旁,挽住他的胳膊依着他说:“阿水是担心我所以跟了我一路啊,那你为啥不出声,害我跑这么远,你也跑了这么远的路,累坏了吧?”
“我荡着藤条树枝呢,比你快多了,还有时间休息,哪像你笨的要死,刚才还吓哭了。”赵水撇开脸,又挣开胳膊不让她挽着。
“那我不哭的话,你就不出现了是不是,阿水你学坏了。”宋招弟一脸幽怨的逗他。
两人在山洞住了一夜,原打算天亮后就回去的,谁知凌晨突然下起了大雨,他们被困在山洞内,幸好这些年他们养成了一种习惯,进了山不管多匆忙,看见能吃的东西都会摘下来揣怀里。
所以进山洞时二人怀里都揣了不少吃的东西。
“阿水你怎么还生气啊,我都说了不走,永远陪着你和婶子,我这辈子都不离开沼泽行不行?”宋招弟昨晚上已经向赵水发过誓,永远不会离开他,昨晚上他明明已经不生气了的。
今早起来怎么又臭着一张脸?
赵水气哼哼道:“我娘让你去找婆家,你会不会想要离开,我娘说你是大姑娘了,姑娘长大了就是要嫁人生孩子的。”
“ 你不喜欢我离开沼泽,那我就永远留在这呗,都保证过多少回了,你还不信我?”宋招弟拿眼悄悄瞄他。
其实她早就想过,赵水人长得好看,除了身子骨比较差,对她却是很好的,有好吃的会分给她吃,有好的兽皮也愿意让给她做衣服做鞋子穿,婶子人也好,他们母子二人对她都很好。
她若是去外面寻人嫁了,可不一定能找到比他们更好的婆婆和夫君,她心里是愿意嫁给赵水的。
只是赵水这个愣头鹅竟是不开窍,明明心里喜欢她却不自知,只知道不肯让她走,听到她要嫁给别人就跳脚,昨天还傻呼呼的跟了她一路。
“我怎么确定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赵水不明白。
“那你要我怎么做才相信,我都说了以后我们成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常夫妻都是这样生活的。”宋招弟一只手撑着下巴幻想了一下以后。
“照你这么说,我们不是早就做了夫妻?”赵水似恍然大悟。
“你这个傻样,这样哪算,夫妻是要拜堂成亲的,还会做一些特别的事。”
看着宋招弟涨成猪肝色的脸,赵水一头雾水,“特别的事?我不懂,但是我想和你在一起。”
“可是……”宋招弟捂着脸。
“可是什么?”赵水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赵水从小生活在沼泽这边,从未与外面的人接触过,单纯的像一张白纸,他不明白男女之间的一些事很正常。
宋招弟想起前几年逃荒的时候,她和几个同乡流民一起钻狗洞跑进大户人家的厨房偷东西吃,
当时因为不知道厨房在哪里,所以走了些弯路,一不小心就摸到有钱老爷的小妾房里去了,那时她只有十二岁,知道进错房间后,正想出去。
不料那老爷和小妾突然回来了,那两人卿卿我我的进了屋,不多时便一起倒在床榻,当时宋招弟正躲在屏风后面,原本她是闭着眼捂着耳朵不敢听不敢看的。
但人总有好奇心的,她不知道那两人在塌上整来整去的在干啥呢,半天整不完,就睁开眼去看。
这一看吓了一跳,少儿不宜,唉,小招弟羞红着脸被迫涨了见识。
她想起村头的那些妇人唠嗑时说的,男人和女人成亲后这样那样后才会有孩子。
不过后来她一路逃难,很快忘了那天所看见的,这会儿望着赵水她又回想起来了,她想着这边除了她就是赵水,还有赵水他娘。
成不成亲的只是个形式,没什么要紧的,要紧的是他们三个能好好活着,赵水愿意娶她,她也愿意嫁给他,那一起这样那样也是应该的。
“阿水你愿意和我这样那样吗?”她问。
赵水非常坚定的点头,“愿意,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不会没关系,严肃脸,她会一点点,两个人可以互相学习交流。
于是小年轻便开始学习交流起来,两人当天就把关系坐实了。
第一次赵水很笨拙,匆匆忙忙的就把作业交了.
虽然第一次考试不及格,少年人年轻气盛,觉得还可以多做几次作业,直到把试卷给考及格了。
待到回去后,赵水对着他娘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他和宋招弟已经做完试卷,让他娘打消把人送走的念头。
“什么意思,你这孩子胡说些什么,做夫妻不是嘴上说说这么简单,还得……”方雨娘话没说完就被赵水打断。
“我知道,娘,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长大了,我知道做夫妻是要成亲拜堂,还要一起这样那样,之前我和招弟在山洞里已经拜过堂,也做过神秘的事,我们已经都及格了。”
宋招弟捂着脸觉得没脸面对未来婆婆了,这个傻子怎么什么都往外说,他都不知羞的。
“招弟这事是不是真的,水儿他是不是在胡说?”方雨娘有些震惊,如果是真的,这两孩子也太大胆了。
“……婶子,是,是真的,我愿意嫁给阿水,阿水也愿意娶我,我不想离开你们,也不想离开沼泽。”宋招弟只得实话实说。
事已至此,方雨娘还能说什么,说起来她还应该高兴呢,儿子娶上媳妇了,她这个做娘的心里压着的石头都松了,总算对得起赵家的列祖列宗了。
没过多久宋招弟就怀孕了,第二年孩子在一个月亮十分圆的夜晚出生,方雨娘给孩子取名赵明月。
赵水也慢慢懂事,他随后陆陆续续从柴木村带回了流民。
那些流民被带回来后,就跟着他们一起开荒种地造房子,被带回来的人越来越多,沼泽这里越来越像个村子。
“我老了,黄土埋到脖子了,无能为力啊,水儿身子骨也一向不太好,有的事只能交给明月去做,你们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方雨娘脸带乞求的看着祝秋羽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