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棠看着她的背影,对燕羽倒是颇为佩服。
老夫子学识自然高,可是讲课确实无聊,但没人会说,也没人敢说。
燕羽此人有一种不顾自己死活,也不顾别人死活的勇敢。
因为老夫子不授课,青棠今日终于可以早早离开。
就连她娘也是早早退朝。
母女俩对视一眼,唇角都露出了一丝笑意。
上官曦一把把她捞入怀里,青棠自然而然的搂住她的脖子。
上官曦道:“坐稳了,走咯,回家补觉。”
青棠扯着她的脖子,高声道:“驾。”
上官曦差点趔趄,她冷着个脸:“把你娘当马啊。”
青棠无辜的看她。
上官曦哼了一声,把她放在自己的脑袋上。
青棠抱着她的脖子,看着突然开阔的视野,微微睁大双眼。
皇宫的红色围墙此时竟也显得没有那么高大。
晨曦的光撒下,青棠垂眸看见自己母亲柔和的脸,心口蓦然发烫。
她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手上动作却不由放轻。
上官曦手扶着她两条短短的小腿,声如洪钟:“扶好了,出发。”
她说着大刀阔斧的走了起来,青棠在她脖子上随着她的动作晃晃荡荡,发尾的小铃铛发出叮铃铃的脆响。
她扬起唇,眸光微亮。
天界,睡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的女版花离看着那座微微发烫的三生石,突然咦了一声。
她去瞧那个水镜里的画面,意味不明的笑了。
“男女之情触动了不了你,亲情倒是有些影响。”
“真是奇怪的石头。”
“花离,进度如何。”突然威严道声音不知从何方响起。
花离脸色微正,起身作揖道:“回天帝的话,已有成效。”
“嗯,时日不多,那块仿生三生石快要维持不住了。”天帝道。
“花离明白。”
如今凡人对于情爱之事越发随遇,真爱之人少之甚少,这样想去迟早出问题。
仿生三生石也维持不住,若是青棠这座天地孕育的三生石还不恢复情缘之力,只怕……
……
回到家后,青棠睡了个回笼觉。
睡醒后,精神抖擞,心情很好。
恰巧轻书做了梨花膏,混在温水中,让她拿着喝。
青棠两只手捧着茶杯,一口一口抿着,有些惬意的眯着眼。
微微甜意,甜而不腻,顺着喉咙滑进肠胃,暖和,润嗓。
轻书拿着一个坛子正在树下挖坑,青棠喝完手上的梨膏水,放下杯子凑了过去。
轻书如今15岁,是个非常能干的人,会打架,会做美食,也很会照顾人。
她模样清秀,身材却很高大,衬得旁边的青棠娇娇小小一个。
她比青棠大了太多,私下里把当成妹妹对待,很是宠溺。
如今瞧她蹲在身边,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动作,轻书手上微顿,侧眸温和道:“小姐可要来试试?”
青棠点了点头。
轻书把小铁铲交给她。
青棠拿着铲子兴致勃勃的铲了几下,挖出一个小小的洞。
轻书在旁边托着下巴,夸赞:“小姐好厉害。”
青棠默默加大力气。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上方突然传来一道好奇的声音。
青棠专心致志的挖坑,懒得理他。
轻书抬眸看了一眼,轻声道:“小公子,爬墙头很危险,快些下去吧。”
花漪鼓着嘴,双手扒在墙上,只露出一个脑袋。
腿踩在一个梯子上,下方奴从扶着梯子,紧张的盯着他,心里欲哭无泪。
公子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偏要趴着墙头去看对面的小姐。
若是被家主,小姐,主君知晓,他们的皮怕是都要被扒下一层。
可若是不听话,公子就会让他们的皮立马被扒下来。
“喂,我在跟你说话呢。”花漪自小到大,万千宠爱,从未被人这般无视,心中有些委屈。
青棠停下挖坑的动作,皱眉看他,不耐道:“你好烦啊。”
花漪瞪大眼睛,气红了眼。
“你,你,你居然说我。”
青棠垂下眸,将手上的铲子递给轻书道:“跟我母亲说一声,将我院里的墙壁再叠上一层。”
轻书轻轻应了声,看着小姐冷冷清清的脸,又瞧着墙头上落泪的小公子,心下微叹。
小姐这个性格,以后能找到夫郎吗?
小公子又气又委屈,从梯子下来后,大颗大颗泪珠往下掉。
恰巧来此地寻找儿子的花夫郎愣了愣,他儿子这么调皮的性子,怎么突然哭的这般可怜。
“瞧瞧,谁将我家漪儿惹哭了。”
奴从们跪了下来,心下苦闷。
这该如何说啊,难道说公子爬人墙头,被人说哭了。
花夫郎目光从奴从们俯下的身影淡淡扫过,那跪地的奴从们瞬间把头埋的更低。
花漪泪眼朦胧的瞧着自己的爹爹,感觉更加难过了。
花夫郎将他搂在怀里,心疼地擦去他脸上的泪,轻声道:“怎么哭得这般可怜,告诉爹爹,爹爹帮你做主。”
花漪摇摇头,不说话。
花夫郎一愣,眼眸流转,不知道在想什么,只低低哄道:“好了好了,我们漪儿长大了,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了,爹爹不问就是。”
待花漪哭累睡着后,他起身走到房间外,奴从们早已站立多时。
“说吧,怎么回事?”他语气淡淡。
奴从们立刻把发生的事尽数交代明白。
听完,花夫郎愣了愣,倒是没想到因为这件事,上官将军有一女,他知道。
因为花涟跟她好打过几次,但他当时没有多问,只当小孩子的打闹,更是因为,花涟一脸苦闷的叫他别管。
如今,他倒是对这孩子升起几分兴趣了。
往常,他不喜出门,也不喜欢与人交谈,领里三载,只在进来时拜访过一次上官家,彼时,她家小女正在睡觉,他倒是没有瞧见。
如今,怕是要再次登门拜访。
花家身份特殊,他有一个哥哥是当今的皇贵君,正在得宠,连着花夫郎一家也跟着面上有光。
花母时任当朝丞相,文官之首。
一个文官一个武将,好似天生文官和武官就会看不顺眼。
所以他们两家不怎么走动,也不怎么交往。
再者树大招风,他们尽量减少与朝廷的人交往,也是怕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家原先住在城南那一块,可是由于一些原因,便搬来了皇帝赐下的府邸,旁边正好是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