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莲儿赶紧松了口气。
刚才点戏的那人瞧见莲儿杯子里没茶了,赶紧跑来续上,结束后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莲儿“……”
听完戏出来后已经是傍晚时分,方言走在回去的路上,瞧见小镇的夜生活已经开始了。在梨园这条街上有很多茶馆,有钱的人们经常来这“斗茶”,夺魁者一般都会赢得茶馆奖励的一壶上好春茶。这在龙眠小镇是很受欢迎的娱乐活动,&bsp&bsp除此之外人们还可以一边喝茶一边听书吃点心。
“这里的夜生活,与之前一般无二,很有浓郁的大乾风格。”
方言路过某间茶铺,看见某位男子去到里间坐下,掌柜招呼伙计拿着茶盏上前,唱喏奉茶。
那位男子接茶吃罢,看着伙计道“少借这里等个人。”
伙计道“不妨。”
方言身边走过一位卖吃食的老妇人,&bsp&bsp托个盘儿,口中叫“卖鹌鹑馉饳儿!”
话音刚落,&bsp&bsp那位在里间吃茶的男子便招手,喊道“大娘,买馉饳儿。”
老妇人见有人叫她,托盘儿入茶坊内,放在桌上。将条篾黄穿那馉饳儿,捏些盐放在那位男子面前,道“官人,吃馉饳儿。”
莲儿瞧了一眼,摸摸肚子,巴巴的看着先生,说道“先生,饿了。”
“唉~!”
方言暗道一声吃货,便也在门外招起手来,喊道“大娘,买馉饳儿。”
老妇人见门外又有人叫她,喜得眉笑颜开,赶紧托起盘儿走过来,&bsp&bsp穿了只馉饳儿,&bsp&bsp捏些盐洒在上面,笑道“姑娘,吃馉饳儿。”
三两口吃完馉饳儿,莲儿吮着手指,又盯上了一个在大街上卖冷淘的大爷。
“先生,有冷淘。”
方言满脑子黑线,拉上莲儿走了,可这蠢孩子就像脚下生根似的,死死钉在地上,某蛟憋红了脸都没拉动她,诧异的打量片刻,暗道“可以啊!不愧是吞天兽,不仅能吃,而且小小年纪,就能抗住一头蛟龙的力量,了不得啊!”
“不吃了,王姨在家等我们呢。”
此时已经华灯初上,许多酒楼和茶馆门前都挂起了灯笼,龙眠小镇丰富的夜生活眼瞧着就要开始了。方言想着已经出来一整天了,王寡妇应该在家里等着急了,就赶紧劝莲儿回去,但是莲儿仿佛脚下生根,怎么都不愿意走。
“就吃一次,最后一次,吃完就回去了,不能再吃了。”
方言用手指着莲儿,义正严词的说道。
“嗯嗯。”莲儿乖巧的点头。
没办法,只好又给蠢孩子买了一份冷淘,便拉着她回去了。
“吱呀……”
回到王寡妇家,她正坐在门前的堂屋屋檐下的矮凳上,一边给茶叶挑茶梗,一边焦急的拿眼瞧着门外,见方言拉着莲儿回来,她才赶紧起身。
“哪儿去了,这一整天的……”王寡妇略显责怪的问道。
“王姨好,我们今天玩去了,逛了一整天呢。”
莲儿眨巴着萌萌的大眼睛,配上虎头虎脑的小模样,惹得王寡妇一阵娇笑。
“莲儿乖,今天累不累啊,给你留了菜,快去洗手吃饭。”
“我吃过了。”
莲儿瞧了眼先生,虽然很想吃,但是谨记着先生刚才说的不能再吃了,要吃也得等到明天才行。
“吃过了?”王寡妇皱眉问道。
“没呢,就吃了碗冷淘。”方言笑道。
“哦~!孩子还小,估计吃饱了,但是鸡汤得喝了,特意给孩子准备的……”
“遵命,我去喝汤。”
莲儿闻言,不等先生说话,就小跑着进屋里。她在心里想“喝汤不是吃东西,所以喝汤是可以的。”
方言摇摇头,看着王寡妇笑起来。
王寡妇也微笑摇头,看着无忧无虑的莲儿,心底暗叹一声“我要是能有个这样的孩子,该多好啊!”
夜晚,吃过饭,便在院里休息。
莲儿又开始带着墨镜跑来跑去,似乎觉得很有意思。方言躺在摇椅上抽烟想问题,她观察了一整天,没看出来小镇有哪里不对,一切如常,仿佛眼前的人和物,都真实存在一般,不像是幻境也不像是所谓的鬼市,好像一切都还停留在那一年。
“龙眠……但是龙气却没了,修士也没了。”
方言头疼的捂住脑袋,小镇的生活完全就像是一个普通而又平凡的小镇,除了有限的几个低级鬼修的气息,还真找不出来什么不一样。
“小镇仿佛还处于大乾时期,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另外一个时空,究竟是怎么回事?”
“砰!”
某猫瞎跑时终于成功的踩碎了打翻的木桶,惹得王寡妇惊呼起来。
“莲儿!你没事吧?”
方言被转移注意力,无奈的瞧了屁事儿没有的莲儿一眼,暗道“人没事,有事的是桶,造孽啊!明天得花钱买个桶回来……”
王寡妇在一边安慰莲儿,说“没事了,没事了,碎了就碎了,明天姨去买一个。”
安慰完莲儿,王寡妇就问方言,说道“今儿个我把春茶弄完了,明天咱们休息一天,去平湖踏青,如何?”
“好啊。”方言笑道。
王寡妇点点头,心里盘算着明儿个回来的时候,正好去买个木桶。
“很晚了,休息去吧。”
王寡妇端起一簸箕春茶,便往屋里走去。
“先生……”
莲儿依旧带着墨镜,四处瞎摸。
方言伸手按住她的狗头,说道“回屋,睡觉。”
“不去!”莲儿嘟嘴,她还没玩够。
“梦里有好吃的,还有好玩的……”
“走吧,我们睡觉。”
莲儿摘下墨镜,过来拉住先生的手,往屋里走去。
清晨。
王寡妇很早就出门采买去了,方言起床后望着小镇的天空,似乎想看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但是她看见的天机轨迹,和那一年大乾所发生的事情一一对照后,发现此时的天机轨迹也丝毫不差的对应那时候的时局。
“咚咚咚~!辰时一刻,春末……鹿角……额……”
门外。
年轻和尚吓了一跳,揉揉眼睛,确认无语这是鹿角后,不知道是想到什么,双腿有点发软,差点跪倒在地,亦步亦趋,好不容易才走过王寡妇家的院子。
方言瞬间瞳孔紧缩,心底暗自警惕起来,望着年轻和尚的背影若有所思。
“昨天,他好像说过一样的话。”
心底……隐约有了某种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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