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你不要紧张。”
白泽轩指着那林一一和自己。
“我们知道你是通灵者。我们也能看见。”
陈天似乎还有些局促,但是对方这么的坦诚,并没有把自己当做精神失常,他已经很感激了。
就连自己的妈妈,也时刻担忧他的脑子。
“谢谢~”
“你知道自己背上的伤是什么吗?”
陈天摇了摇头,随即又点点头,支支吾吾犹豫了很久:
“是因为韩笑吗?”
白泽轩面对他点了点头,一点也不着急。
有些人就是这样的,一开始相处的时候,像是有个壳子一样把自己包裹起来,对于他们来说,打开一个缝隙去接触外面的人,和外面的人说话,充满了不确定性与危险感。
任何微弱的急躁的反应在他们眼里都会被无数倍的放大。
但是他们的心很柔软,这只是社恐而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保护色,也有自己的特点,即使这个社会需要大家强装着笑脸,去迎合,去大声的笑着宣布自己的外向与自信,但是褪去灯光,他们还是更愿意生活在自己的壳里。
白泽轩并不想让他感受到任何的不适,林一一更是,她很喜欢陈天的性格,他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所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还是要让陈天明白,让他自己做选择。
“你应该也能猜的出来,和死灵结缘,并不是一件聪明的事情。”
“不聪明?”
“是啊,你当做没有看见他们就好了。”
陈天这话没有犹豫,捏了捏自己的衣角,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
“其实,我小时候看不见这些灵体,是初中一场发烧后才突然发现这些半透明人的。”
“一开始的时候,我也很害怕,我觉得是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我时刻小心的躲闪那些马路上灵体给它们让路,但是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的越来越多,因为他们看不到~”
“后来,在我马上就要被这个事情影响到真的精神失常的时候,突然开始可以听到灵体们说话了,这个过程是循序渐进的。”
“他们大多是有执念的人所以才留在人世间,灵体与灵体之间总是一遍遍的述说自己的故事,像是揣着一个重要的昂贵的珍宝。”
可能是很久没有和人讲过这么多的话了,陈天挠了挠头,担心自己表达的不够清楚。
白泽轩倒了杯水给他,示意他不需要着急。
“后来,我就开始帮助他们去完成那些愿望,大部分的愿望其实都非常的简单,棒棒糖的味道,一张球票,玩一次捉迷藏,很难想象他们死前的羁绊,都是这些生活的小事情。”
“看来,我就遇到了韩笑,遇到了四伯,遇到了肥仔,很多很多人,其实很多死灵真的都没有那么可怕。”
白泽轩看出他眼神中的温情,好心的提醒:
“所以你真心去接受这种感情,特别是韩笑,你让她留在身边那么久,这就是问题的所在。灵体毕竟不属于这个世界,你选择接触他们的同时,已经会丧失一定的精力。”
看到陈天眼里露出的失落,白泽轩垂着眸子补充:
“但是如果只是短暂的接触,并不会带来多么可怕的后果,但是你如果和同一个灵体的缘牵扯太久的话,就会受到这种诅咒,它会一天天的餐食你在现世的存在感,你会凭空消散~”
陈天的情绪有些低落,但是又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的抬了抬眼镜:
“谢谢你们,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但是遇到需要帮助的灵体,我希望自己还是可以尽力去帮助他们。”
“其实,放着不管的话,他们总有一天也会消失的~”
林一一三口解决掉了一块西瓜,这个世界上总留有遗憾,要是灵体一直存在,并没有人像陈天那样去帮助他们,只不过是需要十分漫长的时间而已,他们终将遗忘或是放弃,得以离开。
要不这个世界,早就被挤满了~
“会消失?”
“嗯,忘记或是放弃,也是一种救赎。”
陈天听到这话,长舒了一口气,为那些他帮不上忙的死灵松了一口气。
御森从外面回来了,不知道这些日子跑去哪里,总是很难见到他。
他挑了挑眼睛。
一个人类?
看他身上的制服,看来是他们大学的同学。
“御森,冰西瓜!”
林一一兴奋的朝着他招手,迫不及待的向他推销自己pick的西瓜。
御森和陈天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扯了扯领子顺势也坐在了凉台上,傍晚的风,细微温暖,吹的很是舒服。
天渐深了很多,陈天起身告别,林一一热情的打算打包个西瓜给他带回去,遭到了陈天的连连拒绝,这才作罢,只说一定要经常过来做客~
白泽轩坚持要将他送到山下,本来是想让萧云将陈天送到家的,不过陈天坚持只要到了山下的大道就好。
大概今天的交际已经是他的极限了,白泽轩就没有再坚持。
“我以为你会问问三缘堂的事情?你不好奇吗?”
陈天摇了摇头:
“我喜欢这儿。”
好像突然意识到回答的有些答不应题,陈天压低了声音:
“我…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以后遇到什么事,你都可以过来。”
三缘堂的大部分来者都是妖怪,但是陈天这样的通灵者却是可以例外。
万物有则,而他们,就是这世间的守则者~
“谢谢。”
白泽轩拍了拍他的肩膀:
“少说谢谢,我想我们以后肯定还会经常打交道的。”
--三缘堂内—
御森和林一一将剩下的冰西瓜抬到了屋顶,结果立刻引来了小黑的加入。
它的乌鸦嘴一下子就狡猾的啄了一口西瓜。
“哇,真甜!”
“死乌鸦,你找死!”
屋顶上立刻上演起了一部大型打斗场面~
“死狐狸,你以为我怕你,老子不和野生动物斗!”
“臭黑,你有本事别跑,还敢扑腾,看我不把你的毛一根根拔下来。”
“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