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就来了,三缺一啊,泽泽你补个位呗。”
林一一将头发甩至身后,迅速挽起袖口,那看起来要大干一场的模样,几人都不曾见过。
“泽泽,来,快坐快坐啊!”
在她的催促之下,白泽轩无奈的微笑,只好转身点头向另外两位大人示意,像是在说:请原谅我家主人的毛躁。这才入座。
晏珂看着她这急不可耐的模样,倒同初见之时大不一样,也欢喜了起来。
这一届的人主,有点意思嘛~
不过很快,她就变得想要将这个所谓的人主砸吧砸吧吃了~
麻将一开局,御森就惊讶的发现。
哪怕是陌上公子白泽轩,那面部的表情都有一丝的狡黠了起来。
更不遑论其他人了。
四人围桌,手里摸着自己的牌,眼里盯着桌面,暗潮汹涌,心思飘忽。
给他看的尾巴上的毛都差点炸起。
这真是可怕的游戏啊!!!
刚开场,规则还是十分的简单,没有那些偏门的玩法,也就自镇和和点和,但是手法可谓是眼花缭乱,消不注意,表情上漏了陷,那可就遭了殃了。
时不时的还要传出几句试探,简直就把脑瓜子里的聪明才智都要用尽了…
平时不学无术的林一一像是被什么诡异的东西附身了,圆圆的眼珠子转来转去,瞎话就脱口而出。
试探完这个,又去试探那个…
明明要打手里的筒子,偏要开口问晏珂是不是想要条子。
这晏珂的瞳孔就那么放大了一点,摇摇头表示自己不需要,但手关节扶住自己的牌却用力了两分。
这下可好,林一一嘿嘿一笑,像个精明的商人,那笑声,看在晏珂眼里,简直比百鬼炼狱还要恐怖。
果不其然,每轮,当晏珂即将和牌,必定就被林一一抢和了去。
气的她囔囔的非要和地狱之主换位置,但是这几人,谁想要坐在林一一的下桌,那简直就是被封印了的位置,极其衰!!!
又被抢了一轮后~
“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威胁的话都从红唇里阴森森的飘出~
那林一一却丝毫的面子都不给:
“赌场无父子,别磨叽,赶紧摸牌啊。”
惊的那如山如石的恨晚,面具下的眼皮直跳。
多少年了,还没有人敢这么和晏珂说话!
“哈哈哈哈,杠上开花,各位承让啊!”
林一一伸手向各位拿筹码,那妖王更惨,已经输的一子不剩。
她也不急,晃了晃手里的筹码,说二分利一局给他记上。
霸道的模样,赌桌上的王者。
要不是这裙子不方便,御森觉得她都快要蹲在椅子上打牌了。
晏珂时不时的伸头去看那香,她真的受不了了,按理说,麻将不止考验牌技,演技,反应力,更多的还是运气。
但是关键是,眼前这个双眼放着光,不对,放着射线的癫狂女子,不止是将牌技,演技,反应力锻造的天下无双,她的运气属性简直就是满格选手。
这还怎么玩啊!!!除了林一一,在场的三位牌友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幸亏林一一吆喝着再来一局的时候,香灭,一声击掌。
周围的一切开始分割,那些线,那些幕布,三维—二维—三维…
几人又置身那破旧的小亭子。
只是天色,已是红霞漫天。
望着两位大人逃难似飞奔的背影~
江辰转头意味深长的看着林一一,女孩手里捏着的大把红钞,正冲着那两位大人的背影大喊:
“下次继续呀,三缺一约我呀!”
消失在山路上的背影一顿,继续飞奔。
听说后来晏珂回了地狱之后,硬是大嚷着要办一个麻将俱乐部,势要一雪前耻……
为此,炼狱里的小鬼们又多了一个酷刑,没日没夜的搓麻~
江辰挠了挠自己的粉色头发,转身甜甜一笑:“希望下次合作愉快呀!”
“那必须的~”
林一一挥手告别,甩了甩手里的钱,蹦蹦跳跳的十分的欢快,白泽轩拿这个像兔子一般活泼的女孩丝毫没有办法,只得在一旁叮嘱着小心路滑。
“那有青苔~”
“你在夸我那一把清一色吧~”
“小心石阶~”
“自摸和,要说还是那一轮杀的厉害吧~”
最后,白泽轩被她答非所问的本领逗乐了,终是同她一起放肆大笑。
而御森却没有任何的波动,依旧是那一副凉薄的模样,自顾自的走在前面。
林一一突然起了坏心思,想要逗一逗这无趣的野狐狸,踮着脚使劲去够御森的肩,手掌放在嘴巴旁,装作在说悄悄一般在他的耳边嬉笑道:
“本小姐有钱了,找几个可爱的姑娘陪陪你可好,教你也懂的点生活的美好嘛~”
御森“……”
夕阳之下,将三人的影子拉的老长。
整个旧墓园里不合时宜的充斥着林一一那爽朗的笑声~
车上,林一一突然想到了江辰,有些疑惑地问白泽轩,此人为什么要帮他们进行这次的会谈,是为了天下大义吗?
白泽轩回道:“倒也是确实是为了大“益”,五十万一局。”
“五十万!!!”
林一一看着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突然就没有那么香了。
这小财迷,回到三缘堂里,还是默默的心疼,连吃晚饭时,都在计较。
白泽轩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小钱而已,不要紧的,下次让他给你来表演戏法可好~”
而当夜~
一个收废品的旧篷房里。
恨晚双手环抱,下巴扬起,似乎面前那人在他眼里分文不值,贱若尘埃。
他狠狠的对着面前那躬身求饶的人就是当胸一脚,将那东西踢得倒飞出去。
又一个跃起,在那人还没撞上门框之时,回旋,单腿横扫,那本快要坠落的身体立刻又以一种飞快的速度砸向了墙壁。
晏珂美艳的脸上,清浅的笑容,神色之中带着一抹讥讽之色,似乎很是享受这样的画面。
那人一次次的被踢飞,从左边撞到右边,又撞飞到房梁上,接着重重的擦着地板滑行了两米,血液和着内脏的碎片都吐了出来,终是无法再求饶了。
嘴里只有出去的气,没有进去的气了~
恨晚这才停下,在此期间,他始终双手环抱于胸前,只是身形变幻,已经让对方毫无还击之力。
晏珂蹲下身去,看着如同烂泥一样的烂涛,眼神就这样深邃的看着他那张已经被粗糙的沙砾墙壁磨的面目全非的脸,突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整个人如同风中的罂粟,摇晃着笑了好久。
而后起身,那一瞬间,面无表情,冷漠的走出了旧篷房。
身后,传来一种爆裂的声音,什么东西爆浆了~
恨晚终于动手了,从怀里掏出来一方白帕,将自己靴子上的脑浆与血液仔细的擦拭干净。
一扬手,那方帕子被他扔到了地上,踩了过去。
这就是背叛地狱的下场,这种虫子,最是嘴碎,怎的以为,自己找不到它呢?
晏珂望着那轮天空上的圆月。
不禁感慨:人间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