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前路,莫问前程。
苏浅所看的这些书籍古卷,没有什么道法经文,大多是后世所编撰的九州史记。
实话说,苏浅对这些还蛮感兴趣的,相比去读那些晦涩的经文秘咒,这些古往的历史更能令苏浅沉浸。
当认真的看完了这些史料记载后,苏浅才算是渐渐的对九州有了一个大致的理解。
不过苏浅也并非全信这些内容,就比如苏浅曾亲身经历的故里过往,有的史书记载根本就是胡乱编撰,不可相信。
每当看到这些子虚乌有的描述言语后,更多的只是笑而不语,将之随意带过。
当然了,苏浅只是对于自己所经历且看到的事实很清楚,至于太多苏浅并不确定也不了解的事,那只能是多看几本类似然的后为之比较研究,于此才能得出结论。
不过目前苏浅并不会执着这些,只是偶尔会看到类似的,然后两者相互比较下罢了。
孰是孰非,对于苏浅来说没有那么重要。
当又一次临近黄昏落日时,苏浅合上书,恰好看完一本简史,准备闭目养神,小憩些许。
“怎么样,看了这几天的书,可有收获?”
耳边传来师父的声音,苏浅自闭目后醒来,心无波澜,分外平静。
“故事与人,黄沙之下掩埋了太多。”
“留存历史的角色都都曾是各自时代的主角,经历了喜怒哀乐,结局也大多充满着悲欢离合。”
“但我从不认为这就是有缺的,反倒觉得这样的经历才算真正意义上的完美。”
“因为啊,美好的童话故事都是讲给小孩子听的,成年之后的世界,总是阴晴圆缺。”
苏浅感慨着,像是在表达此刻情绪,也似是在感慨人生,多有惆怅。
如此引来云鸾不一样的目光,浮现和蔼的笑容道:“你这算是在灌输大道理嘛。”
“或许吧,不过我这的确是近来所悟。”苏浅淡然苦笑道。
“读书万卷,不如行万里路,我坚信这次历练会充满精彩,更胜书中所讲。”
如此说着,苏浅充满期待。
带着笑,云鸾问道:“你觉得古史记载的意义在何?”
苏浅道:“众所周知,意义非凡。”
苏浅又道:“不过我并不认为有些事迹记载就一定为真,太多的历史,都只是胜利者编撰的,没有绝对的真实。”
“古卷史书都是记载着过去,不曾记载未来,也不会去记载。”
“你觉得原因如何?”
云鸾再次向苏浅抛出问题。
短暂的思索过后,苏浅回答道:“如果记载未来,那便是预言,而非历史,但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
听到不一样的回答后,云鸾饶有兴趣道:“如何可能,说来听听。”
“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有可能。”苏浅摇头继续道,“不过近来我忽觉对于道的有了不一样的理解,不知对错。”
“道来听听,为师帮你解惑。”
于是乎,苏浅接下来慢慢沉浸式的叙述着所感所悟。
“都说时间是条长河,现在不处于最下游,也算不上最上游,若将我们都比作长河里寻求争渡的鱼儿。”
“后方的浪涛连带着河沙已然超过了正在顺行的我们,浑浊了前路,却清澈了后路。”
“我们虽能得以看清河中的美丽,可总是遗憾那些错过的地方,没能停下歇息,甚至都来不及观赏,想要回头去看,可终究渐行渐远,那些刹那的所见,化作了绚烂的永恒,只会藏于心间。”
“于是我们就期待着浑浊的前路后,会藏着更美的地方,都在拼命的往前,从而再次失去被河沙所掩盖的美丽。”
“就这样反复上演,似乎没有终点,最后到我们无法再向前时,前路依然浑浊不清,于是我们就想着逆行长河,奋力寻找那些错过的美好。”
“逆行的鱼儿,无法再继续,但总归留在了最清澈美丽的地方,长河沙浪不会将其掩埋,只会留下永恒的美丽,如同星光。”
“而那些追逐浑浊的河水尽头的鱼儿,大多会迷失方向,最后被浪沙冲走,连同骨骸都不会存在,彻底消亡,何其可悲。”
“也许这样的比喻有些极端了,因为时间这条长河本就不知起点,更难得见终点啊。”
将近来所悟尽数道出,虽知道有些谬论了,但苏浅还是自认有些理是真实存在的,并非全都是乱语。
云鸾静下心,完整的听完苏浅的自述,感到有些意外,对于苏浅这个理解更多的是赞同,虽在云鸾看来还有许多不恰当,但总体上来说,是一种对古今未来的全新理解,有趣的同时,也不失真理。
“这就是你近来所悟,很难得啊,没想到了你能看透这么多,为师真替你欣慰。”
云鸾欢颜带着微笑,随即再次提问道:“既然你悟出了这些,是否会继续在浑浊的前路奔波,还是说会选择回头看去,不留遗憾?”
对于这个问题,苏浅没有进行过多了思考,便给出了再次令云鸾感到意外的回答。
“当然要继续向前,也定然会回头去看,与此同时,我还要更加仔细的,看清浑浊的河水下,被不经意间所不曾珍惜的美。”
“所以我全都要,不仅仅是两者兼得。”
“弟子认为,既然已经看透了现象的本质,何不从此刻开始,珍惜当下,紧随未来,记录过往,至少这样不会遗憾。”
“逆行固然可以化作绚烂的美好,但这只是追逐,而非开拓。”
“若能以自身开辟,过滤浑浊的浪沙,那留下的,一定是绝美的烟火,足以绽放这条长河。”
这一刻,云鸾很想笑,可美眸间却又落下水珠,情不自禁。
“你的回答很精彩,果然没有看错。”
“为师都差点被你的话所激动亢奋。”
此时的云鸾在听到苏浅的一番出乎意料的回答后,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苏浅一时也有些受宠若惊,但对于刚才的一番言语,确确实实是出自苏浅所认为的。
“希望你能真的如你所说,一直下去。”
云鸾抚摸着苏浅的头发,充满着欣慰。
“当然,作为师父,我从始至终都对满怀信心,相信你定不会辜负期待的。”
“放心吧,师父。”
“嗯!”
师徒二人于屋檐下静坐,直至天黑夜幕,星河垂落。
许久后,云鸾再次询问道:“苏浅啊,你来这芸州可曾交过什么朋友,亦或有什么想见的人。”
“朋友,想见的人?”苏浅对于这个问题有些尴尬,不知该怎么回答。
随即云鸾察觉了什么,解释道:“此次历练多半会离开芸州,很可能再回来时,也是几年后,或者你认识且想去见的人,在离开芸州前,去见一见吧。”
“此次历练充满凶险,不是为师故意如此,只是有些事情,做好最坏的打算才能迎接崭新的未来。”
“拼一把,不留遗憾的同时,或能得见真正的光明,你愿意吗?”
“生与死,向来都无法说清,我愿意拼一把,无论结果。”苏浅没有丝毫犹豫。
“那就好。”
“师父刚才所说的认识的人,如果除去太清仙府之外,倒还确实认识一个,不对应该是两个,只是好像关系并不好啊。”苏浅如此说着。
“说来听听。”
于是苏浅大致的将那次与顾北影相遇的事件道了出来,当然有关惹怒影月圣女的那段糗事,苏浅当然难以唇齿言出的,就未曾提及。
“顾北影,影月宗嫡传弟子,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星宿榜上的第一吧。”
听到云鸾如此说道,苏浅顿时大吃一惊。
回想着,终是记起与顾北影相遇时,就听到他与影月圣女的对话,好像就曾在太清仙府待过。
只是现如今苏浅才想起来,顿时对自己这记性感到无语。
“你们在说顾北影吗,他于两年前便离开了仙府,具体原因没说,好像是被那圣女执意弄回去的。”
如此,夭妍儿走来,大致说明了此事。
苏浅悟了,本以为遗忘的事情再次浮现脑海,关于当时的谈话,苏浅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九幽海,对了,我记得顾北影离开仙府是因为要去九幽海。”
“九幽海?”
“这不是传说中的古之少年天尊试炼秘境吗!”
“少年天尊?”
…
…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