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狱长办公室,艾登和复仇女神隔着餐桌相对坐着,大眼瞪小眼。
复仇女神垂下视线,看看艾登给她的杯子,皱起了眉头:“我姑且问一下,这无色无味的液体是什么?”
“生命之源。”艾登面无表情地回答。
“所以不就是清水么?”复仇女神不悦地看了他一眼,“你就用这种寒酸的东西招待我?”
“茶才刚泡起来,你自己说口渴了才先给你倒点温水的。”艾登解释,“不要浪费别人的体贴啊。”
“哼。”复仇女神这才将水一口气喝了下去,“说吧,你又想跟我聊什么?”
平时艾登询问血衣先生动向的时候,基本上就是在牢房门口跟她问几句,今天会特意将她叫出来,还让她坐办公室里谈话,显然是有额外的话题要讲。
“我成为圣徒了。”艾登直奔主题,“仪式,也只差一步。”
“哦,关我什么事?”复仇女神一脸无所谓,“要我恭喜你?”
“我是想告诉你某些事情可以进入正题了。还有,我碰到了‘存在’的支配者,他似乎和阴谋女神认识。”艾登说,“关于如何摆脱阴谋女神的控制,他给了我一些提示。”
“你没碰上骗子吧,他带证件了?”复仇女神调侃了一句。
“是真货。”艾登认真道。
“这只是开玩笑,但硬要认真地说,你确定要相信这个人?他和那个婊子关系怎么样?”复仇女神问。
“似乎挺不错,他们是同好,都是喜欢玩弄别人命运的愉悦怪,他还让阴谋女神借用过自己的力量。”艾登说。
“听着这提示不是很靠谱啊。”复仇女神评价,但没有直接否定提示本身。
“但支配者不至于拿这种陷阱搞我吧。”
“确实,没有人会把战略性的欺骗用在虫子身上。”复仇女神对着艾登咧嘴一笑,全然没在意自己现在的力量也跟自己眼中的“虫子”一样。
“所以我觉得他说的说不定有一定的参考价值。”艾登说。
“那就说说看吧。”复仇女神头一扬。
“第一,支配者的力量只有支配者可以抗衡。第二,阴谋女神曾经接近过精神王座,但最后她失败了。”艾登简略地说了一下。
“有点意思啊。”复仇女神只是说了这一句就沉默了,艾登知道她在思考。
“第一个很好理解,第二个……应该不是说把我拉下去的那时候吧。”复仇女神问道。
“我也这么认为。事实上,血衣先生的背叛,完全就在阴谋女神的意料之中。”艾登点头,“按她自己的说法,她是打算借机完成‘复仇’的仪式,顺便给血衣先生设下一个考验。”
“我猜有部分是假话,要么就只是不完整的真话。这个先不管,照这意思,是说那婊子差点拿到过‘仇恨’权柄?但这玩意却到了我手里……”复仇女神沉吟,她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开口,“茶泡好了没有?”
艾登开了一下茶壶的盖子,给复仇女神倒了杯茶,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
阴谋女神差点得到“仇恨”权柄,而在血衣先生之前,“仇恨”权柄一直在复仇女神的手上,这就显示出了一种可能性——阴谋女神在过去可能就已经和复仇女神为争夺“仇恨”权柄交过一次手了,最后权柄留在了复仇女神手里。
如果是这样的话,复仇女神就是“阴谋女神曾经失败过”这一线索的关键人物。
复仇女神轻轻吹了吹茶水,呷了一口,又回想了一下,突然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哼!”
“想到什么了吗?”艾登眼前一亮。
“不。”复仇女神维持那副表情,摇了摇头,“完全,想不起来啊。”
“那你笑什么?”艾登怔了一下。
“我只是想到高兴的事情。”复仇女神说。
“什么高兴的事情?”艾登一头雾水。
“这事如果是真的,说不定我曾经打败过那个阴谋婊子呢!”复仇女神笑着说道。
“我看你思考了半天,结果你就给我一个这个答案?”艾登眉头微蹙,摇了摇头,“连证实都没有证实的事情,居然能让你傻乐成这样?”
“注意你的用词,小子。”复仇女神扫了他一眼。
“你真不是在故意浪费我的时间?”
“没办法,成神之前的记忆,我都没了。”复仇女神一脸无所谓的摊手,“不是几乎,是真的都没有了,什么线索都没留下。”
“这也不算什么线索都没有,我觉得失去记忆本身就是一个线索。”艾登喝了一口茶。
“你的意思是,我是因为和那婊子争斗才失去的记忆?”复仇女神问。
“是的。”艾登点头。
这个设想,他其实早就有了,他就是为了探明这个设想有多少可能性,才过来和复仇女神谈话的,毕竟精神王座的权柄力量,复仇女神比他了解得多。
“这倒确实很有可能。”复仇女神一脸嫌麻烦的表情,“不过光这么说,我还是没有什么头绪。”
“那我们就把问题稍微细分一下。”艾登只能亲自整理情报,“你觉得如果你跟阴谋女神争夺过权柄的话,这事是发生在你成神之前,还是成神之后?”
“你觉得可能会在我成神之前么?前面都说了,支配者对凡人的力量可是压倒性的。”复仇女神回道。
“我反倒觉得这个可能性更高。”艾登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你看失去的记忆,正好是在你得到权柄之前。我可以这推测,是否这就是成神之前的你成功从一位支配者手里争夺权柄的代价?”
“分析得有点道理,但牺牲点记忆就能赢过一位支配者,是否太乐观了一点?”复仇女神提出了质疑。
“我觉得并非没有可能。支配者对凡人的力量是压倒性的,前提是他正确地发挥了自己的力量。不说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最起码也该将对方当一个正经对手。”艾登分析道,“但阴谋女神不同,她恐怕可以说是这世界上和‘危机感’距离最远的人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