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哪里……”
浑身的骨骼和肌肉仿佛被巨人放在手里揉搓了一番,捏成一个血肉混合的球体,之后再拆分出来,重新组装成一个人形一样。
酸、痛,极度的不适应,比连续跑了好几个一千米都要累。
“呃……”
身旁的少年发出痛苦的声音,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将头靠在了他身上,连忙正起身来。
这种行为颇为失礼,而且,灰原哀她自己的性格也不允许她做出这样的事情。
一般情况下,她还是不怎么喜欢和别人接触的。
“怎么回事,我不是在阿笠博士家里吗……”
她身边的少年费力地睁开眼睛,晃了晃头,单手摘下眼镜,嘴里嘟囔着什么。
一瞬间,他却突然止住了话头,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拿着眼镜的手和现在身体。
熟悉又陌生的身体,手掌长度约17公分,手腕周长约14公分,在青年男性的统计数据范围内。
那副眼镜熟悉又陌生,似乎是自己平时戴的那个,但旁边没有卫星地图的按钮,也没有天线的按钮。
以及,在自己身边,正露出同样惊愕表情的少女,同样既熟悉又陌生。
“你是……灰原?”
“工藤?”
少年和少女扭过头来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疑惑与震惊。
怎么回事?自己明明之前还在阿笠博士家里和三个熊孩子打游戏,元太输了之后又在大闹,结果打翻了阿笠博士送来的果汁,让游戏机的线路成功短路。
按说,电线短路,他们应该被送医院或者殡仪馆才对,怎么一个迷糊,就直接来到了一辆陌生的公交车上,身体还变大……不对,应该说恢复以前的模样了。
不光是自己变大了,怎么连灰原\/工藤也……
“叮~叮铃叮~叮铃叮铃……”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卡农》的音乐声响起,一阵强烈的光芒伴随着热浪从他们身前袭来。
工藤新一来不及多想,身体本能地反应,将变大的灰原哀,或许此时应该称为宫野志保的少女揽入怀中,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抵挡剧烈的冲击波。
当然,在工藤新一心里,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换成任何一个人他都会这样做,哪怕自己会受伤或者面临死亡,毕竟这是他作为一名侦探的原则。
这种心理,倒是能被货真价实地评价为“圣父”,不带贬义的那种。
尽管,在剧烈的爆炸面前,再怎么去牺牲自己保护他人,可能也只是徒劳。
“轰!!!”
只是一瞬间,爆炸的热浪裹挟着无数碎屑袭来,他们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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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宫野志保猛地惊醒,发出了短促的尖叫,瞳孔收缩,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着。
这一声尖叫让公交车上的几个乘客都向她这个方向看来,拿着手机的花衬衫中年人、留着泡面卷发的大妈、面带苦涩的大叔。
只是由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贸然上前询问。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宫野志保的样子,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继续开车。
宫野志保双手抱住自己的身体,慢慢蜷缩成一团。公交车中的温度并不算太冷,甚至可以说有些热,但她依然止不住地颤抖,像是坠入冰窟中一样。
“灰原。”
一只手握住了宫野志保的右手,体温温暖了志保逐渐冰冷的指尖。
她扭头看去,一张看起来有点大众脸,但仔细看有点小帅,再仔细看偏偏还有点欠扁的脸离她只有十几公分的距离,正关切地看着她。
工藤新一,高中生名侦探,江户川柯南的原本身份,自己所制作的aptx4869药物的目前已知幸存的受害者之一。
而另一个幸存的受害者则是她自己,宫野志保,从黑衣组织中叛逃出来的科学家,现在化名为灰原哀,作为小学生生活。
“你还好吗?”
“还好。”
看着工藤新一认真的脸,志保下意识地甩掉了工藤新一的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两人都是小学生的样子还好,但现在都是二十岁上下的模样,再拉着手宫野志保就觉得有些别扭。
头部不知为何传来阵阵剧烈的疼痛,志保抬手按住自己的额头,上面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给,擦一擦汗吧。”
伸手接过工藤新一递来的纸巾,宫野志保擦了擦汗,观察起了现在的情况。
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与自己之前所买的衣服都不一样,蓝色的短袖衫,黑色阔腿裤和白色的运动鞋,看起来倒是很搭配,不是她会穿的风格,但又很合身。
就像是自己在梦游的时候,另一个人格出现,到商店里买来穿上的一样。
而坐在自己身旁的工藤新一身上穿的衣服也没见他穿过,短袖外套,长裤,但也很合身就是了。
“这里是哪里?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又……变成了这幅样子。”
宫野志保低声问道,眼睛则是打量着公交车内的各种细节以及几位乘客。
“我也不知道,但是,这里似乎不是米花町,也不是霓虹,而是华夏……”
工藤新一低声回答道,手上则是在自己身旁的挎包里翻找着,希望能找到点有用的情报,刚才的纸巾就是在包里发现的。
汉字、汉字、还是汉字,映入眼帘的文字里毫无半点日语的假名成分,但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却发现自己每个字都认识,都理解它们表达的意思。
阿拉伯数字和拉丁字母这些都是通用的,倒没什么可说。
车窗外的建筑风格不像是霓虹,车里其他乘客的衣着风格也和霓虹很不一样,以两人对外国的印象来说,看起来应该就是在华夏没错。
“难道是他们……”
宫野志保觉得身上有些发冷。
如果说有谁能够在不知不觉之间把他们弄晕,跨过大海和国界运到异国他乡的公交车上,甚至还“体贴”地为他们换上了新衣服,那恐怕就只有组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