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不知裴天轩为何隐瞒我和他是同门的事情,但他既然声称我是他亲戚,我便也没有当众叫他师叔祖的理由。
裴天轩看到了我的小动作,却故作不知:“罢了,那就回去。”
说着,他抬脚就走,我也跟了上去,那俩阴差见状紧忙追在后边,嘀嘀咕咕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其中一个紧追几步凑过来,嬉皮笑脸的道:“爷,还得委屈您二位,再戴上这锁,不然让人撞见了,我们没法交代……”
我笑了笑,与裴天轩对视了一眼,随后任由他将我们绑了。
我俩都被捆上之后,那阴差明显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收敛,也不说话,一前一后的压着我们继续赶路。
只是走了没多久我就发现,我们并没原路返回:“两位大哥,咱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前边带路的阴差脚步一顿,却没说话,后边那个颇为不耐的一抖阴差锁:“废什么话,赶紧走,要不是你们拖拖拉拉,也不用走这条小路往回赶了,让都监大人等急了,你们吃罪得起吗!”
此时的他,早没了刚才的恭敬,又露出了那副张狂的嘴脸。
我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没理会他,闷头又走了片刻,发现前路越来越荒僻,而且府城在山下,这条路却是往山上去的,两边乱石丛生,前方山势陡峭,分明是一处险恶所在!
我停了脚,笑道:“二位差爷不会是奉了都监大人的命令,想找个僻静的地方结果了我们吧?”
此话一出,两个阴差身子都是一颤,不约而同的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看到这一幕,我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悄然往裴天轩身边挪了一步。
而我身后的阴差,在瞬间的失神过后,突然狞笑起来:“就你话多!”
前面的阴差也呛啷一声拔出刀来:“想不到你脑子倒也灵光,居然给你猜到了,本来想给你们找块好地方再送你们上路,但你既然非得急着送死,这地界,便也将就了吧!”
我微微一点头:“正有此意!”
见我波澜不惊的样子,那阴差似乎觉得有点不妥,惊疑不定:“什么意思?”
我终究忍不住笑出声来:“要动手就赶紧的,别特么磨叽,老子没兴致陪你们遛弯。”
两人闻言色变,居然迟疑着不敢下手,左顾右盼了片刻,为首的那个才狞笑道:“少特么虚张声势,就算你那脑袋再灵光十倍,今个也是死定了,可你也别怪我们,要怪就怪自己惹错了人!”
另一个道:“别跟他废话,老的归你,我送这小的!”
话音未落,他猛的抽出腰刀朝我头顶狠狠劈了过来,刀势甚猛,摆明了要我魂飞魄散!
好在我早有准备,侧身滑步,避开了这一刀。
我身侧的裴天轩举手一挡,捆在手腕上的阴差锁恰好架住了刀锋:“好大的狗胆,敢在你太爷爷面前耍威风!”
他这一嗓子,倒真把阴差吓了一跳,但瞥见他手上那困得结结实实的阴差锁,那阴差又笑了:“老东西,都这会儿了还在装,我去你姥姥……”
说着话,他猛力抽刀,不料刀刃夹在裴天轩手腕间,像是嵌在石头里似的,竟纹丝不动!
另一个见状,急忙挥刀而上,可刚砍到一半,刀便顿在了半空!
抬头一看,长刀被我单手捏住,而绑在我手腕上的阴差锁正缓缓滑落,掉在他身前的位置,他若再往前凑一步,说不准会砸到他脚面子上!
他大惊失色,也顾不上夺刀了,噔噔连退了数步,面露骇然:“你……”
另一个见状也吓得转身就跑,却被裴天轩一脚踹在腿弯里,恶狗扑食般跌在了地上。
我反手将刀扣在掌中,不紧不慢的笑道:“二位大人,何故惊慌?”
我本想调侃他们两句,可惜这二位,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一个吓得愣在当场,另一个反应快点的,抖手虚抓,将那断掉的阴差锁抓了过去,却也看着那齐刷刷的断茬呆若木鸡:“这怎么……可能!”
我无聊的耸了耸肩,转身捏住裴天轩身上的阴差锁,咔嚓一声轻响,阴差锁应声而断。
裴天轩活动了一下关节:“你师伯倒是够疼你,连他保命的家伙事儿都给你了。”
我笑着收起手心里那把似金非金,呈半透明状的小剪刀:“您老人家为了救我,连命都豁出去了,又岂是一件法器能比得了的?”
裴天轩开怀大笑:“算你小子有良心!”
就这么两句话的工夫,那两个阴差已然缓过神来,也顾不上什么阴差锁了,趁我俩没注意,同时转身就跑!
不等我出手,裴天轩双手一扬,两人身形猛颤,就像被无形的大手揪住了后颈皮似的,一起踉跄倒退,牵扯的力量大得惊人,甚至让他们无法保持身形稳定,被拖拽成了一团凌乱的黑烟,直到摔在我们脚下,才又在一阵凌乱中化作了原本的模样。
尽管如此,二人却根本顾不上稳固魂魄,就像排练过似的,同时翻身跪倒在我们面前,异口同声的哀嚎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哟呵,你俩挺有默契啊,现在知道求饶了?刚才那股劲儿呢?”
要不怎么说这俩家伙又默契呢,听了我这话,他俩居然想都不想,又是同时扬起手来,狠狠扇自己的耳光:“小人该死……”
这场面,把裴天轩都看乐了:“直娘贼,变脸变的这么快!”
微微一顿,他语气阴沉起来:“饶了你们也行,说,是谁指使你俩害人的!”
两人怔住,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裴天轩冷笑:“谅那姓莫的也没这样的胆子,你们也不用往他头上推,最后问你们一次,到底是谁!”
他这最后一句是吼出来的,把两个阴差震得身子直颤,其中一个壮着胆子仰起头:“我说,大人饶命,我们是奉了……”
话刚到一半,他身子突然一震,紧接着竟然笔直向上冲起!
我还以为他是被逼急了想要拼命,可随即却看到,地下钻出一支犹如牛角状的东西,直接贯穿了他的身子,像穿肉串一样将他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