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原身的家人和身世。
就是很普通的农户,上有父母,下有兄弟姐妹,具体有多少,甚至于具体是谁,家住哪里之类,原身的那几个朋友并不知情,估计只有负责采纳宫女进宫的司籍女官那边,可能会有些记录。
宫女采纳是有严格规定的。
必须是十三岁以上的良家子,父母是商籍,医籍,巫籍,匠籍,或者属于罪吏被捕逃亡之人,赘婿等都没资格。
所以实际来讲。
宫女主要就是从农户当中找。
了解完这些情况之后,曲洁依旧没有急着去复仇,而是特地又去了一趟司籍女官所在的司籍阁,仔细查看了将近一个时辰,这才好不容易找到原身的相关信息,知道原身小名叫做二丫,入宫之后改名碧柳,家住京都附近的农村。
准确来讲是小杨村,杨大壮家。
为了避免自己的复仇产生些许不利影响,别再连累原身家人,曲洁本来是想直接将这司籍阁烧了的,反正就连原身的朋友都不知道原身的出生籍贯,负责采纳宫女的那些人,只要不是过目不忘,应该也很难记住,司籍阁一毁,想弄清楚原身的具体身份,无疑会很难。
不过曲洁又有些担心,司籍阁被焚毁,很有可能会连累不少无辜宫人,而且有些宫女还真不一定记得自己家住哪里,到了年纪,可以离开皇宫之后,指不定还得进司籍阁里面查找一下籍贯。
所以犹豫再三后,曲洁最终还是放弃了焚烧司籍阁的想法,只是将原身的籍贯抹去,替换成她先前从一个太监记忆当中获知到的,全村都因瘟疫而死亡的村子,父母亲人也都换成那个村子。
至此,曲洁才放心离开。
进入玉昆洞天当中寻找法器符箓。
她不准备半夜悄悄的过去复仇,而是打算青天白日的,光明正大复仇,毕竟原身除了希望复仇之外,还希望善恶有报,不让别人看到贵妃是如何死的。
又如何能让人知道善恶有报呢!
因为当天晚上,所有被曲洁询问过的人相关记忆都被抹去,故而第二天的皇宫依旧如同往常一样,宫人们各司其职,妃嫔则是早早起来去坤宁宫请安。
大体流程就是妃嫔先去皇后那边请安,然后由皇后带着妃嫔去太后那边请安,因为太皇太后已经薨逝,所以请安到这结束,不然还得向太皇太后请安。
在高贵妃还没到坤宁宫的时候,曲洁就已经提前来到坤宁宫等待,虽然坤宁宫这边有凤气镇压,也有皇朝气运。
但曲洁神魂又哪会怕这些玩意儿?
她是直接毫无畏惧的等着。
即便皇后并没有规定,但后宫妃嫔们还是约定成俗的在辰时初,纷纷到达坤宁宫门口,按顺序进去,而这次,高贵妃依旧一如既往的迟了些,并且漫不经心的行了一个浅礼,便径直坐下来。
“高氏,你且留在坤宁宫吧,今日去太后那边请安,你便不要去了……”
徐皇后与在场妃嫔们稍微寒暄了两句,便起身,准备带着这些妃嫔去太后的慈安宫那边请安,不过临走之前,她特地盯着已经起来的高贵妃,严肃道。
在场的低位妃嫔全都纷纷低头。
高位妃嫔或者母凭子贵的,则是颇感兴趣地左右打量,既好奇徐皇后到底为何如此?又好奇高贵妃会怎么应对?
大家都能算是敌人,敌人与敌人闹起来,她们不看热闹,还能安慰不成?
“凭什么?”
“皇后娘娘,给太后请安,本就是我等的责任,太后娘娘又未曾明确下旨让我不去请安,我又怎能留在这里!”
“你想让太后不喜我也不必如此!”
正常妃嫔与皇后说话,一般都是自称为妾,不过高贵妃仗着自己娘家背景够硬,倒也不惧怕谁,甚至私下一直觉得如果不是她年纪小,入宫晚,她才应该是皇后,而不是如今一个小小贵妃。
连皇贵妃都不是。
所以是直接硬气的呛声问道。
“呵,本宫不让你去,那也是为了你,同时为了太后好,太后礼佛,甚为慈悲,你这个昨日手上才沾满鲜血的过去给太后请安,可别污了太后的功德。
怎么,难不成你还以为你昨日所作所为,收拾好首尾尸骨,无人知道?”
徐皇后指的是谁,一目了然。
在场除了一些消息情报方面确实太拉胯的妃嫔,对此不知情,一脸茫然之外,剩下其实都心知肚明,等着看戏。
而高贵妃虽然脸色一白,但瞬间就恢复了过来,依旧十分硬气的反驳道:
“一个犯了宫规的贱婢罢了,赐她一丈红也是合情合理,算得了什么?”
“另外,皇后娘娘您难道就没有命人杖毙过宫女吗,上次您难产,并且生产结束之后,不是杖毙了上百人,我那一个与您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啊!
您说,是谁污了太后功德。”
实际来讲,后宫当中只有皇后一个人有资格杖毙宫女,这一点其实跟官员勋贵后院差不多,只有正妻主母有资格处置家里奴仆,妾室之类是没资格的。
徐皇后等的也就是她这句话:
“本宫处置宫人,是理所当然,毕竟本宫是皇后,你又哪来的资格,一切犯错宫人须得交于慎行司,审问查实后方得处置,这在宫规里写的清清楚楚。
本宫杖毙的那上百人,皆有或直接或间接参与谋害本宫,谋害皇嗣,莫说他们只是皇家奴仆了,就是平民,甚至于勋贵,谋害皇后皇嗣也是罪该万死。
而你处私刑杖毙的那个,本宫怎么听说只是树上的枯叶飘落,意外砸到你的脸,树上的叶子又不是地上的叶子。
树叶飘落乃是天数。
莫说本就无过,即便有过,那也罪不该死,一个僭越之罪,以及滥用私刑之罪,你是逃不了的,让你留在这不是不让你见太后娘娘,只是让你待在这。
等着我与太后协商出个惩处!”
话音刚落,高贵妃是脸色惨白,其他妃嫔也都心有余悸,她们不是心疼可怜那宫女,是觉得皇后耳目无处不在。
连树叶飘落都查得清清楚楚。
实在可怕,得谨言慎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