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竹屋之内,格外热闹。
在去年的时候只有他与许正道,小娥,许心蝶,许昌平。
“哈哈,寒舍简陋,大家就将就一下,挤一挤吧。”许宗懿摸了摸鼻子,他请众人进屋,一一介绍。
“小娥姐姐,在日杂院护着我长大的人。”
“心蝶,我在大地殿试练那一会儿,就是她一路相帮,要是没有她的话,我只怕早就被人弄死了。”
“正道,乃是我农家许氏同龄少女心目中的未婚夫……”
“幸会,幸会。”李太初盘膝而坐,与许宗懿,许昌平紧挨着,这些时日他都有许宗懿提起过,并不陌生。
“话不多说,先喝碗酒,暖暖身子。”许正道看向一旁的雪梅酿,双眼早就发绿了,因为这些酒非常的难得,哪怕是他一口都没有尝过。
“你这小子,好,就听你的。”许公明拍开泥封,一股冷冽幽香流散而出,充斥在整个竹屋之内,酒香透着一股冷傲,极具韵味,可想而知,做酒之人,把雪梅傲骨的气质给酿制出来了,十分难得。
李太初眼前一亮,惊叹道:“好酒。”
“哈哈,太初贤弟看来也对酒也很喜欢?”许公明没想到看似冷清,不沾人间烟火的李太初也有这一面。
“我生长在一个乡村当中,五六岁的时候,都会村口驿站酒家,讨几口米酒喝,帮酒家掌柜干些杂活,与农家许氏所酿制的酒,自然是不能比的。”李太初露出一口白牙,笑容清爽,这几年他根本无暇回忆小时候,虽然有点苦,但如今回想却也有不少有趣之事。
“太初兄,我问你,天下间最好喝的酒,最好吃的菜,是什么?”许昌平在一旁,笑问道。
“这?我猜不出来。”李太初思虑了片刻,摇头道。
“哈,自然是家乡菜,家乡酒,今年除夕年夜饭在我农家过,希望能给太初兄第二个家乡的感觉,无论今后,你在何时何地,想要来我农家许氏,大门永远为你敞开。”许昌平还未喝酒,内心已是炙热如火,这些时日与李太初一见如故,两人日夜交流,如遇人生知己,他很开心尤其在这种节日。
他知道自己的天赋与李太初有所差距,只希望以后能够与他多多交流,请教方方面面。
李太初当年在河边,被一对夫妇间道,但白发白眉,有人说他来之不祥,但又不忍将其遗弃,故而从他记事起,都是这家吃一顿,那家吃一顿,自己都会帮忙做些小杂活,不想给人增添负担,直到六岁那年无意间得到造化,不知不觉就踏入修炼之路,逐渐走出那村庄。
这些年来,餐风饮露,一顿饱一顿饥,四处流浪,直到自己遇到青牛之后,情况才好了许多。
眼下,小祸斗与青牛,正在豢兽人那里过年。
这些时日,许宗懿与李太初都放飞它们,毕竟有豢兽人照看,只会过得更好。
李太初去豢兽人那里看过,青牛从头到尾都得到改善,体内诸多驳杂全部都被打磨而出,整体实力又上升到一个更高的台阶,农家许氏可谓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在你们这里,我觉得很开心。”李太初此刻内心从未有过的感觉,人间冷暖,自小开始,更多的是冷,以致于他内心感知万物,都是淡。
小娥在一旁,帮所有人都倒上酒,嘴角上扬,眼眸带笑:“那从今以后就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你跟宗懿是过命的交情,那也是我们的挚友。”
“来,我们一起敬太初兄。”许公明举起手中的碗。
所有人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小娥喝完,连忙将空间法器,自己切的,那一片片的肉,全部给取出来了。
“今年我去一些猎户那里,买到刚刚猎杀到的一头灵仙境的冰霜战虎,以及摄魂黑羊,请小娥姐姐切下上面最细嫩的肉,大家好好尝一尝。”许正道深知,对于一些境界高了的人来讲,如果所吃的肉,境界太低,到了体内就是杂质。
所以猎杀的冰霜战虎,摄魂黑羊都是在灵仙境巅峰。
小娥所切的肉片,薄厚适中,看起来甚是精致,她言语柔和,道:“太初兄,这并非是我农家许氏的吃法,而是大周洛邑城那些个王孙贵胄比较喜欢的吃法,你试上一试,平日里吃得寡淡,偶尔吃厚重一些的味道,别有一番滋味。”
李太初接过小娥手中的圆盘,自己夹了一片肉,与众人一起放在大锅里涮了一会,沾一沾身前的调料,放入口中,也不由得眼前一亮:“好吃,这些调料只怕是小娥精心调配出来的,味道虽然厚重一些,但却保持天然香味,内蕴精华,对于人体有不小的裨益,当真是美味滋养两不误啊。”
“来来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许宗懿哈哈一笑,这已经成为小娥的一门绝活了,他往自己嘴里放了一大块肉,饮下大半碗酒。
相传这一年,有些农家许氏老一辈人嘴馋,都会跑到许贤罄那边去,请小娥给他们调一锅。
如今她在农家许氏可是颇为抢手,每个人都羡慕许贤罄,觉得她太有眼光了,竟然收小娥为关门弟子。
“你小子喝少一点,这八百年的雪梅酿后劲可不是一般大,别到时候让自己的身体给撑坏了。”许公明连忙道。
“哈哈,无妨,无妨,今天开心,趁我们现在能够这般相聚,自然及时行乐。”许昌平性情豪放,此刻尽显。
“也是,不知道何时天下就动荡了,到时候农家许氏子弟,必然要出山守护一方黎民,一旦发生战争,只怕处处凶险,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都由不得我们。”许公明有些悲观,然而他所言也是事实。
“到时候我陪你。”许明曦在旁,端着手中的碗,一饮而尽。
“哇,在一起,在一起!”许正道在一旁,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如果不是因为竹屋地方太小,他都要手舞足蹈起来。
“在一起!在一起!”许心蝶喝了两碗,脸上出现两抹酡红,浑身气血翻腾,也跟许正道一同起哄,自己这位师姐的心思,她早就看出来了,只是碍于颜面没有表达出来而已。
如今大家都喝了酒,说起话来,也就更加自然。
“公明师兄,快点表态。”许宗懿则是更加直接,道:“我知道你是喜欢明曦师姐的,拿出你平时在冬法院的担当来!”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看向两人。
许公明为人寡言,刚正,不善表达,眼下喝了些酒,胆子也比平常大了一些,看向身旁的许明曦,字字句句,锵铿有力,掷地有声:“希望我可以一直保护你。”
“准了!”许明曦大笑,容光焕发,不可方物,多年以来,她第一次从许公明这里得到这样一句话。
“太初贤弟,要不是因为你,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这两个人促成,你可是大功一件啊,来来来,祝贺公明与明曦二人总算能够成双成对。”许昌平高举碗中的酒,心中畅快。
小娥在一旁,为众人添酒,她心中欢喜。
只是她也明白,不可能每一年都能够这样过了。
如今她只希望,和平的日子能够维持得久一些。
众人畅饮,酒到浓时,李太初取出一对黑白古玉,道:“今日,乃是公明与明曦两人私定心约之日,这一对阴阳鱼眼玉,就赠予你们,作为贺礼。”
“这……”许公明想婉拒,因为李太初身上的东西,来自于道君大造化,太过珍贵。
“不要多说,还请收下,是我对你们的祝福,反正也是我获得道君造化诸多宝库里面随意挑选,并无刻意准备,希望来日我避难农家许氏的时候,你们可以收留我。”李太初脸上也带上几丝红晕,将这一对阴阳鱼眼玉双手奉上,发自内心的祝福。
“多谢太初贤弟!”许公明,许明曦接过,两人心情都非常好:“如昌平所言,我农家许氏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事出突然,等你们哪一日成亲,我去给你们精心准备一份。”在一旁的许正道大笑,自己这师兄可算是有着落了:“哎,师兄啊,你说你这么木头,明曦师姐竟然还这般喜欢你,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了。”
“你小子嘴巴真甜,回头来春生院,想要什么尽管开口。”许明曦甚是豪气。
“回头我就把自己的小金库都交给你明曦师姐那边保管,有什么你喜欢的,尽管拿走。”许公明也算放开了,这一刻,他牵着许明曦的手。
“哎呀,真是羡煞我们这些形单影只的人儿啊。”在一旁的许昌平打趣道:“来来来,吃肉喝酒,消消愁。”
“快给我们说说,宗懿你跟太初兄是如何认识的,这道君造化,是什么样的?”在一旁,许心蝶很想知道,当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这就说来话长了,且让我为你们细细讲来!”许宗懿拿着筷子,敲着燃烧的大锅,仿佛说书先生那般:“话说清源峰,奇光满天,各大势力,争相竞逐,农家弟子许宗懿,孤身一人……”
这一夜,众人吃肉喝酒,闲聊谈笑,直至深夜。
哪怕是李太初都醉倒了。
在一旁,许公明与许明曦两人互相依偎,脸上带着丝丝幸福笑意。
外面风雪交织,寒风呼啸。
竹屋里面火焰摇曳,烘得人身心一阵暖洋洋的,睡得异常踏实。
小娥有意吃下解酒之物,收拾残局,将竹屋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看着许宗懿四仰八叉躺在许昌平与李太初的中间,她微微一笑,这才席地而坐,在一旁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