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狐狸认得路,于是几人很轻易的便摸到了上一层。
只是这儿却比地牢更加明亮,到处都是巡逻的修士,几人躲在阴影处。
苏麒和宋轻雁两人倒还有准备,之前上来的时候就把那两名被杀的看守衣服扒了下来。
这会儿只要换上,应该不会被发现。
于是,两人让那狐狸待在安全的地方,换上看守的衣服,混在人群中。
“让你们两个提的妖呢?”
站在地牢出口处的管事皱着眉,看着那两个低着头走路的家伙,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两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瘦了?
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其中一个人用有些诡异的声音说道。
“大人,那只乌鸦自尽了,您下来挑个更好看的吧。”
宋轻雁模仿着刚才那糙汉子的声音,尽管并不是十分相似,但对于这种从来不关心下属的管事来说,足够糊弄了。
“真是废物!”
管事白了两人一眼,自己一挥衣袍下去了。
然而他刚走进阴影中,还没到转弯处,就感觉脖子一凉。
温热的血滴在了手心上。
宋轻雁如法炮制,很快就解决了管事,这回换衣服的速度更快。
不一会儿重新返回了上一层地牢。
“你们几个跟我下来,下面有妖逃跑了!”
宋轻雁学这管事学的更是十成十。
她自小就在这样的大家族长大,知道下面的人狗眼看人低是什么样。
那群看守果然没怀疑,几个最壮的出列,约莫有十几个人。
地牢中的看守一下少了十几个。
十几个人刚下去,就感觉脚踝似乎绊到了什么东西,还没来得及反应。
眼前划过黑色的尺子,那是他们死前看到的最后景象。
接着便被纷纷从背后开了瓢儿,脑子裂成两半掉在地上。
像是夏日里被老瓜农切成两半的西瓜。
狐狸在这一旁都看傻眼了,这……
这莫非是专门干打家劫舍起家的修士?
虽然她曾经听说过有一类修士是专门靠劫杀别人而获得修炼资源的,可头一次见,心中难免惊骇。
宋轻雁和苏麒两人配合的默契,眼看只有几名看守了,果断的抛出一张散发烟雾的符纸。
在那群修士警觉起来的时候,两人冲进朦胧的烟雾中,一剑一个,这速度比砍瓜剁菜还要快上几倍。
不一会儿地面便被血液的浸湿,两人踩在石砖上,就像是踩在刚刚下过雨的青石板砖上。
等烟雾散尽,只剩下一地的尸身。
宋轻雁拿出刚刚从管事身上搜刮到的钥匙,把这些紧锁的房门打开,苏麒则是负责解开那群妖怪身上的锁链。
“你们自由了。”
看着这群呆呆傻傻的妖怪,苏麒高声对他们说道。
妖怪们先是愣了片刻,随后欢呼起来。
“快点走吧,不然待会儿让人察觉到异常就不好了。”
那管事是负责下来拎人的,可过去这么久,人都没拎到,肯定会引起地牢上人的怀疑。
苏麒让那些妖不要顾着高兴,赶紧逃命。
说着又把自己的丹药和符纸交给了他们,让他们留作保命。
干完这一切,目送着那群妖怪逃走,苏麒这才算喘了一口气。
两人正要收拾一下战场,继续往上走时。
就见地牢上方的楼梯下来一人,那人身后跟着无数的修士,显然是刚刚得知消息赶过来的。
不知道是谁在烟雾中按碎了最后的玉牌,通知了金家的人。
金士安便火急火燎的带人赶来,然而等他下来时,看到的却是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
“表姐?”
金士安说完将视线落在另一人身上,他眸光中有一闪而过的贪婪。
“苏麒,你也在啊。”
说实话,此时此景,挺尴尬的。
苏麒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自己在解放金家的犯人,还被抓了个现行。
虽然是金士安做的不对,但被人包饺子的滋味也不好受啊。
宋轻雁倒是没有任何心虚。
“我说你们金家的风水怎么这么好,原来在底下藏了这一桩发财的生意。”
她凝视着金士安,仿佛对方再多带一倍的修士也不在话下。
“表姐,说实话这种生意挺丢人的,我叫父亲不要再干了,可他不听……”
金士安笑着走下台阶,但在转过身时又对自己拿着配剑的保卫冷下脸来。
“你们干什么,对我表姐还不客气一点,人家可是未来青衍宗的掌门,你们提鞋都不配的人物!”
保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
但最终还是有一人带头收起了剑,其他人也纷纷效仿。
见那群人收了剑,金士安再次走向宋轻雁,不过他这回脸上却严肃许多。
一撩衣袍,不顾地上满是血污,直接跪了下去。
“表姐,自那回落水之后就不愿入揽月谷,乃是我金家之错,放纵父亲干这种肮脏的买卖乃是我金士安之错,还请表姐给一次赎罪的机会!”
说完就要跪下去,他那双白嫩的手已经按在了血污之中,眼看额头又要磕上。
宋轻雁终究还是弯下身把人扶了起来。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自己做的这般过分,对方还不生气,想来是真正有悔改的。
宋轻雁也不愿意多计较。
魂魄有失的时候更容易被情绪左右,宋轻雁显然就是这样子。
很轻易的就放过了金士安。
也没计较金家囚禁妖修和人修这一事情。
苏麒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大方,自己杀了他那么多人,还放走那么多奴隶。
金士安竟然一点肉痛的表情都没有,不愧是个成大事之人。
……
意外的是,两人竟然成了金家的座上宾,金士安特意给两人准备了揽月谷风景最好的客房。
站在这儿往下看,能把整个山谷的建筑和花树一览而尽。
宋轻雁盘腿坐于蒲团之上,沏着这上好的雪顶茶。
闻着淡淡的茶香,递给了苏麒。
“真是想不到,这表弟可比他父母上道多了。”
宋轻雁一边品茶一边感慨。
虽然自己残破的魂魄对金士安没什么印象,只依稀记得对方狡诈,但现在看来,这表弟也只是鬼点子多。
“是啊,干事情比你父母要更通透。”
苏麒可忘不了宋家的那次意外。
“生气了?”
宋轻雁无奈一笑。
“别生气,大家族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