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御驾最前面的是骑着高头大马的御林军们,他们威风赫赫地替御驾开路,也时刻警惕着四周的情况,防止有人对圣驾不轨。骑兵后面,跟着的是整整齐齐的五百精锐御林军,他们讲御驾层层围在其中,包裹如铁桶一般,即使有敌人来犯,也能马上护着御驾逃离危险,皇帝的御撵后面是几位成年皇子,他们并不坐在马车里,而是直接骑马,端的英姿飒爽,李承佑作为嫡子,自然是走在最前面,身后是比他大两岁的大皇子和比他小一岁的三皇子,两人俱是以他马首是瞻的模样。
李承佑今日穿了红色的箭袖骑装,上有鎏金暗纹缠绕,华贵而不张扬。头上用金镶玉冠束顶,让本是稍显稚嫩的脸庞多了几分威仪,他的心情似乎并不怎么好,面上的神情有些阴郁。
跟在队伍最后面的就是文武大臣们,队伍的最末尾,还有一个熟人,张墨身为翰林院的编修,这种时候也要一起来凑凑数。
队伍又往前行驶了一会儿,忽然,异变突起,一个穿着蓝布棉袍的男子突然从官道旁边的树丛里跑了出来,他手上拿着两个黑黝黝的陶罐,在御林军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将那两个陶罐扔到了队伍中央的御撵上,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两个陶罐瞬间炸裂开来,顿时人群中发出了无数惨叫,那些马儿也因为爆炸受到了惊吓,纷纷疯魔起来,带着上面的御林军四散逃逸。
那扔陶罐的男子自然是刘士安,他扔完火药之后,竟是也没想要逃走。只冷冷地看着那被炸地七零八落的御撵,还有那些被炸地血肉模糊的士兵,面上是复仇的快意。
李承佑离着御撵最近,虽然那火药扔过来的时候他已是有反应,想要策马逃开,可是周围都是御林军,他根本无法逃出太远。最后被那火药的余威波及到。从马上滚落下来,半边身体也被炸地血肉迷糊,当即就晕了过去。
那些没被炸到。或是只受了轻伤的御林军立即反应过来,均是上前要将刘士安抓起来,可说时迟,那时快。忽然又从四周冲出来许多蒙面的黑衣人,这些黑衣人的身法都极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刘士安救走了。
御林军追出去了一会儿,却仍是无功而返,现在情况这般紧急。自也顾不上仪式了,立即将受伤的人送回城里,毕竟里面可还有皇子和许多举足轻重的大臣。一时之间,兵荒马乱。张墨跟在队伍的最后,倒是没有被火药波及,但也是吓出了一身汗,他帮着御林军们搬送伤员,视线却不由自主地一直看向御撵,那里被许多御林军重重围住,但若是皇上真坐在里面,现在恐怕也是炸成碎块了,但看那些御林军还算镇定的模样,恐怕里面坐着的人并不是皇上。
大臣们个个都是人精,自然同张墨有一样的想法,所以经过最初的慌张,众人也都冷静了下来,在剩余御林军的保护下,回了城。
刘士安的通缉令立即贴满了京城大街小巷,朝廷更是派出了大量士兵,挨家挨户地搜寻,很快就有见过刘士安的人同朝廷举报,朝廷的士兵用最快的速度堵住了刘士安原先租住的那个小院。
负责保护这个小院的暗影卫本可以马上带诗诗离开的,但是因为早晨的时候二丫不知道跑去了哪里玩,那几个暗影卫自然是以小院为重,并没有派人跟着她,这时候院中只有诗诗和大虎两个人,诗诗说什么也不愿意丢下大妞,更是直接将大虎交给了暗影卫,自己一个人走出了小院。然后,她自然是被那些士兵带走了。
孟飞扬听影枭说完事情的原委,脸色越发阴沉,不满地呵斥道:“那几个暗影卫是怎么回事,当时那种情况,就应该把人直接打晕带走!”
影枭苦着脸,还是替手下辩解道:“当时诗诗姑娘以死相逼,十八和十九也不敢轻举妄动,就怕她伤了自己。”
“这不是理由,该怎么处罚,你比我清楚!”孟飞扬轻斥道。
影枭不吭声了,只是默默应了是睥睨圣剑全文阅读。
“刘士安人呢,现在在哪里?”孟飞扬沉吟了片刻,又问道。
“我们的人带着他逃跑的时候他也受了些伤,现在正让陆先生帮他治伤呢。”影枭回道。
“就该让他吃些苦头,不用管他的伤,反正也死不了,把他扔进地牢里,先关他一阵子再说。”孟飞扬神情阴冷地吩咐道。
“是。”影枭自然不敢反驳,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问道:“那诗诗姑娘那里?”
“李琰应该不会杀她,而是留着她当饵,我们派出去人救她也不过是去送死,我不会让我手下的人无谓牺牲。”孟飞扬淡淡说道,话中的意思已是很明显。
影枭自然也不想手下为了诗诗去送死,默默点了点头,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件事一定要保密,不能让夫人知道。”孟飞扬忽然出声与影枭叮嘱道。
“主子放心,属下明白的。”
“那你先下去吧,把京城里的暗影卫都撤回来,我看……也差不多是时候了。”孟飞扬眉眼冷肃,淡淡说道。
陆皖晚并不知道诗诗遇难的事情,依然以为她还好好地跟刘士安在京城过着日子,直到有一天她撞见了一个人。
上一次剃头之后,平安就每天吵着陆皖晚说要出去玩,但因为这段时日孟飞扬忙得很,陆皖晚自己都好几日没见着他人了,她被平安吵得烦了,便索性决定带他去城郊的江华寺,看看风景,拜拜菩萨。反正这界城都是孟飞扬的人,安全绝对是不会有问题。
平安似乎与生俱来对逛街有极大的兴趣,坐在马车上也一点不安分,一直趴在窗框上往外头看,看到感兴趣的东西就会拉着陆皖晚说要。陆皖晚被他缠的无法,便只能让丫鬟下去买来。
这才走了没多一会儿,马车上就被这些个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占满了,陆皖晚只能狠下心,把窗户关上,不管平安再怎么耍赖,都不给他买东西了。
平安耍性子。就气鼓鼓地背对着陆皖晚不理她。陆皖晚也乐得清静,随意拿了本书在手上看着,总算能闲下来片刻。
马车以平缓的速度往前行驶着。忽然,那车夫不知为何来了个刹车,平安本来是坐着的,因为惯性身子往前一倒。头就栽在了车板上,还好车里铺了许多厚厚的垫子。不然这一下脑袋肯定要受伤。
陆皖晚却还是吓了一跳,连忙将平安抱起来问道:“怎么样?脑袋没摔疼吧?”
平安只是受了些惊吓,倒没有受伤,只是有些委屈地摇了摇头。
车上的丫鬟早就已经下车去问情况了。片刻之后,便回转来与陆皖晚禀告道:“夫人,路边突然冲出来一个小乞丐。把咱们的马车给拦了,那小乞丐嚷嚷着说认识您。要见您,奴婢看他说的真切的模样,也拿不定主意,所以过来问问您。”
陆皖晚微微愣了愣,她可不记得自己在界城有什么认识的人,而且还是小乞丐?她心中带着疑惑,对丫鬟说道:“你把人带来与我看看吧。”
那丫鬟得了陆皖晚的命令,就过去把人带了过来,陆皖晚一看之下,立即惊讶地开口问道:“你……你是大虎吗?”陆皖晚问的有些不确定,因为眼前这个孩子脸上黑乎乎的,五官都看不清楚,只有那双眼格外清澈明亮,让他觉得似曾相识。
那小乞丐点了点头,神情有些激动,快步上前了几步,急迫地与陆皖晚说道:“夫人,求求您救救先生和诗诗姐吧,他们快要死了!”
陆皖晚神色一惊,脸色当即就变了,也不顾大虎身上肮脏,抓着他的手问道:“你说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虎听了陆皖晚的问话,眼眶立即就红了,带着哭腔说道:“诗诗姐姐被官府的人抓走了,先生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和二丫被奇怪的黑衣人带来了这里,我是费了好大劲才跑出来的,诗诗姐与我嘱咐过您在这界城最大的宅子里,要我有什么事就去找您,我等了好几日,才找到机会见到您……”
陆皖晚听完大虎的话,脸色又是变了几变,立即将大虎带上车,焦急说道:“你先同我回府,等回了府,你再把事情详细与我说说八云家的大少爷最新章节。”
马车立即调转了车头,向着大宅飞驰而出,平安也不闹着要逛街了,似是知道陆皖晚此时心情不好,便十分安静地窝在她怀里,只时不时地拿眼偷觑坐在不远处的大虎,眼中满满俱是好奇神色。
一刻钟之后,马车便到了府上后门,陆皖晚抱着平安,牵着大虎,快步走进了府内,他们一进府,便有人去禀告了孟飞扬。
孟飞扬这几日可算是忙得焦头烂额,那些父亲的旧部们已经是等不及了,而上一次的围杀事件之后,也打消了一些疑虑,边境那边的暗棋也已经布好,确实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他乍一听陆皖晚带了一个孩子回来,就已经隐隐猜到了那孩子的身份,心中对那暗影卫的不满顿时又添了几分,不过现在他显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陆皖晚将大虎带到自己的房间,先让丫鬟们领他去净房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等到大虎重新站到她面前,她才将热茶和点心放到他面前,温柔地与他说道:“大虎你先吃点东西,再慢慢同我说,刘先生和诗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虎虽然饿了有些时候,但却并没什么胃口,只稍稍吃了两块糕点,喝了点茶,才紧皱着眉头与陆皖晚说清了事情的经过。
陆皖晚听完之后,蹙眉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问道:“你说诗诗是被官兵带走的,那你知道官兵为什么会把她带走吗?”
大虎挎着小脸,摇了摇头回道:“我不知道,当时官兵来的时候,诗诗姐姐已经让那黑衣人把我带走,若不是因为二丫,诗诗姐姐也不会被官兵带走的……”大虎声音中带着哭腔,眼眶又红了。
“那刘先生呢,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后来一直没回来吗?”陆皖晚又问道。
大虎脸上神色有些迷茫,想了想才回道:“我也不知道先生是什么时候走的,反正我早晨起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他人了,当时诗诗姐姐也很着急,因为之前先生已经待在房里好几日了,一直都没有出来,现在突然不见了,我们都很着急,但诗诗姐姐又担心我们,所以并没有出去寻找。”
陆皖晚已经大致猜到,那些官兵要抓的恐怕是刘士安,诗诗不过是当了替罪羊,想到这里,她心中顿时又气又急,气的是诗诗怎么就这么傻,为了个男人值得把自己的命也陪上吗,这么多年了,怎么就一点没变!急的是她已经被抓走好几日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陆皖晚不敢去想最坏的可能,只想赶快将她救出来。
陆皖晚长叹了口气,便伸手摸了摸大虎的脑袋,柔声安抚道:“大虎你别怕,你先生和诗诗姐姐都不会有事的,我会把他们都找回来的,你就先安心在这里住着。”
大虎低着头,犹豫了一下,才又抬起头,似是鼓起了勇气,看着陆皖晚说道:“夫人,您能帮我把我妹妹也带来这里吗?她现在还在那些黑衣人给我们准备的宅子上,那些黑衣人虽不会伤害她,但我怕她久不见我,会害怕。”
陆皖晚自然知道大虎口中的黑衣人是暗影卫,便点点头应承道:“放心吧,你很快会和你妹妹团聚的,你现在先回去睡一觉,等睡醒之后,就可以见到你妹妹了。”
大虎面上总算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起身与陆皖晚道了谢,便跟着丫鬟离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