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皖晚看着李炜的眼神,暗暗心惊,心中的愧疚之情越发浓重,想着李炜曾经的救命之恩,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所做的这些事情,是不是错了。&&&{}.{}{}.{}
“你来做什么,是想来看看我有多凄惨的吗,还是想直接杀了我灭口,若是前者,你现在已经看到了,就赶紧滚吧,若是后者,你尽管动手,我绝不会吭一声!”李炜的脸隐在黑暗中,陆皖晚并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那一双眼,日泛着寒光的匕首,一直扎在她的身上。
陆皖晚一时半会儿竟是不知该如何言语,她轻声叹了口气,才软言开口道:“世子殿下这样又何苦呢,您应该知道,我抓住您,不过就是权宜之计,并不会伤您一分一毫的,只要我跟王妃谈妥了条件,就会将能安安稳稳地送回秦王府。”
李炜听了柳素的话,许久之后才自嘲地笑了一声,声音萧索地开口道:“母妃的话果然是对的,我处在这位子上,就是想要太平,旁人也不会让我太平的,若我不杀人,我就会被人杀,以前的我果真还是太天真,只是现在明白,却是有些太晚了……”
陆皖晚听着李炜话中浓浓的后悔,却还是忍不住开口劝道:“我知晓世子殿下宅心仁厚,这并没有什么不对,我敬佩世子殿下的人品,您若是想当一个安稳的王爷,并不是什么难事,我可以向你保证,在这蜀川的地界里,没有人能随意欺辱你。”
听了陆皖晚的话。李炜看向她的眼神里终于不再只有恨意,而是带上了几分疑‘惑’,他沉‘吟’了一会儿,才嗤笑着道:“陆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准备施舍我吗,你不过就是郑厚中手下一个幕僚,你凭什么出这样的大话,且你以为你控制了秦王府就算是得了整个蜀川了吗,孙剑英今天能背叛秦王府,明日照样能同郑府开战。你就真这么有信心能胜了他。他在祁城的时间可是比你们家将军还要久,根基更深更劳,若是他想出手,你们以为你们能那么简单取胜?”
陆皖晚自然知道孙剑英不好对付。现在为了利益。孙剑英表面上同郑府还算友好。但一旦双方有了利益冲突,孙剑英定是会立即翻脸,这祁城就是一块‘肥’‘肉’。陆皖晚和孙剑英都想要这块‘肥’‘肉’,双方的开战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你定是拿了我们王府的兵力做‘诱’饵,才动了孙剑英倒戈的吧,我母妃也是傻,以为同孙家结了亲,孙家就一定会站在我们这一边,殊不知,这世上为了利益,亲人反目的都不少,更遑论是那并不怎么亲近的姻亲呢。”李炜苦笑一声道,他在这屋中待了一夜,也几乎把所有的事情都想明白了,顿时觉得不论是自己,还是母妃,都想地太过简单了。
“世子殿下所的这些,陆某自然也都想到了,不过世子殿下不用担心,我今日既然出了这话,就一定能做到,你只管在这里安心的待几日,待我处理好了与王府的事情,自然会让人送你回去的。”陆皖晚诚意十足地道。
李炜却只是轻哼了一声,便闭上眼,将头扭到那一边,那模样已是不打算再与陆皖晚多什么了。
陆皖晚知道李炜心中恨他,也没打算再辩解什么,转身就准备离开了。
“等一下。”就在陆皖晚正准备推‘门’的时候,李炜却是又忽然叫住了她。陆皖晚疑‘惑’地转过身去,面带疑‘惑’地问道:“世子殿下还有什么话想同在下吗?”
李炜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才神‘色’复杂地开口问道:“府上真的没有王府送来的一个年轻姑娘吗,大概十七八岁的模样,生的十分漂亮。”陆皖晚眼中微微闪过一丝诧异,她没想到李炜这时候还会问自己的事情,呆愣了半晌,才狠了狠心,开口道:“既然世子殿下几番问起,那我便同您吧,那姑娘我是见过的,当初因为生的貌美,就被将军留下来了,不过那姑娘‘性’子倔强,不肯委身与将军,当天夜里就一头撞死了,将军嫌晦气,就让人偷偷把尸体处理了,因为人是秦王府送来的,将军怕传出去秦王妃会有什么想法,就索‘性’把消息封锁了,只有郑府之中寥寥几人知道,世子殿下若是认识那姑娘,就也不要再想了,人死灯灭,什么也都不剩下了。”
李炜显然接受不了这个消息,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双拳紧握,身子忍不住地颤抖,双目赤红地瞪着陆皖晚,许久之后,才从口中生生挤出一句话,“你谎,绾绾不会死的!她不会就这样死的!”
陆皖晚看着李炜龇目‘欲’裂的模样,只能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嘴上依然坚持地重复道:“那姑娘确实是死了,我还见过她的尸首,真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姑娘,我还鲜少见过有这样美貌的。可惜年纪轻轻,红颜薄命啊……”
李炜忽然发出了一声压抑的低吼,然后整个人就跪趴在了地上,脸深深的埋进手掌中,似是在无声的恸哭。
陆皖晚忽然觉得呼吸困难,看着这样的李炜,她心中的愧疚亦是不停蔓延,这一刻,她真正觉得李毓芬曾经自己的那句话是完全正确的,她真的是一个没有心的人,她的心这样狠,对着这样一个对她满怀爱恋的男子,她可以出这样狠心的话,或许,她会下地狱的吧,可是她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头了,就让李炜以为她是死了,才不会在再为了她这样的人,白白‘浪’费感情了。
陆皖晚走出房间,脸‘色’十分难看,‘精’神还有些恍惚,守在‘门’外的那两个士兵见她这般模样,有些担心地问道:“陆先生,是出什么事了吗?要不要我们帮忙?”
陆皖晚缓缓摇了摇头,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才开口道:“我没什么事,你们只管看住屋里的人,不要让他出事,若是有什么事,定要叫人马上来通知我,知道了吗?”
那两个士兵立即应是,保证会好好看守李炜,陆皖晚这才又深吸了一口气,大步离开了这里。
等回到书房的时候,陆皖晚已经恢复了正常,书房‘门’外,王柏洲和钱武志似是在等着她,见她过来,王柏洲立马迎上前来道:“听先生去看那秦王世子了,不知他可听话?”
陆皖晚情绪不怎么好,只勉强扯出一抹笑,有些敷衍地回道:“他‘挺’好的,清醒了一夜也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了,等我们跟秦王府谈妥条件,我就会派人送他回去的。”
“倒是辛苦先生了,这一大早就去看他。”王柏洲笑笑,与陆皖晚一起走进了书房。
王柏洲看陆皖晚一脸倦‘色’,便关心地问道:“先生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陆皖晚强打起‘精’神,装做无事地摇摇头道:“无碍的,再怎么也没有你们辛苦,你们可真是打了场硬仗呢。”
“多亏先生的计谋,才没有太多人死伤,此次能如此轻松地除掉秦王府,先生居功甚伟。”王柏洲看着陆皖晚,十分佩服地道。
“我不过就是动动嘴皮子,还是两位副将出力多。”陆皖晚依旧甚是谦逊地道。
王柏洲又是笑了笑,忽然便转了话题问道:“从昨日到现在,我怎么都没见将军,昨日这样大的事情,他都没‘露’面,这可不像他的‘性’格。”
陆皖晚心中一凛,以为王柏洲察觉出了什么,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地回道:“将军的病现在是越来越严重了,动不动就会昏睡很长时间,昨日他就一直在昏睡,我没同你们,就是怕你们担心。”
王柏洲闻言微微皱了眉,又是开口问道:“真有这么严重,难道就治不好了吗?”
柳素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也实在是无能为力,柏洲兄弟不妨可以遍寻一下名医,或许有能人能医治好将军的病。”
“若是连先生都无能为力,那旁人恐怕是更不济的。”王柏洲似是很相信陆皖晚的能力,摇摇头道。
陆皖晚连忙又谦虚了几句,不动声‘色’地扯开了这个话题,神‘色’严肃地另道:“柏洲弟,一会儿我就要去秦王府,不知你可愿意陪我一同前往?”
“陆先生就是不开口,我也想陪先生去的,虽然世子现在在外面手上,那秦王妃不敢轻举妄动,但就怕她丧失理智,做出什么不利先生的事情来,所以还是由我保护先生的好。”王柏洲笑笑道。
“那在下就先谢过柏洲弟了。”陆皖晚捋了捋自己下巴上的假胡须,感谢道。
“先生准备怎么对付那孙将军,他可不像秦王府孤儿寡母的这么好拿捏。”王柏洲似是忽然想起这事,试探着问道。
“船到桥头自然直,只是现在时机还未到,咱们再等等便是,现在我们与孙家也算是势均力敌,他们不敢妄动的。”陆皖晚微微笑了笑,打着机锋回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