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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晥晚从那小少女叫李炜小叔叔起,就已经猜到了少女的身份,两年多不见,当初那个害怕地在自己怀里痛哭的小女孩如今也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呢,陆晥晚实在是感慨缘分的奇妙,这位小公主因为她活了下来,现在这样鲜活地站在她的面前,倒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公主的命令她自然是不能违抗的,便缓缓地抬起了头来,眼睛已经低垂着,却也已经看清了少女的容貌,少女雪肤乌发,圆润润的小脸嫩地几乎能掐出水来,花瓣一样鲜嫩的嘴唇微微嘟着,那乌黑分明的大眼也盯着陆晥晚瞧。
“把面纱也摘了,遮遮掩掩的像什么样子。”李毓芬觉得眼前这个女子的眼睛漂亮的有些过分,心中便微微有些不喜,立即又命令道。
陆晥晚无奈叹口气,想着反正是躲不过去了,李炜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反正他又不可能真把自己怎么着。陆晥晚自暴自弃地摘了面纱,李毓芬却是没有声音了,盯着她的脸猛瞧,像是要瞧出个洞来。
李炜也察觉到了李毓芬的古怪,便推了推她问道:“芬儿,怎么了?”他心想,陆晥晚脸上那道疤是丑了些,但也不至于吓到人吧。
李毓芬醒过神来,立马上前抓着陆晥晚的手,十足激动雀跃问道:“是你吗?是你吧,我知道一定是你!我绝对不会记错的,我就知道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这回轮到李炜傻眼了,目光在兴奋的李玉芬和一脸苦笑的陆晥晚之间逡巡着,右手慢慢抚上下巴,狐疑地开口道:“你们谁来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两个……认识?”
李毓芬拉着陆晥晚的手不放。拉着她到李炜面前,一张小脸兴奋地红扑扑的,对着他说道:“小叔叔,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我找了她好久,今天终于把人找到了,你说你也认识她,她也救了你的命吗?”
李炜有些诧异地看向依旧低眉顺眼的陆晥晚,显然没想到她和李毓芬是这种关系,面上的好奇神色越发浓了。对着李毓芬笑了笑说道:“她既然是你的救命恩人,那你就要好好谢谢她,可不能怠慢了。咱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吧。”
陆晥晚一听,立马就着急了,连忙摆着手说道:“不行,奴谢谢公主殿下和小王爷的好意。只是奴是跟着教坊的人一起来的,若奴太长时间不回去,她们会担心的。”
李毓芬却是不以为意地说道:“我找个人过去知会她们一下就行了,你不用担心,从今儿开始,你就不用回去。你是本公主的救命恩人,怎么还需要待在那种地方,从今往后。就跟在本公主身边就好了。”
“公主,万万不可,皇上和娘娘那边……”李毓芬话音刚落,本来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一个宫女突然上前一步说道。
李毓芬微微有些不满地看了她一眼,立即开口道:“本宫自会跟父皇和母后去说的。”
那宫女张了张嘴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陆晥晚的眼神很有些不善。
陆晥晚也认出了这个宫女。似乎是当时李毓芬身边的大宫女,好像是叫水仙的。李毓芬俨然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决定了的事就立马要去做,她吩咐了一个宫女前去报信,就拉着陆晥晚和李炜一起去了一处殿阁。
进到屋里之后,李毓芬就拉着陆晥晚在软榻上坐下,将身边的宫女都遣到了外头,双手托腮,十分好奇地看了她半晌,才开口问道:“我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她们都不告诉我。”
面对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姑娘,陆晥晚实在是讨厌不起来,尽管她是李琰的女儿,她微微笑了笑,回道:“奴名叫绾绾,是教坊里头的一个学徒,奴身份卑贱,您身边的人不告诉您,也是正常的。”
“我才不管这些呢,你救了我的命,就是好人,宫里头坏人那么多,能找到一个好人可不容易。”李毓芬撇了撇嘴说着,脸上的表情与年龄很是不符。
陆晥晚讶异地看了李毓芬一眼,心想着这个小公主也不是表面看上去地那般单纯呢,不过也是,宫里头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真的单纯呢。
“行了,你们谁来跟我说说,那个救命恩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被冷落在一旁许久的李炜终于憋不住,插进来看着她二人问道。
李毓芬显然很乐意说这事儿,滔滔不绝地就把两年前的那件事与李炜复述了一遍,李炜越听越是惊讶,不时看向陆晥晚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陆晥晚在一旁无言地听着自己的英雄事迹,很有些无奈,李毓芬显然是夸大了许多,简直把自己说地太过英勇了,天知道她那时候才不是十一岁呢,一个小屁孩,哪肯定有那么厉害。
李毓芬说完之后,便大大灌了口茶水,而后一脸崇拜地看着陆晥晚说道:“后来我回过头去再想想,那日若不是绾绾,我肯定是九死一生了,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的。”
李炜显然也很赞同这点,看着陆晥晚说道:“没想到你小时候这么勇敢,怎么现在变得这般畏畏缩缩的了,做什么事都瞻前顾后的,实在是没意思。”
陆晥晚干笑了几声,回话道:“奴当时年纪小吗,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公主殿下被人害死,其实那时候奴也只是脑子一热,根本就没想后果,其实公主殿下也不必太过感谢我了,当时那种情况,不管是谁遇到,都会出手相助的。”
李毓芬却显然对陆晥晚的话不以为然,脸上的神情变得淡淡的,说道:“绾绾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这宫里头许多人巴不得我早死呢,哪还会那么好心救我呢。”
陆晥晚没想到李毓芬说话会这么直白,好像是真把自己当自己人了,顿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好。
“绾绾。你就留在我身边吧,我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这宫里头,我没什么人可以相信的,你要是愿意留在我身边,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李毓芬又是蹭到了陆晥晚身边,仰着脸,十分期待地看着她说道。
陆晥晚顿时为难了,那皇宫打死她都是不会进去的,在教坊里头许是还有百分之一的机会脱籍从良。这要是进了宫,可就一辈子都甭想出来了。
陆晥晚斟酌了一下语言,才笑容勉强地说道:“奴多谢公主殿下厚爱。只是奴是罪官之女,父亲犯的又是谋逆之罪,是不能轻易离开教坊的。”
李毓芬可不懂这些,只知晓自己是公主,要一个人到身边伺候有什么难的。便一脸不在意地说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是我要的人,待我去求求父皇,他就一定会答应的。”
陆晥晚对这位公主的执着很是苦恼,正想着该怎么婉转表达自己的意愿,便听到外头有太监的高呼声。“皇上驾到~~~~”
陆晥晚心中一惊,李毓芬也有些不豫地撇了撇嘴,小声地喃喃道:“肯定是她们又去父皇那儿告状了。”不过旋即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变地笑容满面,对着陆晥晚说道:“好了,父皇既然我过来了,我现在就与她说,请他让你留在我身边。”
陆晥晚心下焦急。可还来不及阻止,李毓芬就已经像花蝴蝶一样转身迎了出去。陆晥晚暗暗一咬牙,只能先跪在地上接驾,一切慢慢再想办法。
李琰一走进屋内,李毓芬已经小跑到了他面前,敛衽行了一礼,就上前抓住了李琰的手臂,习惯地撒着娇问道:“父皇,您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啊?”
李琰对自己这个女儿还是十分喜欢的,笑容温和地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朕不是与你说过吗,让你不要乱跑,你可忘了以前可在这金明池遇过险,你这丫头就是太贪玩了些,今儿你母后没跟过来,你可是又忘了规矩了。”
李毓芬闻言,颇有些委屈地看着李琰抱怨道:“人家好不容易出宫一趟吗,父皇都不让我好好玩,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向小时候那样让坏人有可乘之机了,而且小叔叔不是也陪着我呢吗。”
李炜这时候也上前与李琰行了礼,李琰微微与他点了点头,才开口说道:“芬儿被我宠坏了,顽劣的很,你难得回京一趟,被她烦着了吧。”
“哪里会,芬儿这般单纯可爱,怎么会烦呢,再说我是她的长辈,理应要照顾她的。”李炜举止有礼,笑容谦恭地回道,与在陆晥晚面前时简直判若两人。
李毓芬着急着想把陆晥晚介绍给李琰,便十分兴奋地拉着他到了陆晥晚面前,指着她与李琰说道:“父皇您看,这就是当年那个救过我的人了,我终于找着她了,我想让她到我身边伺候,父皇您答应我吧。”
李琰似乎这才看见了跪在地上的陆晥晚,只一眼,他便已经认出了陆晥晚,微微眯了眯眼,神情有些古怪,却并不在李毓芬面前表露,仍是若无其事地与她说道:“哦?是她吗,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陆晥晚在心中哀叹着这真是孽缘,却也不得不听话地抬起了头,而后听到李琰淡淡地说了声,“哦……原来是你啊。”
李毓芬疑惑地看了李琰一眼,脱口问道:“怎么父皇也见过绾绾吗?”
“见过,刚刚见过没多久呢。”李琰似笑非笑地看着陆晥晚,让陆晥晚身上泛起了森冷的寒意,立马低下头说道:“奴身份卑微,实在不敢高攀公主殿下,请公主莫要为难奴。”
李琰走到主座上坐下,居高临下地瞧着陆晥晚,慢悠悠地问道:“怎么,你不愿意到公主身边伺候?”
陆晥晚把头低地更低,回话道:“奴是罪臣之女,本就是代罪之身,自然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哦?你倒是与朕说说,你是哪个罪臣之女?”李琰似是来了兴趣,继续问道。
“奴是陆成海的庶女,原名陆晥晚,奴的父亲犯的是谋逆之罪。罪无可恕。”
李琰听了陆晼晚的话,似是在回忆,半晌之后,才缓缓说道:“陆成海,朕倒是有些印象,陆家以前也算是世家大族,你以前好歹也是大家闺秀,现如今却沦为贱籍,现在公主给你一个翻身的机会,怎么你还不愿?”
陆晼晚感受着自李琰那里来的压力。身上已经被汗水浸湿,心思百转间,深吸一口气回道:“奴戴罪之身。自觉身份卑微,故无脸在公主殿下身边伺候。”
李毓芬却是不管这些,依旧是拼命在李琰身边撒娇道:“父皇,父皇,我不管。我就是要绾绾,有罪的是她爹,又不是她,那时候她才多大啊,什么都不知道,总不可能跟他爹一起谋反吧。”
李琰安抚地摸了摸李毓芬的脑袋。与她说道:“那你也得要问问人家愿不愿意啊。”
李毓芬自然觉得陆晼晚是千百个愿意的,放开李琰,就跑到陆晼晚面前。一脸期待模样的问道:“绾绾,你快跟父皇说,你是愿意进宫来伺候我的吧,我会让父皇给你脱籍,让你做我身边的一等宫女。你平日也不用做什么,只要陪我聊天陪我玩儿就行了。肯定比你现在快活。”
陆晼晚抬起头,看着李毓芬那亮晶晶的眼睛,拒绝的话就在嘴边,却是怎能都说不出口,脑海里飞速思索着,李毓芬今年已经十二岁了,再过几年就要出嫁了,她是李琰的第一个孩子,李琰又这么宠爱她,往后一定会给她建单独的公主府,若自己真地成了她的贴身宫女,以后也定是会陪着她一起出宫的,那她在宫里头待的时间也不会很长,但其实最让陆晼晚拒绝不了的是“脱籍”二字,她想从良想了这么久,这会儿就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她面前,她又怎么舍得拒绝呢。
“奴……”陆晼晚的喉头动了动,最终伏下身去谢恩道,“全凭公主殿下和皇上做主。”
这样的回答也算是默认了,李毓芬本就没觉得陆晼晚会拒绝,自是欢喜地跑回了李琰身旁,讨好地说道:“父皇,绾绾她都已经答应了呢,您也要说话算数哦。”
李琰的唇角一直带着笑,淡淡地看了跪在地上的陆晼晚一眼,才又悠悠说道:“父皇自是不会食言,不过这宫里头的宫女可都是精心调教过的,绾绾什么都不懂,直接到了你身边,对她也不好,芬儿不如再等等,等朕派人将她调教好了,再送到你身边如何?”
李毓芬面上犹豫,显然有些不情愿,想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点了点头说道:“那就依父皇的意思吧,不过不要让芬儿等太久了啊,要不然芬儿就每天去烦父皇您。”
“行了,不会把人给你弄丢的,你乖乖等着就是了。”李琰笑看了李毓芬一眼,宠溺地说道。
陆晼晚跪在下面,却是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凭着李琰的性子,恐怕没那么容易相信她吧,就算她曾经救过李毓芬,也不能证明她就是完完全全清白的,李琰显然是不想将自己放在李毓芬身边的,他所谓的“调教”,恐怕也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那个吧。
陆晼晚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已然没有了退路,只能尽自己的所能,保住一条性命。
陆晼晚被李琰所派的人带了下去,离开的时候,她瞥到了李炜那略带着些同情的目光,心中竟是生出些凄然来,她可真是没用,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不能够左右自己的生死,若这就是命,她可真不想就这么认命,上一世她认了命,凄惨而毫无尊严的死去,这一世,就算是要死,也要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地死。
陆晼晚直接被人带到了一个小房间,那些太监们倒是没有对她怎么样,只是将她关在里面,陆晼晚坐在椅子上,怔怔地发呆,思索着李琰会怎么处置她。
陆晼晚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等得肚子都饿地难受了,也不见有人来,心中顿时更加烦躁,这般钝刀子割肉,可是更加折磨人呢。
就在陆晼晚快失去耐心的时候,那房间的门总算是被人打开了,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有些傻愣愣地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抚着空荡荡的肚子,抬眼看了过去,竟是连最基本的跪拜都忘记了。
来人并不是李琰,而是花翎,陆晼晚心中一凛,看着花翎那阴柔的面孔,生生地打了个寒颤,飞快地站起身来,跪倒在地上,似是害怕地不能言语。
花翎是一个人进来的,直接搬了把椅子就坐在了陆晼晚对面,神情和悦地对着她开口道:“别怕,你是叫绾绾对吧,咱家记得咱们见过。”
陆晼晚不敢抬头,只颤抖地应了是,越发显得她胆小怕事。
花翎又盯着她瞧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开口道:“绾绾,你可知道咱家八岁就进宫,二十五岁就被皇上派去职掌教坊司,到现在已经有十个年头了,要在这宫里头生存,第一要学会的就是怎么看了,不然什么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所以绾绾,你不必在咱家面前装,你是怎么样的人,咱家还是看得出来的。”
陆晼晚没有言语,她自然之道眼前这个太监厉害的很,只是自己在她眼里,毕竟还只是一个小丫头,想必他心中定然是轻视的,她此刻能做的,也只有示弱而已。
“绾绾,咱家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当年小小年纪就能救出公主,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呢。”花翎依旧看着陆晥晚,明明口中说的是夸赞她的话语,却不知为何,让人心里莫名发毛。
陆晥晚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喉咙却依旧干涩地不行,终是开口说道:“公公说的话,绾绾有些听不明白……”
花翎似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忽地站起了身来,将跪在地上的陆晥晚扶了起来,似是有些惋惜地与她说道:“绾绾若是不愿与咱家说实话,那便少不得要吃些苦头了,咱家看你这么一个小姑娘,也实在是于心不安的,咱家只问你,你与那湘君究竟是什么关系?”
突然听花翎提到湘君,陆晥晚心中越发叫苦,只能拼命摇头为自己辩解道:“公公您一定要相信我,我与那湘君真没什么瓜葛,当初她硬是要认我当干妹妹,我心中也是莫名其妙,后来我还被几个神秘人抓去过一次,回来之后湘君就不见了,我真跟湘君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陆晥晚知道自己那段时间受伤的事情应该瞒不住,就索性先和盘托出,说实在的,她却是与湘君没什么关系,若是又受了她的连累那才太冤枉呢。
花翎放开陆晥晚,又坐回椅子上,缓缓与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才又说道:“你能说实话就好,只要证明你是清白的,咱家也不会为难你,毕竟这可是皇上吩咐下来的差事,公主殿下既然看中了你,那就是你的福气,只是可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福气到公主殿下身边伺候的,你也知道这宫里头居心叵测的人颇多,当初还差点害了公主殿下的命令,皇上自然是更加谨慎。”
“奴知道的,知道的,奴真的是清白的,请公公您明察!”陆晥晚脸色微微发白,拼命为自己辩白着,只求能侥幸过了这关。
“这清不清白可不是你自己说的,你既然是教坊司出来的人,那自然也算是从咱家手底下出来的人,咱家定是要保证干干净净的,才能给皇上一个交代,绾绾,凡事都要有个先苦后甜,这道理你明白的吧?”花翎嘴角的笑意更甚,话语从那嫣红的唇中说出,温和却又暗藏着丝丝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