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绮姗此时的心情也十分复杂,她知道李琰是动了真怒,若是抓不出背后那人,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但这事做得这般干脆利落,现在唯一的有关之人涟漪也死了,想抓出那幕后之人可以说是难上加难。
屋内顿时陷入一阵沉默,许久之后,李琰才又沉声问道:“我听说救了芬儿的人是教坊的女使?”
君绮姗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立马回道:“是的,臣妾方才已经见过那人了,想来是无意间遇着的,这才出手救了芬儿。”
李琰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点点头道:“幸好芬儿没事,那个女使你便看着赏赐,不必小气,但莫要让芬儿再见着那人了,若是再想起当时的情景,对芬儿也不好。”
“臣妾省得的,皇上放心便是。”君绮姗低垂着头,恭顺应道。
“皇后办事,朕一向都是很放心的,只是这次芬儿出事,便证明这**不是很干净,皇后还需要好好彻查彻查,朕不想看到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君绮姗捏在手中的帕子微微紧了紧,面上却依然恭顺温和,轻声应道:“臣妾明白的,定不会再让这等事发生了。”
此时陆??晚那边,换下一身湿衣服之后,又被灌下去满满一大碗的姜茶,太医随意给她诊了脉,确认没什么大碍之后,就开了些药膏,让她每日在脸上涂抹,过个三五日脸上的肿胀就会消了。
陆??晚可一点不把这些药膏当回事儿,孟飞扬多得是更好的,恐怕这样的垃圾他也不会让自己用。
陆??晚被送回司青青那里的时候,她已经急地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了,见陆??晚平安回来,这才总算是放下了心,又看着那么多送她回来的衣着光鲜的宫女太监,面上的神情更是惊诧不已,大公主遇险的事情自然不能让太多人知晓,她身边的那个宫女也没多说什么,只说陆??晚为了帮忙抓一个偷东西逃跑的宫人,不小心落了水,司青青可不是蠢人,自然知道事情定不是那么简单,只抓了一个小小的宫人,就能让眼前这个地位明显不低的宫女如此以礼相待?但她也懂得不该问的事情不能多问这个道理,与那宫女好生致谢了一番,这才恭敬地送走了那些宫女太监。
待那些人一走,司青青便立马抓着陆??晚的手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你去捡个帕子怎么也能捡出这么惊险的事儿啊,好好的怎么就落了水呢,还有你的脸,是被那个宫人打的吗?”
陆??晚苦笑了一下,方才说道:“我也不想的啊,可谁知道就这么巧呢,这事儿就正好让我遇上了,不过幸好有惊无险,那偷东西的人已经被抓住了,我也只是受了些小伤,没有大碍的。”
司青青玉白的小手拍了拍胸脯,一付心有余悸的模样,“没事儿就好,方才你离开这么久都没回来,我真是担心地不行,就怕你遇着了什么意外,只是我以前也没来过这皇家园林,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该上哪儿去寻你。”
“都是我的错,害娘子您担心了。”陆??晚微微笑了笑,她知道司青青是真的担心她,想起君绮姗赏赐她的那对白玉镯子,便拿出那个木匣子,递到司青青面前说道:“娘子,这是方才的宫女姐姐赏给我的,我平日也不戴这些东西,正好给了娘子你。”
司青青看那木匣子甚是精致,就算不打开也知道里头的东西很是贵重,便连忙推阻道:“傻丫头,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呢,既然是贵人赏你的,你就好好收着,再过几年你也是大姑娘了,像样的首饰还是要有几件的。”
陆??晚知道那一对白玉镯子不是凡品,自己应该是没什么机会戴的,便依旧固执地说道:“我不过一个小小女使,哪有机会戴这么贵重的镯子,娘子您就不一样了,您经常要陪那些官家老爷们,这镯子自然是您戴最合适,若是娘子觉得不能白拿我东西,便拿银钱与我买就是了。”
司青青听陆??晚这般说,也稍稍动了心。看陆??晚这般坚持,便收下了那个木匣子,点头说道:“好吧,回去我便拿银子给你,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陆??晚面露微笑,心想着,今天可真是大赚了一笔,加上君绮姗赏赐的那一百两黄金,她现在可真算是一个小富婆了。
陆??晚回来没一会儿,那春妈妈就派人过来了,说是皇上皇后有事提前回宫了,今年的龙舟竞渡提早结束,要带着她们回教坊去了。
司青青颇是有些遗憾,方才她一直担心陆??晚,也没什么心思看龙舟,现在这么早就要回去了,自是有些不舍,也不知道明年还有没有这种机会了。
陆??晚一行人回到了进来时的南门,三辆马车已经在那里等候了,陆??晚特意张望了一下,却是没有看到湘君,也不知道她是跟李琰回了皇宫,还是还在金明池里面还没出来。
陆??晚扶了司青青上了马车,在马车里等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便看到湘君姗姗而来,陆??晚透过车窗看到湘君的脸上有淡淡的倦色,她强打着笑意与春妈妈低声说了几句话,才上了马车。
等一行人回到教坊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春妈妈与众人吩咐了几句,就让她们各自回去休息了,珍儿下午的时候便回了教坊,见司青青和陆??晚回来,连忙迎了上来,见陆??晚肿着一张脸,便惊诧地问道:“绾绾你的脸怎么了,这是被谁打了?”
陆??晚知道这解释起来一两句话肯定没完,便苦笑着说道:“咱们先伺候娘子洗漱了,等回去我再慢慢与你说。”
司青青却是按住陆??晚的手,体贴地与她说道:“绾绾你回去休息吧,有珍儿伺候我就行了,你今儿也受惊了,还是早些休息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