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似是想趁着这次机会让自家宗门一雪人魔大战之时避战的耻辱。
玄玉真人的做派与天辰子截然不同,拍着胸脯保证玄天宗定会庇护那些无力抵抗的中小宗门。
不过玄天宗确实也有这底气,毕竟瑶池胜境同别的宗门驻地不一样,瑶池胜境只要主动封闭,便是仙人来了,也别想从外界破开封禁。
玄天宗只要愿意接收那些中小宗门的弟子进入瑶池胜境,便能够庇护他们。
天辰子却对玄玉真人这等缩头乌龟的做法很是不耻,继续冷笑嘲讽道:“难道你们还能一辈子躲在瑶池胜境里不出来,你也不用脑子想想,瑶池胜境这么大一块肥肉,那些天云界修士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们会千方百计地逼你们出来,若这苍梧大陆都成了他们的地盘,瑶池胜境还能是一片净土?”
玄玉真人被他说得语塞,却还是勉力反驳道:“既然两界之间的封禁已经破除,那苍梧大陆的灵气自然会越来越充足,我玄天宗弟子资质也是一等一的,只要熬过了最初的危机,再等个十年二十年,也能与那些天云界的修士有一战之力!”
天辰子看玄玉真人的眼神越发像在看一个白痴,“你瑶池胜境不过一个小小秘境,能有多少资源供门下弟子修炼,且你们还要大发善心地去供养其他宗门的弟子,僧多粥少之下,你觉得门下弟子的修为能有多大长进,怕是早就被外界的修士甩到十万八千里去了吧。”
“你!”玄玉真人真是快要被天辰子气得吐血了,可说又说不过,打肯定也打不过,只能自己憋成内伤了。
“师叔,我觉得天辰前辈说的对,一味的躲避并不是什么好办法,弟子也算是见识过天云界那些修士的凶残,他们根本不把我等这些下界修士的性命放在眼里,若我们懦弱躲藏,只会平添了他们的气焰!”陈青河在一旁劝说玄玉真人。
这一次去天云界走了一趟,他可以说是脱胎换骨,不仅仅是修为上的,更是心智上的。
许多想法也与之前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玄玉真人目光不善地看着这个师侄,虽心存不满,却也没有出言训斥,只冷冷说道:“清河你如今也是出息了,去天云界走了一遭便突破了化神境,却莫要忘了,你今日的一切成就,都是师门栽培的结果,若你不是玄天宗的弟子,哪有资格去天云界……”
玄玉真人话未说完,陈青河便已打断他道:“师叔,这次去天云界的机会,是师侄自己买来的,足足花了一百万灵石呢,若师门真的想栽培我,不知可否,将这笔费用报销一下……”
玄玉真人顿时又被噎个半死,完全没想到陈青河会提这茬,一时气急败坏,“你怎么回事!宗门花费了心血和资源将你培养到元婴境,你竟还想着找宗门要灵石,若是你师尊还活着……”
“玄玉师叔!”这回陈青河也黑了脸,提到已故的玄冥师尊,他心中也有许多怨愤,他总觉得师尊的死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那些师叔们的逼迫,他们逼迫着师尊一定要赶紧突破化神境,这样才能压过青云剑宗一头。
师尊或许之前对青云剑宗并没有太多恨意,但不断地有人在他耳边拿他与天辰子做比较,他的心态自会渐渐失衡,这便让那所谓的心魔有了可乘之机。
如果说宁灵蕴是师尊入魔的导火索,那师叔和宗门掌门们就是日积月累,潜移默化的影响。
“师尊已经去了,您就莫要再提他了。”陈青河语气很冷,身上的气势仿佛这一瞬间都迸发了出来。
玄玉真人脸色一白,不敢再言语了,只是眼神十分阴郁,更多的是羞恼。
天辰子在一旁看热闹,心情倒是瞬间好了许多,说来也奇怪,他从前看这陈青河还挺不顺眼的,这回他从天云界回来,倒是顺眼了许多。
据说还是自家小徒弟把他的性命救回来,现在看来,小清倒也没白救他一条性命。
“玄玉,这天云界的事情还不是你自己一人能决定的,赶紧带着你门下弟子回瑶池胜境,让玄月掌门做决定才是。”天辰子不想同玄玉多废话,直接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也不管玄玉脸色又是一阵青黑。
天辰子怼了玄玉真人一顿,在小徒弟那边受的打击也总算是稍稍平复了一些,便又慢悠悠地去找几个徒弟,想着先带他们回宗门,天云界和二徒弟的事都需要从长计议。
天辰子远远就看到自家小徒弟正跟一个容貌秀美的小姑娘说话。
她正拉着那小姑娘的手,不知在说些什么。
那小姑娘脸颊红红的,微微低着头,十分羞赧的模样。
天辰子想了想,这个女娃娃,好像是跟着自家小徒弟一起回来的,方才注意力都在几个徒弟身上了,没注意她,所以这个女娃娃到底是谁?
天辰子这般想着,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两人身后。
“师尊。”宁清很快发现了天辰子,立即唤了他一声。
天辰子板着脸点了点头,目光却一直在宁清对面的少女身上。
宁清立即与天辰子介绍,“师尊,这是我在天云界认识的朋友,名叫白鹿。”
天辰子一听宁清说出“朋友”二字,眉头就忍不住皱了皱,又拿目光仔细审视了白鹿片刻,立即察觉了她身上的气机与普通人族不同。
“这位姑娘是……妖族?”天辰子试探着问道。
白鹿脸颊依旧是红红的,低着头不好意思回道:“我原身乃是麒麟崖上的仙鹿,来自玉京金阙。”
天辰子瞳孔瞬间微震了一下,强自镇定心神,干笑两声问道:“竟是上界玉虚宫的弟子,却怎又会在天云界呢?”
玉京金阙又称玉虚宫,是下界修士基本都知道的一处上界仙门。
白鹿羞怯一笑,并未说话,只是又看了眼身旁的宁清。
天辰子瞳孔忍不住又地震了一下,脑中忽然有了个荒谬的想法,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家小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