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地紧邻着森林,连一丝缝隙也不留,颇有些寸土寸金之意。
湿润的土壤孕育出更茂盛的草地,若是没有纷争倒是很好的种田场所。
林果在临行前也告知了白光部族那些肥不止可以喂油虫也可以养出更为丰硕的食物。
比如落日草场的麦子。
车轮咕噜噜前行,虽然今日看不到荧光车轮,但是连绵的绿色荷叶与冰块荷花给当下带来夏日的气息。
倒下的枯树上已经长了许多蘑菇与青苔。
这附近是数量庞大的啄木鸟家族居住的区域,它们肆无忌惮地把树干啄出密集的孔洞,里头塞满了搜集来的橡果。
塞满了橡果的树看起来让人不适,坑坑洼洼又疙疙瘩瘩的,且死亡的速度远超同类。
林果收缴了一棵,已经失去水分的树干留着烧,橡果全都收起来。
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吃过东西,打算今日不再赶路,就在湿地边寻了个隐蔽但不会失去视野的地方暂时停留。
虽然知道这附近有不友好的部族,但是林果不在意。
她只想过自己的生活。
湿地里下层的淤泥很深,上层水质清澈,掀开磨盘似的荷叶后会有长着大螯足的河虾飞速逃走。
还有把自己埋在淤泥里躲避白日高温的角蛙。
林果只是拿着枯枝随意一扎就能扎中皮糙肉厚的角蛙们,还没有吃过,想尝一尝。
娇娇已经追着啄木鸟跑了,吉祥站在水边,把头颅低垂。
阿标站在它头顶把身子倒吊,用前爪去摘花,但是缺乏可以收集的容器,摘一朵闻一闻放在吉祥背上。
吉祥稍微一动,那花儿就掉落,所以两小只忙活了半天几乎没有收获。
林果摘了一片荷叶倒盖在自己头上遮阳,坐在草地上伸长双腿使劲儿把裤子往上扯。
“好,好紧。”林果裸露的双臂和常年不见光的小腿形成鲜明的黑白对比。
光着腿站进水里却被淤泥的陷落深度惊吓,没办法只能趴在水边,伸长了手去摸下面有没有藕。
“嗯?”林果换了好几个位置,手臂上沾满了黑色的淤泥,“咋没有藕?”
也不知道是认错,还是藕的季节不对,总之林果今天是没有口福了。
只好抓了数量很多的角蛙泄愤。
“咴咴~!”
成功赶跑啄木鸟一大家子,得胜归来的娇娇好奇地凑过来看长满了厚皮的角蛙。
它抬起前蹄,点了点角蛙头上的角质凸起,力气没轻没重的把一直没吭声的角蛙踩得扁了一瞬,发出呱呃的怪声。
还把自己吓到一蹦三尺高。
阿标递给娇娇一朵冰块荷花。
连农家肥都想尝一尝的娇娇却不敢吃这个花。
这个花只能看不能吃,还是颇为遗憾的。
吃了会怎么样林果也不知道,但还是把散落一地的花收集起来,若是有机会就试一试。
林果抽出腰间的柳叶刀走向不远处的断树,蹲下身采集一丛丛的淡黄色蘑菇。
两臂的淤泥干掉之后每当有动作时都会簌簌剥落。
正午时分连鸟鸣都少,仅剩即将迎来终结的蝉还在大叫。
就是在这个最闷热的午时,林果闻到了血腥味。
浑身是血的男人从树后走出,头发乱糟糟的团在一起沾满血与泥,一只手没有摆动,腿也是瘸的。
脸上或许是因为滚落在地面带上了脏污,让人看不清面容,只是那双眼里的绝望让人印象深刻。
在他身后传来的跑动声可不是小数目。
林果盯着那人皱了皱眉,还没吃饭呢就碰上麻烦事。
“救救我!”
男人已经无力的跌倒在地,本能的向林果求救,但眼里也没有多少求生意志,似乎没有想过会被救。
但是这个男人说的话,却是通用语。
林果问了一句,“你是什么部族的?”
“提、提斯..”气若游丝的男人吐出让林果惊愕的部族名。
提斯?被劫道了?
还没等多问一句,叽里呱啦的语言就占据了林间,许多身材普遍矮小的人类出现在林果眼前,手里拿着的是黑色的刀刃。
似玉非玉。
说的话也是林果第一次听到的,怪不得白光部族的人说语言不通,而且这些人并不是同一个部族。
刚刚到场就分开三个阵营,明明就七八人。
连话说的也不是同一种,是三种语言。
似乎在争抢男人,三方人马用各自的语言,各骂各的,唾沫横飞。
林果抽出腰间的长鞭,在空气中爆了一声气音。
突兀的结束这场口水战。
“抱歉,能说通用语吗?”
当然林果只会甩这一个招式,并不能使用长鞭作战。
在那些比她还矮的男人眼冒绿光的朝她冲来的时候,还是换成了自己最熟悉的工兵铲。
听见声音赶来的吉祥和娇娇旋风一样的冲开想围殴林果的人类,一撞人就飞了。
让这场以少胜多的战斗在短短五分钟内就落幕。
林果拍了最后一铲后顺势收好,提斯族的男人已经昏死过去,好在林果现在是名副其实的药材富人。
但她还是记了账。
小本生意小本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