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燕军的靠近,箭塔的墙壁上翻开一个个小小的方孔,官兵躲在里面朝着燕军发射箭矢。
一座箭楼高达六丈,约有五层楼高。可供四十多名弓箭手同时射击。
这一下全力开火,箭矢嗖嗖嗖的朝着燕军落了下来。
燕军士兵早有准备,一面面盾牌高高举起。
更有经验丰富的老卒,以七八个人为一组,构成密不透风的盾阵。
弓弩打在盾牌上发出咄咄的声音,而燕军士兵就在盾牌下缓缓前进。
到了箭楼的附近之后,一名燕军校尉惊讶的看着箭楼后面。
竟没有门?
燕军校尉感到不可思议。
不论是箭楼,还是城墙,总该有个门才行。
如果构筑物没有门,那里面的人怎么出来,外面的人怎么进去?
就算这些箭楼能够通过绳索把箭矢、干粮、清水吊进去,但如果被围住的话,箭楼里面的食物越来越少,弩箭越来越少,支撑不了两天就要死伤殆尽。
没等燕军校尉想明白,附近两座箭楼朝这边射出一支支箭矢。
这下燕军士兵的伤亡可是不断增加。
毕竟盾牌只能挡住一个方向的箭矢。
现在敌人的攻击来自四面八方,就算燕军士兵拿着盾牌,也免不了中箭身亡。
眼看事情不对劲,那名校尉连忙命令士兵向后撤退。
官兵这边见燕军退了,他们为了节约箭矢,也很快停止了射击。
校尉回到史昭义面前的时候,胳膊上还挂着一支羽箭。
还好这名校尉的武道实力还算不错,身上穿着两层铁甲,这支箭没能穿透他的铠甲。
校尉擦了擦汗,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什么?没有门?”
“简直荒唐!”
“这箭塔怎么会没有门?”
“唔?箭塔?”
“这东西倒真像个塔!”
史昭义看着远处的箭塔喃喃说道:“没有门,这东西修建完了之后,里面的东西怎么运出来?如此费时费力,却把守军自己陷于死地,这算是什么战法?”
那个校尉苦着脸说道:“殿下,这些箭塔麻烦的很,我们的人刚一上前,对方的箭矢就从四面八方射过来,躲都没地方躲……”
史昭义嗯了一声,他目光眺望着战场。
这一次试探攻击,三百多燕军死了二十多人,伤了六十多人,其中有十多人估计活不到明天了。
就这么一会儿,便有三十多人的死伤。
虽然三十个士兵的损失,对于整体的战局无关紧要,但这只是试探而已!
要想攻下一个箭塔,恐怕得损失几百人才行。
而永安城外密密麻麻杵着三十多座箭塔。
按数量算,燕军岂不是要损失一两万人,才能拔掉永安城外的箭塔?
有将军建议再派士兵上去攻打一次,史昭义摇摇头拒绝了。
五层楼高的箭塔,而且没有门,光靠士兵冲杀过去,也只能是望城兴叹。
史昭义命令燕军原地扎营,然后开始四处砍伐树木、制造攻城器械。
燕军的动向很快被禀告给了明岳。
第二天上午,明岳、卫伯玉、张守瑜等人来到永安城的高处,远远眺望着燕军的营地。
燕军人多,建造攻城器械的速度极快。
这也就才一天时间,几台攻城器械已经初见雏形。
看那个框架,应该是几台撞城车,还有用来攀爬的井栏。
明岳微笑着说道:“史昭义这家伙倒是颇为爱惜士卒,若是遇上心狠手辣的将军,恐怕建造器械的同时,还要日夜不停的攻城,让我们无法得到休息。”
卫伯玉却不以为然:“慈不掌兵,情不立事,史昭义如此婆婆妈妈,难成大业!”
两人身后的将官们纷纷笑了起来。
奇怪的是,虽然燕军在以飞快的速度建造攻城器械,但官兵这边似乎并不焦急。
这种淡然面对的态度,连史昭义这边也感觉到了。
最明显的表现是官兵对建造攻城器械的事情不闻不问,甚至都没派兵马出来搔扰。
这份不言不语的嚣张,让史昭义更加紧张了。
为了防止官兵偷营,史昭义派了三千多兵马夜间埋伏。
根据燕军将领们的推算,官兵出来偷袭的可能性很大。
夜间,派出上百名武者闯入营地放火,然后借着箭塔的掩护逃回去。
史昭义除了派兵马埋伏之外,还准备了两百多名武者,准备要将官兵杀得落花流水。
然而官兵似乎铁了心要龟缩城中,一连四天都没有出来袭扰。
到了第五天,攻城器械终于完工了。
六台结实的撞城车,还有五台高高的井栏,足以遮蔽好大一片区域。
燕军士兵就躲在井栏后面,慢慢吞吞靠近了最外围的箭塔。
箭塔上的官兵似乎懒得浪费箭矢,他们在箭塔顶部大呼小叫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燕军将领看到雄伟的井栏慢慢靠近箭塔,不禁高兴的手舞足蹈。
而史昭义总感觉自己漏算了什么。
就在史昭义感到疑惑的时候,远方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在井栏前面的地面上,出现了一道二十多丈长的陷阱。
笨重的井栏一下子摔进陷阱了,整个儿坍塌下来。
站在井栏上的数十名燕军士兵吓得哭爹叫妈,其中有十多人来不及逃走,被当场压得血肉横飞。
“绕过去!绕过去!”
一名燕军校尉大声喊叫着:“从右边绕过去……还有你们,准备放下搭班,直接登城!”
井栏这种攻城器械,会针对护城河与壕沟,设置一些长长的搭板。
当井栏靠近城墙之后,将带着倒钩的搭板放下,就能死死钩住城墙。
这种搭板不但能稳固井栏,还能让士兵们顺利通过那些小城市的护城河。
第二辆井栏缓缓靠近了箭塔。
没等燕军士兵放下搭板,只听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