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鲜血哗一声从头盔里涌出来,顷刻间把叛军校尉的脸染红。
刘峰哈哈大笑,他一脚踹飞叛军校尉的尸体,身手敏捷的他跳上身边的大树,飞也似的逃离现场。
百余名幸存叛军发出绝望的喊叫,光线昏暗的树林中,绝望的叛军举着武器,与杀红了眼的官兵拼命厮杀着……
这是一场生死之战——叛军为了保住渡口,只能拼了老命的打下去。
他们是杀官造反的逆贼,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
只有拼死血战,才能杀出一条活路。
官兵的求胜欲望同样强烈。
在官兵的心里,复仇的怒火熊熊燃烧。
战乱毁灭了太平盛世,叛军所过之处,不少城市都被杀得鸡犬不留。
虽然大家是同源同宗的皇朝子民,但他们对百姓出刀的时候也是绝不留情。
在庞军的注意力被吸引的时候,明岳等人也开始行动了。
……
水寨上,几名叛军站在桅杆上,伸着脖子看着远处的激战。
守在江岸边的五百叛军,是水寨驻扎的桥头堡,也是攻击水寨的第一道关卡。
一旦那五百精兵被歼灭,说明来袭的敌人力量非常强,就是时候考虑该烧断水寨与陆地之间的通道了。
气候阴湿寒冷,江风自北向南呼呼的刮着,寒意直透骨髓。
如果没有通道,官兵想要泅渡过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水寨依托江中的沙洲建立,几乎占据了半条河的面积。
在水寨下面,是牢固的木桩,浮动的船只,江水从水寨下面滚滚流过。
水寨里面堆积了许多米麦粮草和军械——叛军征集来的两重,放在水寨里面暂时存放,然后通过一条条运输船顺流而下,勉强供给着洛城的所需。
一名叛军正在看着前面的激战,忽然他无意中看到江面上有东西。
那个叛军失声喊道:“你们看,那边什么鬼东西?”
不远处的江面上,黑暗中隐约有个奇怪的东西出现。
看轮廓,这是一个庞然巨物,宽度有十丈以上。
叛军这边反应也很快,立刻发射了几支火箭过去照明。
火光下,只见大江上驶来一艘十二丈宽的浮岛,前面是削成尖锥形的巨木。
这个怪物底部是木筏,吃水很浅,航速很快。
这是所有叛军士兵见过的最大最恐怖的漂流物。
在木筏的正当面上,密密麻麻站着数十名壮汉,黑底红字的皇朝战旗缓缓在夜风中飘扬。
看到火箭飞起之后,巨型木筏上传来隆隆战鼓声。
在木筏两侧,伸出一支支船桨,拼命划动着。
这座比楼宇还大的木筏骤然加速,三角形的船头乘风破浪而来,在江水中拨起一层层浪花。
叛军士兵惊呆了:这是什么鬼东西,居然敢正面冲击大军的水寨?
转眼之间,巨型木筏又漂近了许多,木筏两侧坐着一排奋力划桨的官兵。
而木筏上,还装着大量的柴火和干草。
“敌袭!敌袭!敌人火攻!”
惊慌的叫喊声四下响起,叛军士兵急匆匆朝箭楼和木墙上跑去。
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两百名官兵奋力划桨,再加上木筏顺流而下,船速越来越快。
快接近水寨的时候,木筏的速度竟比战马还要快。
一阵“吱呀咔嚓”的刺耳声音中,木筏在水寨前方的角铁上滑过,撞起一片混浊的泥沙。
这木筏的吃水很浅,水中预埋的三角桩虽然可以挡住战船,却挡不住这平底的木筏。
木筏在三角桩上摩擦之后,速度虽然稍减了一点点,但依然快得惊人!
箭楼上的叛军已经吓得脸色苍白,不少人惊慌失措直接从箭楼上跳了下去。
即将发生撞击,木筏上的宋人纷纷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抓住木筏上的绳索……
“轰”的一声惊天巨响,巨型木筏重重撞在水寨的外墙上。
水寨的木墙和外围设施,摧柯破朽一般瞬间被撞得稀烂。
看似坚固的水寨像是纸糊的一样,顷刻间四分五裂!
巨大的木筏借着惯性一路撞开木墙,半截木筏已经伸入水寨之中。
凶猛的撞击力下,整个水寨发生剧烈晃动,站在墙壁和箭楼上的士兵下饺子似的摔入汉江。
夜色深沉,河水冰冷,那些士兵在水中沉浮几下,就沉入江水不见了。
蹲在木筏上的官兵一跃而起,手持刀剑朝水寨里杀了进去。
更有武功修为精深的武者飘然跃上箭楼,将上面残存的叛军杀死。
眼看水寨就要失守,一名叛军校尉声嘶力竭的喊道:“官兵不收俘虏,大家跟他们拼了!”
那名校尉拼命的鼓动士气,周围的士兵也纷纷拿着刀剑准备拼命。
忽然,叛军士兵们忽听耳边“噗”的一声闷响。
众人回过头,只见校尉的咽喉扎着一支羽箭,眼珠子瞪得老大。
没等叛军士兵有下一步动作,又一支羽箭飞来,狠狠扎在叛军士兵的胸口。
那名叛军士兵惨叫一声,便栽倒于冰冷湍急的江水中。
……
数十步外,明岳放下手中的弩机,四下看了看水寨中的形势。
五百名官兵精锐和武者,就像是五百头出笼的猛虎,斩瓜切菜一般痛宰水寨里的叛军。
叛军善于水性,是安庆西手下难得的水战精锐。
可是善于水战,在近身格斗方面就差了许多。
这些叛军平时驾驶大船,操纵弩炮,战法和其他人还是很不一样的。
现在官兵宛如猛虎一般杀了过来,这些叛军有的选择了拼命,但更多人选择了心惊胆战逃走,或者满脸羞愧的跪地求饶。
噗通噗通跳水的声音不绝于耳,中间夹杂着惨叫。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水寨内就没有多少叛军在抵抗了。
明岳看着水寨上堆积的辎重。
因为叛军的处境已经很难了,所以这些粮食和军械并不算多。
一个官兵将领走过来问道:“大人,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把辎重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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