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斧剁在城门上,发出吭吭的闷响。
即便是潼关的侧门,也用了厚铁皮包裹实木的制作方法。
整个城门重达一千四百多斤,厚度超过两个成年人的身体。
如此沉重的大门,才能抵抗撞城车的攻击。
潘峰的大斧上斗气缭绕,他挥动大斧猛力劈砍,斧头的锋刃在大门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铁皮被砍开,褐色的木头碎片纷飞。
潘峰近乎疯狂的劈砍着城门,其他的叛军死士拼命护着潘峰,抵挡官兵的绞杀。
在城墙上浴血厮杀的明岳并不知道脚下又发生了另一场危机,但他感觉到,叛军勇猛的有些过分了。
在潼关的正当面只能排开二十架云梯,现在已经被明岳踹倒了一半。
这种情况下,叛军想要在这次攻势中拿下潼关,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叛军士兵像是杀红了眼,数千名弓箭手依然在孜孜不倦的倾泻箭雨,压得官兵抬不起头来。
明岳干脆退进城楼,站在屋檐和盾牌的守护下看着叛军的动向。
叛军的营地中响起隆隆的马蹄声,大队的叛军骑兵朝着潼关的方向猛冲过来。
这批数量在千人左右的骑兵没有正面突击,而是斜斜的向着北门冲了过去。
不需要仔细查看,明岳也知道北门出了大问题。
明岳在城墙上狂奔,然后直接跳下城墙!
呼呼风声在明岳的耳边掠过,地面在迅速与他拉近距离。
城头的官兵和城下的叛军齐声呼喊,被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给震惊了。
明岳当然不是跳墙自杀。
明岳手中的一柄直刀在城墙上划过,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
刀刃磨损、折断,而明岳下坠的速度也被消减。
抛掉报废的直刀,明岳向着北门的方向狂奔。
不远处,叛军的骑兵拼命抽打着战马,像是一团乌云压向北门!
……
城门内外,明岳和潘峰几乎同时到了。
潘峰的大斧已经砍破了城门,将北门砸出一个半人大小的窟窿。
这么点大小的窟窿虽然还不足以人战马通过,但是对于破坏城门来说已经足够了。
潘峰和他手下的几个死士用一些支撑方木伸进城门破洞,然后奋力破坏城门。
在七八个人的合力撬动下,城门开始变形,露出一个可供两人通过的缝隙。
潘峰大喜,他正准备扩大战果,一个人影从外面冲了进来。
潘峰本以为是范阳军的武道高手,但明岳随手一掌,拍在站在最前面的一名叛军身上。
那名叛军士兵的身材魁梧壮硕,在撬动城门的时候,身上一块块肌肉宛如钢锭。
但明岳一掌拍落,这名叛军士兵口中鲜血狂喷,身上的骨骼发出一连串的爆响。
那名叛军士兵的肩膀垮了下来,然后整个身体发生连锁的塌陷。
寸寸俱断无法支撑魁梧的身体,那名叛军士兵倒在地上,变成了一滩奇怪的东西。
潘峰心神剧震,知道对方是自己生平罕遇的武道高手!
如果不是潘峰的穿着打扮与其他死士相同,也许刚才这一掌就打到他身上来了。
性格莽撞又不失机警的潘峰退后两步,隐入人群之中。
赤手空拳的明岳反手夺刀,同时左手虚探,准确抓住一个叛军死士的脖子。
明岳手掌发力,那名死士的脖子咔嚓一下骨骼断裂!
一瞬间,就有两名死士被杀。
潘峰的心里极为惊恐,因为他清楚看到,那名脖子被掐断的死士明明已经在退后了,但却被明岳的掌力吸了过去。
那是一幕奇怪的情形——死士的脚在不停后退,脖子却向前伸出,然后明岳单手发力就捏断了死士的脖子。
这诡异的场景,让潘峰不得不更加谨慎的躲进人群中。
明岳从叛军死士手中夺走了一柄短刀,然后在狭小的城门洞里大杀四方。
潘峰和他手下的几十个死士前后受敌,一个接一个倒了下去。
躲在人群中的潘峰握紧大斧,等待着出手的机会。
终于,潘峰利用同伴的遮挡,隐藏在明岳视线难以看到的地方。
当明岳朝着另一侧挥刀的时候,潘峰猛然上前,大斧从下向上反撩出去。
斧头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锐利的风响,寒光闪烁的锋刃没有砍向明岳的要害,而是朝着明岳的腿部劈了过来。
潘峰身边的死士还有二十人左右。
潘峰相信,只要明岳腿部受伤,自己这边的死士肯定能将他乱刀砍死。
然而命运与潘峰开了个极大的玩笑。
就在潘峰感到自己要偷袭得手的时候,身体莫名朝后飞了出去。
潘峰的斧头虽然又快又狠,但因为距离的拉远,却没能砍中明岳的腿。
反应很快的潘峰松开手,让斧头旋转着朝明岳的后脑勺劈砍过去。
这一击依然没能成功,斧头莫名在空中顿住,然后以更快的速度朝潘峰飞了回来。
厚重的斧头锋刃劈开潘峰的身体,然后将他的肩膀穿透,砰的一下剁进城门洞的墙壁里。
强烈的痛楚让潘峰仰天怒吼了一声。
很快潘峰感到身体没有了力气。
随着大量鲜血从伤口涌出,潘峰感到全身发冷、意识模糊。
潘峰的心情很遗憾,他看着自己那个想杀的人依然活蹦乱跳,心中就越发的痛苦。
城门洞外面的马蹄声已经很近了,潘峰慢慢的闭上眼睛,将报仇的希望寄托在外面的范阳骑兵身上……
明岳在极短时间内杀光了城门附近的叛军死士,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然后向士兵们说道:“我在外面挡着,你们在里面尽快填土,把北门堵死……”
士兵们紧张的问道:“大人,那你怎么办?”
明岳笑着摆摆手:“你们照做就行了,我自己有办法脱身。”
明岳从残破的城门洞里走了出去。
在不远处,叛军骑兵风驰电掣的冲过来,战马携着千斤之力,狠狠朝明岳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