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身为掌管秩序的神明，竟然带头破坏神域秩序。”
“你，很好。”好得不得了、好得呱呱叫。
真特么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回归神域之前，兰因曾把神域诸神挨个在心中过了一遍，愣是没想到、秩序之神这个浓眉大眼儿的老实家伙，竟然会是最先生出野心的那个。
混沌之神老实、战争之神老实、诡计之神老实、灾厄之神老实……
嫌疑最大，最容易搞事的那一帮神，一个个乖巧懂事儿的不行，兢兢业业的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几十万年什么幺蛾子都没闹出来。
反而是应寻这个最该守序的家伙，祂跳出来作死了……
呵！特喵的！6的！
6翻了！
兰因慵懒的往后一靠，神王座便自动浮现在后方，并自觉调整角度、形状、材质，就为了能让她坐着更舒服些。
翘起长腿、以手支额，冷锐的眼风朝着应寻犀利一扫。
“给本尊一个合理的解释。”
应寻硬着头皮抬眸，眼神同兰因短暂的对视了一眼，下一秒就慌乱的重新低下头，且不敢再看，神王她——变了！
无论是眼神还是气场，都变了。
从前那个仿佛万事万物不能入眼的神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威严、冷厉、眼中不揉沙子，让祂心神俱颤的强大存在。
这就是先天神明么？
这就是先天神明啊！
应寻心中发苦，想笑却笑不出来。
祂不知道为什么神王会发生这种可怕的转变，但这种变化对祂们这些篡位者来说，无疑是超级不利的。
从前那个仁慈佛系的神王，有可能会轻罚附从叛乱者。
眼前这个王者之气浓郁，神情冰冷的神王陛下、可就不好说了啊！
事到如今，应寻不敢狡辩、也不敢有丝毫的隐瞒，这种做法非但没有任何用处、还有可能会造成适得其反的反面效果。
所以祂只能从实招来。
“陛下，是我生了不该有的野心，妄图跻身先天神明之列。”
“做下错事的是我，您要杀要罚小神都认！”
兰因：“？”
杀罚什么的先不谈。
她给自己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向应寻，啧啧称奇道：“你活了多少年了？自己数过没有？都白活了是么？”
“究竟是哪个大聪明告诉你、只要占据神王殿就能从后天变先天的？应寻，你到底是个高阶神明还是智障白痴？”
“这么天真弱智的想法，连最底层的神侍都懂，你竟不懂？”
后天变先天？
呵……看似只有一字之差，但这相当于从蝌蚪直接变恐龙，跨物种了。
再换一种更直白的说法的话，先天神明相当于宇宙的伴生兄弟、命运一体福祸与共，后天神明相当于宇宙后期一批批招揽的员工，可以随时替换的。
试问，哪家好老板会把家业白送给员工啊？
这话虽然糙，但理就是这么个理。
多天真可笑的想法啊。
应寻：“……”
难受！
难堪！
羞耻！
陛下您骂得好脏啊！
祂不禁把头垂得更低。
自己也知道那个想法几乎等同于天方夜谭，但却总是想要作死试一试，最开始这仅仅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念头。
真就是一时动念，思索了一下先天和后天的差距，以及有没有可能跨越这个差距，想过之后就被抛诸脑后了。
直到神王陨落，神域之主的位子空置下来。
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便像是落地生根了一样、一发不可收拾，逐渐蚕食掉祂的忠诚和本性、最终长成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
如今神王归位，应寻终于是认清了现实。
挣扎过，尝试过，没有用！
先天和后天之间，确实相隔着难以逾越的巨大鸿沟。
应寻忍着难堪和悔意重新仰头。
眼神殷切的看向兰因，诚恳道：“陛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哪怕即刻处决我、我都绝无二话，这是小神应得的惩罚，我认！”
“但、但跟在小神身边作乱的那些神，祂们罪不至死，只是因为太过无聊寂寞，才会被小神许诺的小恩小惠所收买。”
“还望陛下能看在祂们并未伤及无辜的份儿上，对祂们从轻发落。”
兰因轻嗤一声：“你倒讲义气。”
临了还不忘把自己包装成正面形象呢？她要是真灭了应寻，指不定还能给祂留下点儿好名声呢，啧，不爽。
晦气！
心念一动，兰因把跟随秩序之神“打江山”的那帮二五仔全拽了过来。
看着祂们在自己面前跪成一片，战战兢兢没有一个敢吭声儿，顿时有种面对着一群萝卜白菜的索然无味感。
就这胆子……到底是怎么敢冒头儿搞事情的啊？
她一回来怎么全蔫吧了？
接着奏乐接着舞啊！怂什么？
没一个抗揍的，完蛋玩意儿！
兰因似笑非笑的挨个看过去，成功把这群小萝卜都给吓傻了。
应寻想替这群小萝卜继续争取点儿什么，被兰因给强势捂嘴了，她身体微微向前倾，眼神讥讽，笑容戏谑：“来，都说说吧，怎么敢造反的？”
“神王殿好玩儿么？在里头口出狂言的时候，想必各位心里都爽翻了吧？”
“让我瞧瞧你们都说了什么，哦，「那可是毁灭之神的力量本源，就算是神王也得饮恨」，说本尊碎成飞灰、回归绝无可能是吧？”
“你们可真是心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怎么？本尊回不来你们很高兴？”
“本尊以前是亏待了你们么？”
说到这里，兰因声音陡然拔高、威严又阴森，眼神冰冷如刀，原本收敛得好好的威压、也肆无忌惮的朝着祂们倾泻而去。
众萝卜：“……”
众萝卜：“！！！”
这个帽子可太大了，祂们谁也不敢凑上去戴啊！藐视神王谁敢？
“陛下……不是、我们不敢……”
“绝没有这么想过，真、真的没有啊……您……”
“求陛下宽恕，我们是一时鬼迷心窍，绝对没有对您不满的意思啊！”
“小神感念您的仁慈，只是、只是漫长神生太过无聊，这、这才……”
“……”
祂们争先恐后、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辩开来。
纵使面对如此重压，也不敢透露出丝毫对兰因的不敬，都在急切的表明态度，一个比一个诚恳、一个赛一个的老实。
兰因起身，慢悠悠的朝这群小萝卜走去，长长的金色袍角拖曳着，走到谁身边，谁就情不自禁的开始抖。
那没出息的样子，看得兰因眉头直皱，一种嫌弃之情油然而生，这种货色竟然是神域的正神们……特么的，看着就不爽！
连点儿骨气都没有！
抖什么抖？你们是神！不是小世界里的凡人！
简直丢神域的脸！
特么的，这神域里是该来一波大换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