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李召整个人都有点发软了。
张御史看到这个李召直接认了,心里也高兴。因为这就是他作为御史言官的功劳,如果自己所弹劾的对象不承认,自己还得去找证据,而如果证据不足,同样也会导致自己的名声受损,次数多了,自己可也就要被弹劾了。
而言官出身的他,得罪的人可就多了去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认了就好,皆大欢喜。剩下的就看楚皇怎么处理了。
而在座的大臣听到李召认罪,便不时有人出来声讨,好像一下子这李召就变成了他们的杀父仇人一样。
孙尚志看到这里,心里也是一阵后怕,自己前世没当过官,没想到在这古代的官场,更是恐怖。一旦不小心落水,昔日称兄道弟的好友真是全部落井下石,完全没有半分情谊。
而最让人想不到的居然是户部尚书樊元亮,他居然也跑了出来,对着楚皇道:“皇上,臣没想到这李召居然是如此无耻之辈,臣当时听说李家女儿多有才华,便上门提亲,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女儿已经有婚约在身。现在看来,有李召这厮做父亲的女儿,恐怕也是好德行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今日我想当着皇上的面,替我儿子休了李召的女儿,以正我樊家门风。”
李召此时看到众人的嘴脸,才真正明白墙倒众人推的感觉,他脸色苍白地软软地跪在地上,除了后悔,他现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可以去做。
这时楚皇见到众位大臣都纷纷表示自己的态度,继而对跪着的李召说道:“李召,你如此行径,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大楚开国几百年,为官者当以德行天下,却不想你却是这般不堪,如何配出入这朝堂,如何面对你所学之圣贤之书,如何面对天下之悠悠众口,朕不罚你,朕又如何而对天下人。你说,你要朕怎么处理你?”
这一下让本来随召而来的七个人,当然钱世学和李浩堂他们是见过朝堂风浪的,只有孙尚志他们这七个萌新无所适从。真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平日里让他们觉得高高在上的朝廷大员,没想到几言两语,就会是这个下场。七人也不禁对这官场又有了与以往不同的看法。
李召无助地看着众人,面如死灰。但心中却是在快速地想着办法破局,他知道现在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冷静下来的李召一下子也回味过来,这根本就是一件很小的事,在场的官员中也不是没有人做过。
只是刚刚被这可恶的张永昌带了节奏,把这件事上升到官员德行的高度之上,实际就是自己的家事。
而且这过错被他们说得好像自己罪大恶极,其实最坏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被罢官了,不会有性命之忧。自己与这张永昌平时并无过密交集。因为自己在京城当中并无根基,平时为人都是小心翼翼,并未得罪过此人。
这事恐怕也不会是偶然了,定是有人借了这张永昌的手,然后再借从流心里,因为没有人会去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一个道德败坏的人做朋友。这是一个相当高明的手法。
能当上工部侍郎之职,自然也不是无能之辈。
想通这些,再看楚皇,这才明白喝斥如此大怒的模样,这不是给自己一个辩解的机会。楚皇心里明镜似的,他是楚皇,怎么可能会成为别人手中的刀。
李召这时想明所以,一下子心中便有了底气。
他依旧如刚才的样子,跪伏在地上:“皇上,这事确臣的责任,但是这只不过是微臣的一些家事罢了,而且这里面也是有内情。微臣当时是与孙尚志协商退婚,并在孙尚志答应之后,微臣还给了他五十两纹银,也让他生活有所依仗,事后却不想有恶仆故意中伤微臣,并放出这孙尚志公子调戏微臣夫人婢女和盗窃首饰财物之言论,微臣当时就已经把这恶仆赶出了,但这是臣管束不严,也算是臣给孙尚志公子带来的伤害。但是事后等我知道再想再找孙尚志公子解释的时候,他却离开了汴城,所以微臣刚刚也不想推脱责任,只能算是微臣污蔑了孙尚志公子,我内心当中其实也是万分懊悔的。再说与樊家定亲之时,小女身上并无婚约,而且樊家樊元亮的官职也只比微臣高一级而已,哪里是要用女儿来攀附的程度。”
李召跪在地上,他现在有些庆幸自己在那个仆人污蔑孙尚志后,他为了奖励他,让他去外地管理一处产业,没想到便让自己能够自圆说法了。他一下子说了这么多,停了一下,这才又继续说道:“不想这樊元亮竟也是这般不明事非,偏听偏信,只是如此把婚姻大事当作儿戏,我也不想与之结为亲家,还请皇上解除我女儿与樊家的婚事!”
孙尚志又听了李召说了这么一大堆,这李召还真是能言善辩之辈,在这样不利的情况下,马上就能自圆其说,看来能进这朝堂之辈都不是草包啊!
楚皇也听到李召所说的话,严肃的脸上似乎都有些笑意了。只见楚皇问张御史道:“张御史,李侍郎所说是否属实!”
“这!”张御史听到这李召居然解释得滴水不漏,也是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回皇上,刚刚李召所说只有一点不对。李召说他把那仆人赶出了汴城,事实却是那仆人被他委以重任,现在在北城帮他打理家族产业。”
“皇上!”张御史的话刚刚说完,那李召便迫不及待地解释道:“这仆人虽然做了恶事,但是他毕竟在我家做了二十年,现如今已经老迈,根本就没有其他生活办法,如果微臣真的不顾其死活,把他直接赶出李家,那微臣与直接杀了他有什么区别,所以微臣便罚他去了北城苦寒之地,希望他能以此警醒!微臣此番也是用心良苦,却不想被有心之人拿来攻击微臣,还望皇上能够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