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大逆不道！”
“你竟敢如此说陛下！！”
杜如晦指着杜如颜，心口疯狂起伏，被气到发抖。
李泰也是震惊至极。
杜如颜！
她一向都是温婉贤淑，怎么…….怎么今日为了楚王，连造父皇反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得出来！！
她这可是当着自己，当着这大唐皇子的面说出来啊！
父皇如今刚经玄武门，又遇颉利可汗攻城，一向爱才的他多重重大事情洗刷，心态也是变得紧绷。
这话若自己传到父皇的耳中，那杜如颜，必死无疑！！
怎敢！
杜如颜，怎敢！！！
为了那将死楚王，连命都不要了吗！！
李泰咬牙切齿。
他不知道，自己那庶出的二哥身上有什么魔力，值得长安城第一才女如此为他着迷！
哪怕是死，也截然不惧吗！！
“颜儿，二哥他当年那一个月，对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从那以后如此痴迷着他！连死都不怕！”
李泰不甘心的质问道。
他想知道！
自己，到底输在哪里！！
虽然他自问，能力比不过庶出楚王。
但！
就追求杜如颜这件事情上，他早早追求，而很长一段时间，楚王和杜如颜是没有任何联系的。
只有那一个月！
两人自所有人视野中消失，那一个月之后，楚王回来了，带着大病初愈的杜如颜回来！从那以后，杜如颜便对楚王死心塌地！
那一个月！
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泰心中一直有一根刺，那一个月孤男寡女，很容易出现越雷池情况，但他始终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自己喜欢的人，在那个月交代了！
“那个月…….”
一提及与楚王共同生活的那个月，杜如颜原本决然的脸色变得柔和，陷入无限追忆。
“魏王殿下，那个月小女记得很清楚，是许多世族公子小姐一起聚集前往泰山狩猎，楚王殿下也在其中。”
“后来，一场大雨来了，雪山崩塌，小女与楚王殿下，和所有人走散，并且共同围困在一处小山洞口中。”
“那个月，也没什么惊心动魄，只不过是楚王殿下，如英雄下凡般救小女于危命。”
“那时…….小女病疾缠身，口吐鲜血，父亲为小女看大夫许久，都说此为恶疾，无法根治，所剩时间…….也为时不多。”
“小女，早早心生绝望，再加上围困山洞，便心存死志，把身上所有能吃的都交给楚王殿下，那也是小女与殿下第一次相识，只是无独有偶，小女那会刚好病痛发作，当场昏迷。”
“之后，小女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再次醒来时，小女左手臂已经被注上一根银针。”
“小女以为楚王殿下轻薄于臣女，便无比愤怒，发狠扯开身上所有不该有之物，然后就骂起还在外面的楚王殿下。”
“其骂语….…”
杜如颜脸色微红：“些许不堪入耳.……”
她说起此事，真是满眼都是光。
这无异于一根根穿心利箭，直戳李泰心头！把他刺的千疮百孔！
“后来！后来呢！！”
李泰双目通红，如失心疯般询问。
杜如颜不以为意，满脑子都是那个月与楚王的相处，语气变得羞涩：“后来，好在楚王殿下大度，且很有耐心与小女解释身体之情况，说是身体是否与平常不一样，感觉到轻松？”
“小女恶疾缠身时，每次昏迷后醒来都会无比疼痛，此次果然如楚王殿下所说，毫无异样，再加上浑身毫无损失，也就….…信楚王殿下是为大医。”
“那一个月里，小女之恶疾，在楚王殿下医术下逐渐消除，原本走几步路需要休息一下，都可以变得健步如飞。”
“而那一个月，小女身染病疾，吃的都是楚王殿下在外打猎所得，可以说，若是没有楚王殿下，小女定然活不过那个月。”
“而随着接触，小女也发现到，楚王殿下并非大家口中的清冷、高傲、不可一世，他总是那般的温柔，而且有自己的目标，也有自己的坚守，并且不止医术，其他方面也十分厉害。”
“从那以后，小女对楚王殿下产生极强的好奇，想知道为何他高傲的外表下，会有如此温柔细腻的内心，以及强大的个人能力。”
“小女…….如此好奇心加大，开始变得在意楚王殿下想法，以及开始打扮自己，虽然山洞中打扮做不得太好，但小女已经在尽所能打扮自己，只想给楚王殿下看到最好看的自己。”
“那一个月…….”
杜如颜微微一顿，深吸口气，十分回味：“很美好，真的很美好，美好的宛若一场梦，而它却偏偏存在。”
“于小女而言，楚王就是一束光，小女无法想象，当这束光不见后，自己会是怎样的状态，所以，只能誓死追求楚王！！”
“楚王在哪，小女，便在哪。”
“即便是一厢情愿，这也是小女之所求！他是小女的救命恩人，一辈子都是！”
杜如颜柔和的目光下，声音却充满了坚定。
她其实是属于性子比较软的人。
经常父亲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家里当家做主的最大！
但！
就随楚王去突厥之地这件事，她坚定不移！
哪怕父亲！哪怕全家人！哪怕杜府！哪怕天下人！
一起劝她！
她也不可能改变心意！！
人。
总有一件自己为之执着且坚定不移的事，追随楚王，哪怕是一起经历死亡，杜如颜也只觉得心甘情愿，并且这是她一生之求！
“啪！！”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一声巨响，居然是杜如晦直接给杜如颜一巴掌。
“小姐！！！！！”
旁边一直瑟瑟发抖的侍女小珠，惊呼一声，脸色大变。
连忙抱住摔倒在地的杜如颜。
杜如晦也是呆滞的看着自己的右手，他从来都没有打过自己的女儿，甚至连教训都没有。
但…….但刚才，却是控制不住的出手了。
杜如颜倔强的转过头，眼中满是泪水闪闪，但是没有任何怨恨。
因为她很清楚，自己所作所为，甘愿送死，的确气到爹爹了，甚至给爹爹丢脸。
给…….诺大杜家的脸面丢脸了！！
大唐天子亲臣之女，在突厥没有任何要求情况下，主动前往突厥之地。
这事若是传出去，杜府将彻底颜面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