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妹子要在此定居?”赵氏欣喜不已。
顾南歌组织了一下语言,道:
“不瞒赵姐姐,小妹本是从五品京官顾渊之女,因父亲受上峰牵连,全家流放到此 ,所以说,在路上碰见姐姐真是咱俩的缘分。”
顾南歌有求于人自然是要把事情和盘托出。
赵氏也是玲珑剔透的人物,一听这个就知道顾南歌来找她定是有事,也庆幸自己当初表露了身份,现在有机会报恩不说,还能继续维持好关系,当即便问:“妹子,你说实话,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顾南歌点了点头,笑道:“可叫姐姐猜着了,小妹厚着脸皮找上门来,确实有事相求,原想着姐姐家的大门难进,准备拿玉佩出来的,没曾想姐姐治家和善,连那门房都是极好的心肠。”
赵氏也笑了,“原就交代过若有青年姑娘来寻我,便要通报一声的,倒是妹子夸赞了,跟姐姐说说,究竟是什么难事?”
“是这样的,咱们流放之人,到了此地得按要求去服劳役,但法外容情,若自己能有钱财雇人去上工,那也是使得的。说来也巧,前几天在路上遇到一伙劫匪,便一锅端了,如今正在赶来的路上,所以我想请赵姐姐帮忙向县令大人求个情,就准我们推迟十天半个月上工。”
顾南歌一骨碌把自己所求之事便说完了。
赵氏愣了一下,“就,就这事儿?”她还以为什么大事呢,这点事情她还是能办得到的,老爷也不是什么不近人情的人,更何况所求之人还是他夫人儿子的救命恩人。
“嗯,暂时就这个事,赵姐姐看,麻烦吗?”顾南歌说着说着,声音轻了下来,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这个事好不好办。
“瞧把你愁的,这是小事,包在姐姐身上了,你如今在何处落脚?”赵氏拍了拍顾南歌的手背,让她不要担心。
“今儿刚办的手续,一行人都分在了青山村,这会儿还没过去,便先来了一趟姐姐这里。”顾南歌听到赵氏说事情不难办,就定下心来,倒不是她没见过世面,而是用别的方法也有些麻烦。
“青山村是吗?妹子放心,晚些时候我就与大人商议,最迟明早就差人给你送信来。”赵氏知道顾南歌心里急,便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答应她尽快回信,好让她放心。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顾南歌松了一口气,只要这个事办成了,后续她的计划就能开展起来。说罢站了起来,对着赵氏行了一礼道:“赵姐姐,你歇着,妹妹这就告辞了。”
赵氏笑道:“知道你着急去安顿,姐姐也不留了,但空了也要时常走动。红儿,取两千两银票来。”
“等等!红儿姑娘不急去,赵姐姐,这银票我不能要,你我姐妹,提钱就生分了,若我有什么难处,自会向姐姐开口。”顾南歌将人拦了下来,要是她缺钱自然就收下了,不过她空间里多得是银票,完全可以做个顺水人情。
“这...妹妹莫不是不好意思?”赵氏也拿不准顾南歌是什么意思,按理说流放之人,应是缺钱的。
“赵姐姐,实不相瞒,小妹偷偷藏了些钱财,大抵上还够用,若以后有这方面的难处,再向姐姐求助便是。”顾南歌不想要钱,又不好推却,只好说了自己有钱的实话。
“如此也好,只要妹妹不是客气,那便作罢。”赵氏也并没有坚持,她要表明的只是自己的态度。
“谢赵姐姐体谅,如此您好生静养,小妹就先告辞了,过两日再给小少爷送药来。”说罢再次福了福身子。
“罢了,本想再留你说说话,但今日也不是时候,等我出了月子咱们姐妹再好生聚一聚。你待安心回去,事情我自会办妥,红儿,送送姑娘。”赵氏知道顾南歌最惦记的事情是什么,再次给了肯定答复。
“如此,小妹静候姐姐佳音。”
“姑娘,这边请!”红儿笑着撩开了帘子,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顾南歌便心情舒畅地走了出去。
行至偏厅外,见白青衍已经走了出来,便快步迎了上去。
“怎么样?”白青衍见她面有喜色,开口询问道。
“应下了,最迟明天会有答复。”顾南歌笑了笑,虽来时就知道事情基本能成,但是真办成了也还是挺高兴的。
“那便好,这次咱们都要沾你的光了。”白青衍宠溺地摸了摸顾南歌的头顶,嗯...姑娘好像又长高了些?
“什么呀!”顾南歌嘟了嘟嘴,她有些饿了,嗯...一会儿拿空间的肉包子吃吧。
顾南歌两人在没人的地方取了四个肉包子出来边吃边往家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县衙后院。
赵氏逗了逗儿子,心里软乎乎的,觉得有些累了,才又倚回床上,对着张嬷嬷道:“嬷嬷,去前衙看着点,要是老爷下衙来了,就请他来一趟。”
“哎!老奴这就去。”张嬷嬷应声立刻去了。
没一会儿,袁县令就跟着张嬷嬷来到了赵氏院子里。
“夫人!张嬷嬷急匆匆来寻我,可有什么急事?”袁志坚人还在外面,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
红儿只得迅速地撩起帘子,好让人进来。
“老爷先坐下歇口气儿,红儿倒茶!”见他走得有些急,赵氏朝她温柔地笑了笑,示意他先坐。
袁志坚看到赵氏的模样,没来由的闪了眼睛,她身上似乎散发出母性的光辉,没来由的显得格外温柔妩媚,他忽然想起了小时候两个人青梅竹马的时光,不由得眉眼都柔和下来。
他端起茶盏,轻轻放下。便起身来到了床边,看着他的儿子傻笑。
这是他的嫡子,也是长子,袁志坚今年二十有六,与夫人赵氏育有一女已八岁,与妾室卫氏亦有一女,到如今才堪堪有了一个儿子,自是疼爱得紧。
“夫人说说有什么事?”袁志坚轻声问道,双眼却盯着熟睡的儿子没离开过。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儿,老爷当记得妾身与你说过的,我与安儿路上遇险,命悬一线,乃是一位姑娘所救,甚至安儿的身子也是亏了她才能长到如今这样。”赵氏停了一下,接着道:“今儿那姑娘求到妾身跟前,原来她是刚到的犯人,明儿就要去服劳役,但替她家上工的人还没到,所以妾身想向老爷求个恩典,便准了她们晚些上工吧!”
袁志坚略加思索了一会儿,道:“今儿到的这些人,我有印象,都是京城来的,按理说他们应该要迟点才能到,罢了,便让他们安顿好了再去上工便是。”
袁志坚话一说完,床上虎头虎脑的小娃娃就醒了,亮晶晶的眼神盯着他爹咧开嘴笑了。
“哎呀!老爷你看,安儿是不是也在替救他的姨姨高兴呢!”赵氏指着儿子,声音格外的清脆。
“哈哈!好小子!”袁志坚顿时高兴极了,把儿子抱起来放在膝盖上。
“来人!”
“老爷,您有什么吩咐?”张嬷嬷在外间躬身回道。
“去前衙将夫人说的事告知李县丞罢。”袁志坚一边逗着儿子,一边吩咐。
“是,老爷!”张嬷嬷领命去了。
“妾身谢过老爷。”
“你我夫妻,何须如此客气?”